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想的交流完畢,李昊一陣忙碌的尋找,最終找到了開啟這間屋子的大門。他當下拉開門把,頓時有一股水流洶涌的倒灌而入,其滔滔之勢,令李昊都不禁退避三舍??粗衬嗑闳?,漸漸抬高的渾濁水面,李昊心思一動似乎悟到了什么,卻又似什么也沒有悟到。一點靈動的心思從他的心頭飛掠而過,卻不曾讓他把握住了機會。
“算啦,還是不要想那么多了?,F(xiàn)在可不是我體悟水勢的時候。也不知道在這里究竟待了多久,我可得趕緊上去,看看情況。”李昊小聲念叨著,當下卻是一個翻身猛扎下去,沒入水中,也不管這水是否沉淀。此時,水面已經(jīng)漸漸的超過了屋子的門框,水下的空間已足夠李昊游離。只見他雙手同時向左右劃開污水,腳下用力的向前蹬踏,如一只靈動的青蛙一般,輕巧的穿過兩米來寬的房門,沖入寒冰海的水底。
寒冰海湖水的冰冷李昊早就是知道的,十幾天下來他也漸漸的能夠適應這種冰冷。但,那是在心有準備的時候。此時,才從那間屋子里出來的他,本有些享受艦船里那種溫暖的環(huán)境,猛地一下子遭遇上這冰冷到了極點的湖水卻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趕忙加速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的真氣來。
稍稍等待一會,由得真氣在自己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幾圈,令自己的身子漸漸的暖和起來。如此一會之后,李昊才再次向前,游向寒冰海的深處。
寒冰海深處,不知水下幾十米深,李昊甫一進入其中便覺得有一股沉沉的壓力恍如泰山一般壓得自己直有些喘不過起來
“這樣的壓力……我們在水下多深的地方?”李昊艱難的詢問玉兒。
“這個嘛……”玉兒感受了一下,隨即計算出一個答案。她告訴李昊:“我們大約在水下一百一十米的地方!”
“是嗎?果然如此,在這種的深度下,也無怪我舉步維艱了?!崩铌粚Υ艘а啦灰选3脸恋膲毫α钏y受,而更難受的是這種壓力并非來自于單獨一個地方,而是從周身的各處傳來。在這里,在這個位置上,他已是一舉一動都顯得困難無比。
“我們得趕緊上去才是……在這里,你是無法待太久的。你的身體沒有辦法長時間承這樣的壓力?!庇駜簱鷳n的話聲在李昊腦海中響起。李昊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很自然的浮現(xiàn)起了玉兒那關切不已的如水目光。
“知道……我知道要趕緊上去,但在這里……我卻是不好移動啊。壓力太大了?!崩铌徽f著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唉……”對于李昊的無奈,玉兒輕輕的嘆喟一聲,隨即教導李昊:“全力運轉(zhuǎn)內(nèi)力,同時控制你精神,讓你的精神力吸收你周身的水元素,將他們凝成這樣的符文陣列……要快!”她一邊說著,一邊打出一個符文陣列將其傳給李昊。
“哦……”李昊聞言,當下依照玉兒的話而行事。他將自己體內(nèi)真氣的運行速度加快速度,直到體內(nèi)的筋脈微微有些鼓脹的痛感傳來,這才稍稍的控制一下。此時,他估計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運行的速度比平時已然快了五成左右。
當真氣運行的速度穩(wěn)定下來之后,李昊便留下一縷神思維持真氣運行的穩(wěn)定,而將大部分的精力轉(zhuǎn)移到符文的構(gòu)思上去。
玉兒傳給李昊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符文。它的結(jié)構(gòu)并不像李昊這些日子所見的魔法陣列那般以幾何結(jié)構(gòu)為主,而是飄逸自然,整體偏長,呈不對稱的結(jié)構(gòu),就像是上輩子李昊在道觀里見到的道符一般,充滿“東方”的風韻。
“很古怪的符文……”李昊看了有些好奇。如果不是眼下自己處的很有些麻煩的話,他絕對會追問玉兒這符文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眼下,他卻是用自己精神力溝通元素依照腦海中的符文模樣,勾勒起線條來。
