再次醒來的時候,溫蘿是被頭上的痛感給痛醒。
溫蘿想要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不僅頭上纏著紗布,就連眼睛也被蒙住了,經(jīng)歷了昨晚那樣的事,她整個人現(xiàn)在處于敏感且警惕狀態(tài):“誰?”
顧南舒第一個發(fā)現(xiàn)溫蘿醒過來,他開口解釋道:“這里是京安城,顧家,姑娘你大可放心,你很安全。你看不見是因?yàn)槟阕蛲聿恍⌒目呐龅搅四X袋,引起了短暫性的失明。姑娘你且在顧家安心休養(yǎng)即可。”
許是來自聲音并無惡意,溫蘿警惕的心也松懈了下來,可是她一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她不得不擔(dān)憂起來:“你……可見到一名穿著藍(lán)色衣服的男子?”
“姑娘可是要找誰?”顧南舒細(xì)心的給溫蘿遞上一杯水。
“嗯,他是我的哥哥,昨夜為了保護(hù)我,他留在了船上?!睖靥}抿了口水細(xì)細(xì)說來,為了隱藏江暮霖的身份,她也只好撒謊說是她哥哥。
顧南舒臉色有些難看,溫蘿不確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離開,用手在眼前揮了揮。不知為何,見到這幅情景顧南舒心里有點(diǎn)刺痛,畢竟昨晚他去搜查的時候,除了一地的尸體便是在船上找到了這半塊和田玉。
兇手是誰,原本要?dú)⒌娜擞质钦l?而唯一的一個活人那便是眼前這位失明的姑娘,可如今要是告訴她,他去到時,船上已經(jīng)沒有活人,對她來講是何其殘忍!
原本他是來問這塊玉的事,也許她能知道自己的未來妻子的事,如今也只好暫且擱下。
“船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穿藍(lán)色衣服的男子,或許你哥哥逃出去了?!逼鋵?shí)他自己也不確定她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
溫蘿松了口氣,手上依舊有些顫抖,卻還強(qiáng)顏歡笑說道:“那便是沒事,一定還能再見到的?!?p> 如果說江暮霖真的是為了自己死在那里,她就算是愧疚一輩子也無法安心,如今不是沒找到,說不定真的逃出去了,何況他可是東虎寨的寨主,武功那么高強(qiáng),一定會沒事的。
“姑娘你便在這安心養(yǎng)傷,我會幫你打探你哥哥的消息,如若有任何消息,我一定會派人通知你。”顧南舒認(rèn)真地說道。
溫蘿心頭一暖,她一直認(rèn)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江暮霖才是對她好,原來還有跟他一樣的人存在,讓她如何不感動!
“不過不知姑娘你哥哥長什么樣子?”
溫蘿側(cè)著頭,仔細(xì)回想著江暮霖的模樣:“他很帥,愛繃著臉,笑起來會更好看!”
“……”顧南舒驚訝不已,這是哪門子的描述?
“……”誒,她也不知道這該怎么形容江暮霖,除了帥,那便是整天繃著臉,相處了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才看過江暮霖笑。
看著溫蘿有些郁悶的臉,顧南舒不禁被逗笑:“姑娘,好特殊的描述。不過我顧南舒一定會用心幫你尋找你哥哥?!?p> “謝謝公子。”溫蘿不禁老淚縱橫,這世界壞人雖然多,可是處處也有好人,太令她感動了。
“不用謝?!?p> “姑娘,大夫說了,這幾日便可幫你摘除眼睛的紗布了?!边@是顧南舒重新買進(jìn)的丫鬟,叫小竹。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溫蘿倒是挺喜歡的,有時給她感覺傻乎乎的,又恨單純,都說眼睛看見的未必是真實(shí)的,可她卻是在用心感受小竹給她帶來的感覺,這種感覺絕會錯不了的。
“嗯,我很快就能見一見可愛的小竹。”溫蘿穿著顧家上好的服裝,長發(fā)也散落在胸前,她環(huán)抱雙手窩在藤椅上,聲音也是格外的輕,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地笑容。
這段時間她倒是很少見到顧南舒,基本上傳話的都是一道她覺得很熟悉的聲音的小男生,聽小竹說,那是顧南舒的親弟,顧善元,也是顧城主最寶貝的小兒子。
“姑娘,莫要拿小的開玩笑!”小竹嬌嗔道。
因?yàn)闇靥}一句簡單地話語,惹得小臉一片嬌羞,隨后便小跑開。
沒了人的打擾,溫蘿的住處瞬間就安靜下來了,溫蘿將手放在太陽光底下,靜下來的時候,溫蘿就會想到那個不善言辭,卻在危機(jī)關(guān)頭時還會保護(hù)著自己的江暮霖,不知道他還好不,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顧南舒始終沒給她帶來江暮霖的消息。
只要一想到江暮霖下落不明,溫蘿的內(nèi)心就很難受,眼淚也就順著臉頰流下來。
正當(dāng)溫蘿難過不已時,聽到門外一陣響聲,溫蘿將臉側(cè)過去,輕問道:“小竹?”
