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師父偷的
姜盞月留不得。
她與姜盞月的仇已經(jīng)結(jié)下,即便姜盞月什么也不說,但正如她想置姜盞月于死地一樣,姜盞月未嘗不是這么想。
原本喻雪卉對儀景并沒有那么執(zhí)著,他和晏北疏一樣不肯入局,那她也會干脆放棄??涩F(xiàn)在卻是非要斬斷儀景和姜盞月之間的聯(lián)系不可,儀景和遠在玉京山的晏北疏不一樣,他只要有心,便能護住姜盞月。
名字再度被提到的姜盞月心下道了一個“煩”字,她是忙著找至高邪佞,喻雪卉這樣的都懶得放在眼里,畢竟受天道影響,討厭她的人可太多了,她要一個個在意真的在意不過來。
“喻師妹,儀景師叔不愿醫(yī)治你,和他醫(yī)治我兩件事本無關(guān)聯(lián),你如此拼命地扯上我又是何必。”姜盞月不當透明人了,轉(zhuǎn)個身,在床沿坐了一起來。
她學(xué)著喻雪卉反問的句式,道:“還是你討厭我,為了讓掌門愿意為你出手趕走我,才一再提到我的名字?”
喻雪卉衣袖下的手握緊了又松開,她又看出了她的意圖。
她不怎么說,但那雙冷淡的眸子看著自己時,總有種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覺。喻雪卉討厭姜盞月,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的計劃,第一次在龍王宮秘境之中相見的時候,她就討厭姜盞月。
她是比一般人幸運許多,即便流落在外多年,月前才被修真世家的喻家尋回,但即便是流落在外期間,也沒吃過什么苦,遇到的人大多都會對她友善。
更別說被喻家找回這些天,更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可這份幸運并沒有讓喻雪卉養(yǎng)成天真的性子,她很清楚要得到什么,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所以她可以偽裝出善良溫柔的表面模樣,也可以費盡心思設(shè)下大局,只為接近自己想接近的人。
“姜師姐,我只是就事論事?!庇餮┗艿溃骸澳愫伪剡@樣嘲諷我?!?p> 不能被姜盞月牽著鼻子走,哪怕被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也不意味著暴露。只要她不親口承認,師尊和儀景都不會因為姜盞月的三言兩語就巔峰對她的印象。
姜盞月的目光先是落在喻雪卉的臉上,而后落在喻雪卉的手上,再是落在她的胸口。她的一只手是扶著胸口的,那只手如同她本人的臉色一樣蒼白,另一只手則是由無涯仙尊攙扶著,看起來確實很是虛弱。
“喻師妹,你確實不需要醫(yī)治?!苯K月忽而一笑,她往日是一臉病容,這次在儀景這里躺著,經(jīng)過他的調(diào)養(yǎng),臉色倒還好轉(zhuǎn)了一點。她容貌生得極好,這一笑自然好看。
喻雪卉之前也未注意過姜盞月的容貌,此刻才突然察覺,原來這個病懨懨的師姐,有這么好看嗎?但這個念頭并不重要,很快就被她揭了過去。
更重要的自然是,她說出了和儀景類似的話。
“姜師姐,你剛剛學(xué)我說話,現(xiàn)在又學(xué)儀景師叔說話。接下去是還想學(xué)誰的?”喻雪卉道。
她心下對這點是在意的,照理說她這魔氣侵染是真,無人看得出破綻??蓛x景看出來了,姜盞月也不知道突然看出了什么。
他們?nèi)羰钦婺苣贸鲎C據(jù),證明魔氣侵染是她自己設(shè)計的,那對她而言麻煩就大了。
“喻師妹,你對魔氣應(yīng)該是了解甚祥,準備充分。但你既然做了,也該做得再細致一點。你提前服用的護心丸,用的一味罕見的藥草名白漆,服用后手便會呈現(xiàn)出你現(xiàn)在這般模樣?!?p> 姜盞月原來確實沒費心去找她裝病的證據(jù),因為不認為她會留下破綻。但儀景那么輕易地說破后,她就知道喻雪卉身上的破綻一定在很明顯的地方。
她雖然不懂醫(yī)理,但是她遍讀群書,最擅長的就是將實際和書中描述對上。
喻雪卉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掩蓋自己的手,她不是不知道煉制護心丸的藥草之中有一味叫白漆的藥材,她查到這個份上了,但也確實沒有查到服用白漆竟還會有如此癥狀。
“師弟,正如他所言嗎?”無涯仙尊不是傻子,既沒有直接信姜盞月說的,也不會完全不懷疑喻雪卉,而是向自己的師弟求證。
小徒弟確實是他最疼愛的,但儀景才是他最信任的人。十幾日的師徒情分,再喜歡這個小徒弟,也不可能比得過幾百年的師兄弟情誼。
姜盞月是沒可能和喻雪卉比同掌門的關(guān)系,但是儀景可以啊。
“她沒說錯?!眱x景簡單四個字,將此事蓋棺定論。
無涯仙尊什么也沒有多說,他沒有當著儀景和姜盞月的面質(zhì)問喻雪卉,而是沉默著帶走了喻雪卉。
喻雪卉也難得沒開口說任何辯駁的話,若是在場的還有門派內(nèi)的其他弟子,她還能辯一辯挽回自己的名聲。但這里只有四人,儀景的身份已經(jīng)注定她怎么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她。
“白漆,世上記載了這味藥材有令服用者手泛白之效的醫(yī)術(shù)僅一本。”無涯仙尊和喻雪卉走后,儀景轉(zhuǎn)身朝著姜盞月的方向走來。
姜盞月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還頗有幾分要質(zhì)問的氣勢,也不慌。
他說這話的意思,自然是那僅一本的醫(yī)術(shù)是出自他手??伤尼t(yī)術(shù)又不是她偷的,她當然沒什么可慌的。
“那一本我五年前便已看完。”姜盞月道。
何止是看完,她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現(xiàn)在背誦全文都沒問題。
“原來是你師父偷了我的書。”儀景冷哼了一聲,道。
他去找姜盞月的時候,姜盞月正收拾了丹藥要去半山腰的藏書閣,儀景當然能猜到她是從哪里看到的自己寫的那本醫(yī)書。
而且,他的醫(yī)書早在十五年前,北辰劍尊消失之前就已失竊,自然能猜得出是北辰劍尊所為,和姜盞月這個才來了十年的弟子并無關(guān)系。
姜盞月沒接這話,雖然是她師父,但也差不多不是她的師父,她又不了解那個人,又能接什么話。
“你師父反正人也不知所蹤了,你要不要轉(zhuǎn)投杏林臺,我可收你為弟子?!眱x景突然道。
姜盞月都聽驚了,這個儀景究竟是怎么了,化神期頭腦這么清醒能硬扛天道的嗎,居然會主動提出收她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