因為是新符文,李昊勾勒它的動作并不快,只是一筆一劃一絲不茍的想著,力求沒有偏差。
大約十息之后,符文完成了。李昊隨即激活了它。霎時間,一顆藍色的光球在李昊的頭頂上冒起,屢屢的藍光如水幕一樣垂下,將李昊的身體包裹起來。李昊只覺得自己身體頓時為之一輕,周邊壓力卻是減少了許多。
“這是什么符文?真是太神奇了……”李昊歡喜無比的追問。這一刻,他對這樣的符文更加好奇了。
“別想那么多了。這個符文堅持不了多久,你還是趕緊往上跑路吧。要不然水壓過來,你又要受不了了。”玉兒并沒有回答李昊的追問。此時的她在李昊的識海里構(gòu)建了一個秋千,她端坐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翹著小腳,搖啊搖的,長裙不斷的飄起,卻是別有一番靈動的姿態(tài)。
“好吧!”眼見玉兒不愿意回答自己的問題,李昊也只好放棄了。他當下在水中奮力滑動自己的身軀飛快的向上劃去。終于,在一分鐘之后,將自己的身體升到了水下一百米的地方。
這里是玉兒口中李昊所能承受的壓力所在,李昊升到這里便覺得胸口中的煩悶果然消散了許多。李昊估計這是水壓減少的緣故。
身體繼續(xù)向上,壓力越發(fā)清減,李昊的速度自然也越來越快了。接下來的的一百米,他不多花了三分鐘多一點的功夫便游完。“呼”的一下破開水面,抬頭張望四周,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所冒頭的地方里營地所在的右岸已是一百多米之外了。
“沒想到跑了那么遠……”李昊一見,心中微微一驚。他當下奮力向岸邊游去。須臾間,上了岸,找到自家小隊的隊員,小聲的向他們了解一番,才曉得此時已是午后三點多——李昊卻是在水下呆了幾個小時,以至于錯過了一頓午餐的時間。
營地里的午餐是從中午十一點半延續(xù)到下午一點半的。一般來說都是過期不候,除非你前一天上繳了五顆以上的寒髓珠。
李昊下水只為修行,上繳寒髓珠只為了吃飽,就算他平日里多挖了許多,又怎么會一口氣上繳五顆,以此來換的一些特權(quán)呢?他昨日依舊只上繳了三顆寒髓珠,是以此時錯過了飯點,他卻也沒有補救的機會了。
沒奈何,李昊也只能空著肚子,忍著饑餓。
此時,是午后三點多,離下工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李昊只在這岸上稍稍休息一會便翻頭轉(zhuǎn)身,再次沒入了水中。說到底,他還是要繼續(xù)找寒髓珠的。雖說他前些日子已經(jīng)挖了許多,今日即使顆粒無收也沒有人會說些什么,但他依舊不想在這個時候無所事事。畢竟,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還有的運氣不是太好,總會有一顆、兩顆的差距,若自己不幫他們補上,只怕他們又要餓肚子了。
這卻是李昊所不想見到的。
也許有人會說他們餓肚子是他們的事情,是他們自己不努力的結(jié)果,李昊卻是不該一直護著他們,讓他們滋生懈怠的心里。但李昊覺得這事情或許不該看的那么明白。要知道每個人都或有落難時候,在自己有能力幫助他們的時候,出手幫忙一番,解他們于危難之中,那或許自己日后有什么麻煩的地方,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許也會出手幫助自己。畢竟,人的關系都是在這樣的互相的往來中形成的。真有那種不顧一切的白眼狼,卻也是少數(shù)。
“左右也有時間,采珠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鍛煉。那就幫他們一把吧?!睂τ谶@件事,李昊一貫是抱著如此的想法。
當下,他潛入水中,順著水底的坡勢向下,很快就抵達了自己剛剛熟悉的水下六十米的地方。在這里李昊本該感到一絲壓力存在的,但此時他卻有些意外,因為那些壓力他都感覺不到了,仿佛一個背著重物的人突然除去了身上所有的重物一般,卻是顯得輕松無比。
“這是怎么回事?”李昊很是不解。
“因為你的身體適應得太快,在從一百一十米的地方上來的過程中,你的適應力又比原來有所增強了。唔,水下六十米的地方已經(jīng)難不住你了?!庇駜河朴频恼f道,語氣里充滿了欣喜:“看來你的血脈絕對是能夠禁得起壓力的鍛煉啊。”她說著在李昊的腦海中瞇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昊總覺得他對自己充滿了莫名的興趣。