“不是。”是顧南舒的聲音,顧南舒跨步越過門檻,來到溫蘿跟前,“大夫說,你眼睛這幾日便可摘下紗布,到時候你便可以重見天明?!?p> “多謝公子這段時間的細(xì)心照顧了?!睖靥}語氣上有些疏遠(yuǎn),但內(nèi)心卻是十分的感激。畢竟她眼睛好了之后,他也不必在留著自己,到時候她該去哪?回東虎寨?江暮霖不在那,她還能回去嗎?或者說,她應(yīng)該按著顧南舒給的消息去找江暮霖嗎,可她從何找起?
“公子?”溫蘿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南舒動了動身子,發(fā)出了些響聲,溫蘿才放下心,卻又因他的無聲起了擔(dān)憂,于是她便小心試探:“公子,可是有我阿哥的消息?”
“并無?!?p> 溫蘿扯出一個強(qiáng)硬的笑容:“無妨,他答應(yīng)我會活下來的,一定會活下來的?!彼嘈旁谶@個世界對她最好的江暮霖,一定會活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姑娘無需多心,一切都會好起來?!?p> “好的,謝謝公子。”
五天后。
小竹已經(jīng)開始在幫溫蘿梳妝打扮,今日她還是特意將溫蘿打扮得好看,她想讓溫蘿睜開眼后便看到美美的自己。
小竹將簪子插進(jìn)發(fā)中:“好了,姑娘,我這就請少主和大夫進(jìn)來?!?p> 溫蘿也看不見,只是覺得比平日里打扮起來更麻煩,反正她也不懂,只好應(yīng)道:“嗯。”
隨后便聽到小竹開門的聲音,她的聲音也慢慢響起:“少主,先生請。”
大夫輕咳一聲:“姑娘,摘下來的時候會有點(diǎn)輕微的疼?!?p> “無妨?!彼r候扎針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怕這點(diǎn)疼?
大夫清洗了一遍手,動作熟練地將溫蘿纏在眼睛上的紗布剪出一小口,不一會便輕松地拆除完畢,“好了,姑娘,你可嘗試著慢慢睜開眼睛。”
從拆除完,溫蘿一直緊閉著眼睛,許是這段時間習(xí)慣了,一時間還適應(yīng)不了強(qiáng)光,隨后才試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地睜開。
剛開始只能看見一個輪廓,直到能夠清晰的看見,溫蘿的眼睛本來就是又大又圓,經(jīng)過這段時間顧南舒的細(xì)心照顧,整個人的臉蛋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消瘦,還反而有些胖,顯得更好看。
小竹是個聰明人,早就把銅鏡擺在溫蘿眼前,加上小竹的一番打扮,整個人與以往上有所不同,配上小竹給她搭配的衣服,清秀而淡雅,就連看過許多美女的顧南舒都有些驚訝。
更不要提溫蘿了!整個人恨不得把銅鏡吞進(jìn)肚子里,抱著銅鏡嘴里不停念叨:“哎呀,老娘也能做個大美人了,哈哈哈哈?!?p> 一時間嚇呆了三人,竟然還有人這么不要臉地夸贊自己!
“咳?!鳖櫮鲜嬉宦曒p咳打斷溫蘿沉浸在自己美色,“姑娘可有覺得不適?”
溫蘿尷尬將銅鏡放回原處,慌忙站起來,余光偷偷打量著顧南舒,與此同時,顧南舒視線也剛好看向溫蘿,兩人視線碰在一起,由于顧南舒長得太帥,溫蘿露出一抹平時不常見的羞澀,便學(xué)著陳可馨平日裝嬌的嗓子道:“沒有?!?p> 奈何她聲音學(xué)不來陳可馨的嗲音,就如同東施效顰,聽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
“……”
從溫蘿房內(nèi)出來時,顧南舒便被小廝傳來顧夫人的話,顧南舒移步來到了正廳。
正廳上坐著顧西城夫妻二人,顧夫人一向溫柔得體,聽說他家大兒子不久前帶了個病重的姑娘回來,偏偏他兒子把消息藏得深,好讓他們夫妻二人至今才得知。
顧夫人便問道:“舒兒,娘聽說你帶了個姑娘回來,可有此事?你可查清了底細(xì)?”
顧南舒知道父母是擔(dān)心自己受到危險,解釋道:“母親,父親大可放心,兒子帶她回來之時已經(jīng)檢查過,此人并不會任何武功,不是細(xì)作,其次兒子留著她還有用。”
“還有什么用?”顧夫人脫口而出。
顧南舒從腰間取出那日在船上撿到的殘玉,顧西城瞬間明白了,欲言欲止:“這……這可是……”
“沒錯,這是我那晚在船上撿到的,這位姑娘的身份我還不敢確定,但極有可能是池叔叔失蹤多年的女兒!如果不是,她也是唯一一個知情人。”顧南舒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舒兒打算如何?”顧西城內(nèi)心也有些激動,如果這真的是自己兄弟失蹤的女兒,如今找回來,也算是圓了他的愿,說不準(zhǔn)以后他們二老就是親家了。
“如今她剛好轉(zhuǎn)起來,兒子打算再過些時日去測驗(yàn)一下她,如若不是,兒子便會給她一筆錢送她出城。”
這也是顧南舒一早就想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