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叔是討厭我嗎
“師弟,我小徒兒被魔氣侵染了心臟,你快幫她看看?!睙o涯仙尊帶人進屋后,才看到屋內(nèi)還躺了一個姜盞月,他關(guān)心徒弟的傷勢,先前并未留意其他。
儀景的竹林之中屋舍只有三間,就算有病患求診,也絕不會留人在此處住下,都是打發(fā)去杏林臺的別院居住,由峰內(nèi)尋常弟子照看。
這姜盞月他也認(rèn)識,且不說她是自己亂點給北辰劍尊的徒弟,就在龍王宮秘境之時她與自己小徒弟的爭端,也足夠自己記住她。
但他并未聽說她和儀景師弟有過什么瓜葛,儀景師弟竟能容忍她在竹林內(nèi)養(yǎng)傷。
“小師叔。”喻雪卉主動喊了儀景一聲,她知道儀景仙尊是自己師父的小師弟,她此前與儀景仙尊并未交集,但是憑借著師父這層關(guān)系,她與儀景仙尊算得上關(guān)系親近,這樣稱呼自然是合適的。
聽到自己小徒弟喊人,無涯仙尊想起自己還未替小徒弟做介紹,便跟著開口道:“師弟,這是我的小徒兒喻雪卉,是你的師侄。”
喻雪卉看著儀景,等著他的回應(yīng)。這位極少現(xiàn)于人前的醫(yī)修,有一副清冷俊美的容貌,與屋外種著的那些翠竹一般素凈清華,對他既無笑容更無親切。
照理來說,師長引見,儀景仙尊這位長輩是要給見面禮的,可儀景別說給見面禮了,他連話都沒說,只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
“師弟,雪卉情況不好,我找過其他醫(yī)修為她診治,都是束手無策。還屬你醫(yī)術(shù)最高明,我知你不喜打擾,但是我的小徒弟你可不能不救?!睙o涯仙尊未提姜盞月的事,也并不指責(zé)儀景對自己的徒弟態(tài)度冷淡。
當(dāng)了儀景幾百年的師兄,無涯仙尊很清楚他的脾氣,姜盞月的事無須多問,他對自己徒弟態(tài)度冷淡也只是性格如此,并非刻意刁難。所以他只管繼續(xù)說自己的來意。
喻雪卉心下卻無法不在意,但是有師尊在和儀景交涉,她不適合開口,只安靜地待在無涯仙尊身旁。
有無涯仙尊這層關(guān)系在,儀景總歸不能拒絕為自己醫(yī)治。雖然她并不需要儀景仙尊的醫(yī)治,她不過是要借著儀景的名頭,給自己痊愈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闪T了。
“她不需要醫(yī)治,你帶她回去吧?!眱x景清冷的聲音傳來。
喻雪卉面露錯愕之色,若儀景只是拒絕她都不至于將情緒泄露在表情上。他都還未查看她的情況,就已經(jīng)看穿了嗎?這么久了,師尊和師兄們都完全沒有起疑心。
“儀景師叔,姜師姐為何在此處?我與她有些嫌隙,你便是為了她才為難于我嗎?”喻雪卉喊儀景一聲“小師叔”是討好,此刻的稱呼自然就變了。
躺在床上裝不存在的姜盞月被點到名字,也沒有要開口幫儀景說話的意思,還翻了個身,背對那三人的方向。
做戲?假裝與喻雪卉不合?不像,他是真的和喻雪卉第一次接觸。
掌門加儀景這兩尊大佛,就算想從她這里騙取心臟,也沒必要一起跑來和她這么個小小的弟子演戲。更何況儀景一開口,就說喻雪卉不需要治,他的意思分明是喻雪卉在裝病。
姜盞月不會醫(yī)術(shù),并不確定喻雪卉是裝病,還是真的狠心到主動引魔氣到自己身上。但無論哪種,從她染魔氣以來,那浮于表面的著急,至少說明了魔氣侵染對她而言只是實現(xiàn)目的的手段而已。
至于她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姜盞月能猜到幾個,猜不到全部,也沒打算花心思去猜出全部。
打壓她算一個,接近晏北疏算一個,接近儀景也算嗎?這就與她無關(guān)了,她只在意第一個。
那邊儀景被喻雪卉這樣質(zhì)問,也沒有被激怒,只是這次他終于開尊口了。
“她是我的病人,你不是?!眱x景短短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但這話說得真是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分明就是解釋都不屑解釋的拒絕。
“師弟,她是我的弟子,便是你的師侄,你即便不愿診治,也不該如此對待師侄?!毕惹暗膽B(tài)度冷淡無涯仙尊能容忍,但儀景這次說的話,他也無法視而不見。自己的徒弟確實是被自己的師弟欺負(fù)了。
喻雪卉雖然得到了無涯仙尊的維護,但心下卻也并不滿意。
無涯仙尊是個公道的人,他可以疼愛她這個小弟子,但卻凡事順從掌門的身份且十分講道理,從不偏幫。
就如此時,她都已經(jīng)點出了姜盞月,無涯仙尊卻只字不提,根本不質(zhì)問儀景為何會親自為姜盞月診治。
姜盞月和儀景能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然是沒有的。
喻雪卉既然設(shè)下了這個局,自然提前對局中牽扯到的人都做了調(diào)查,姜盞月并無任何背景靠山,常年體弱實力也確實微弱,她除了四個算得上優(yōu)秀的師弟以外,什么也沒有。
姜盞月在今日之前,分明和儀景毫無接觸。而自己卻是儀景的師兄的弟子,本是極其親近的關(guān)系,可他能為姜盞月診治,卻要這樣拒絕自己。
喻雪卉倒是想直接問問儀景這個問題,但她的身份不適合,本該是師尊替她問,偏偏師尊根本不開這個口。
“儀景師叔,是我的傷在你看來,還不值得出手嗎?我是魔氣侵染心臟,杏林臺的其他醫(yī)修都稱我剩下的日子不過十?dāng)?shù)?!?p> “師叔若是覺得我的情況不值得你出手,那姜師姐的情況又如何,比我更糟糕嗎?還是說,師叔僅僅只是討厭我,所以愿意收姜師姐這個病人,卻不愿意為我診治?”喻雪卉繼續(xù)旁擊側(cè)敲。
儀景對她的態(tài)度還不夠惡劣,不足以讓師尊維護她而將姜盞月牽扯進來。所以她現(xiàn)在說的話是為激怒儀景。
她并非非儀景這個醫(yī)修不可,但是看到姜盞月在這里就不一樣了。
她的計劃里是要在門派小比上重傷姜盞月,讓姜盞月有去無回。因為無人護姜盞月,她敢如此做。
若是讓姜盞月搭上儀景的關(guān)系,姜盞月不僅會留下,還可能反過來報復(f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