“為什么,我總覺得心底涼颼颼的?莫非你對我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覺得很有些不對勁的李昊開口詢問玉兒。
“哪有……我只是在考慮今后該給你進行怎樣的鍛煉罷了?!庇駜阂槐菊?jīng)的說道。她接著就隱藏了身形,任李昊怎么叫她也沒有了反應。
玉兒隱藏了蹤跡,李昊便拿她沒有任何辦法。雖然她是居住在李昊識海里的房客,但這個房客實在太大牌,太厲害了,連李昊這個主人都拿她沒轍。
“這算不算是客大欺主呢?”李昊嘟囔了一句,搖了搖頭,便將這事情甩到了,一邊開始專注自己手頭的工作了。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他忙活了許久,卻是在沒有玉兒指點的情況下,挖到了五顆寒髓珠。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就李昊本身而言已是一種進步了。當然,這和冰蚌里的寒髓珠越深越多也有關系。
三個小時候,眾人下工。李昊與大伙一道用過了晚餐,再次將眾人召集起來,說是有重要事情和大家商量。
“是什么事情呢?”眾人對李昊的召集多少有些不解。
“我想我們該準備逃離這里了?!崩铌晃⑽⒊烈髁艘幌?,在眾人的注視一下,說出了令他們行動不已的話來。
“這……真的可以開始準備了嗎?”說道逃亡,眾人頓時興奮起來。
“原本我打算過一陣子在說這件事情,但從今天我在水下的遭遇來看,我們卻是可以將計劃稍稍提前一些?!睂τ诖蠹业呐d奮,李昊倒顯得有些平靜,他決定稍微向大家透露一點自己在水下的遭遇。
“你在水下遭遇了什么?”聽李昊提了這么一個頭,眾人對此充滿了好奇。
“戰(zhàn)艦,一艘巨大的戰(zhàn)艦,屬于上古傳聞中鋼鐵惡魔的戰(zhàn)艦殘骸。它就在我們的腳下?!崩铌徽f著用力踩了踩地面,示意他口中里的它所在的位置。
“戰(zhàn)艦?上古傳聞里的鋼鐵惡魔?”聽李昊這么一說眾人略有些茫然。畢竟上古那些關于鋼鐵惡魔的傳聞流傳下來的已經(jīng)不多,更多的人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關于它們的只言片語。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說明白一些么?”老好人艾諾·哈利代表眾人問道。
“呃……其實是這樣的?!崩铌豢吹搅吮娙说拿H唬汩_口解釋了一下有關鋼鐵惡魔的事情,以及他口中的戰(zhàn)艦與大家所熟知的船究竟有什么不同。
“沒想到上古還有這么一場戰(zhàn)斗。沒想到,世上還有這么可怕的文明存在?!甭犃死铌坏慕忉?,眾人不禁有些震驚,他們嘆息了一聲,旋即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李昊所說的事情之上。畢竟,天塌了有高個子頂上,就算這條戰(zhàn)艦是整個世界曾經(jīng)的敵人所有也無所謂,只要他們對自己有用,自己便可以接觸它,利用它。于是,眾人關注的事情不在戰(zhàn)艦的本身,而在于這條戰(zhàn)艦究竟對自己有什么作用:“你認為它對我們有什么用?你想開動它?把它開到地面上去么?”
“不……我可沒有這么過分的想法。我只是想借用它里面某個‘人’的幫助,將弄一份從我們這里通往地面的地形圖而已。要知道對于準備逃亡的我們來說,最關鍵的東西就是地圖——地下的甬道太過四通八達了。若是沒有地圖,我都不曉得究竟該怎么走出去?!崩铌徽f出了自己想利用戰(zhàn)艦的真正目的。
“地圖么?這的確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有完備的地圖支持,我們逃亡的成功性卻是會高上幾成?!睂τ诶铌坏恼f法,眾人都很贊同。老好人艾諾當下更是十分直接的詢問:“你打算怎么做?”
“嗯,我打算這樣。”李昊說著,向大家透露了自己的計劃。雖然這只是一個大概的草稿,但其中的可行性卻還是不小的。
當下眾人卻是圍著李昊的計劃熱切的討論起來。他們討論到了很遲,卻是將原本一個大概的想法漸漸的豐滿起來。
“就這樣吧……我們明天就開始執(zhí)行這個計劃。”當最后一筆被完善之后,李昊拍板定下了最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