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9章 從侍郎到少卿
看他這個慫樣,周伶也沒想難為他。
一揮手就讓他走。
八字胡如逢大赦,點頭哈腰,倒退著出了人群,轉(zhuǎn)身捂著口袋,飛快的跑了。
崔侍郎就問:”這小子干啥的,架子不小,這是什么官員啊?!?p> 周伶道:”不過是緝捕班的小吏而已?!?p> “那怎么回事???現(xiàn)在誰都敢欺負你呀。”
周伶看看四周,人群圍著,便道:“這邊說話不便,咱們到一邊說?!?p> 說罷又拉著楚河給崔侍郎介紹。
崔侍郎說:”我認識啊,這是給張老道長保護引魂雞的小伙子,很了不起的?!?p> 楚河也趕緊抱拳施了一禮。
崔侍郎又問楚河:“這次琞后招魂,你功勞不小,升官了沒?”
楚河笑道:“沒有,做不了朝廷的官?!?p> 崔侍郎道:“那怎么行?大丈夫當封功加爵,報效王朝。你要是愿意,我管高值夜要人,你跟著我。”
周伶笑了:“我這楚兄弟,他是一個見皇上都不跪的人,你讓他到禮部應(yīng)卯處事。整天大官小官的應(yīng)付不說,還得經(jīng)常見皇上,跪還是不跪?兩頭難受啊?!?p> 原來楚河御前不跪這個事,早就傳開了。
當然,別人以為楚河要保護引魂雞,樹立一個不屈的形象。
但是周伶了解楚河啊。
楚河心里想的事,他年輕時候也想過。
崔侍郎道:
“他那是皇上親賜的御前不跪,誰也奈何不了他?!?p> “誒,不過現(xiàn)在想進禮部,恐怕也進不去了,禮部已經(jīng)易主。”
周伶道:“這話怎么講,對了,我記著你應(yīng)該穿紫袍,扎玉帶,怎么穿紅袍,扎金帶了?”
崔侍郎看左右無人,這才道:“說來話長。”
原來崔侍郎早年是周伶的老部下。
周伶沒少提拔他,后來崔侍郎也真爭氣,一路高升,最后做到了禮部侍郎。
這不,前幾日皇后忽然不明不白的薨了。
有人懷疑是失了三魂六魄,需要請道士做法招魂。
汴梁城內(nèi)有好幾處道觀。
但是皇上說,要請大魏最好的道士。
崔侍郎當時就提議,武當山的老道長,一百二十多歲,仙風(fēng)道骨,那肯定是最好的道士。
皇上也拍了板,崔侍郎真賣力,親自騎著快馬到了武當山,在山下一跪不起。
老道長看他太誠心了,這才跟隨他回到汴京城,做法招魂。
后來的結(jié)果大家也都知曉。
道長的法也做了,皇后的魂也歸了。
崔侍郎里里外外,沒少忙乎,功勞最大。
可惜的是領(lǐng)功請賞的那一日,皇帝就給他冷落了。
沒過多久,上面下了圣旨,皇帝敕書免去他禮部侍郎職位,遷作大理寺少卿。
說的好聽,用了一個遷字。
但實際上,禮部侍郎是正三品,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這個調(diào)法,明明是黜。
何況大理寺卿的位置也無人,為何不平調(diào)?
崔侍郎不理解。
好在皇上派人捎信告訴他,意思是:他這人實干,在禮部當侍郎白瞎了人才,當大理寺少卿能積累經(jīng)驗,算是鍛煉,以后還有升遷的機會。
就這樣崔侍郎變成了崔少卿。
這背后的原因,崔侍郎不知道。
但周伶和楚河都是知情人:
當時引魂雞來到亂葬崗,要不是楚河和黃老太攔著,老道長就用引魂雞把景玉的魂魄招了,到那時候,假皇后就成了孤魂野鬼。
所以假皇后能不恨老道長么?
而老道長又是崔侍郎請回來的。
所以說從崔侍郎變成了崔少卿,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些事情,屬于秘密,不能和崔少卿說。
周伶就試著提示他:“崔兄,當時你提議找武當山張道長的時候,有沒有人反對?!?p> 崔少卿一回想。
“確實有那么一個人反對,那就是琞后的大表哥,如今也有六旬,還是個道士?!?p> 周伶笑道:“那不就明了了,你找的道士搶了人家的活了?!?p> 崔少卿恍然大悟,再一想:“也不應(yīng)該啊,怎么都是為了他妹妹好。”
他不知道有假皇后,就永遠不知道事情真相。
怎么也尋思不明白,干脆也不想,就問周伶:“方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值夜司的小吏產(chǎn)生矛盾了?”
周伶就把和尚賣假藥騙人的事情一說。
崔少卿笑了:“這你不是趕上正主了么,值夜司不愿意管的,我大理寺可以管啊?!?p> “太祖時候,值夜司可是只能管夜里的事,這些年管得寬了,白天的事他也管,殊不知,這是搶了我大理寺的職責(zé)?!?p> 周伶道:“崔兄,這事你真的要管么?不嫌麻煩嗎?”
崔少卿道:“麻煩啥,我上任還沒開張呢,拿他祭印。走,帶我去拿他?!?p> 楚河一看:“這可不行,這樣進去了,那和尚要是不受拘管,奮起反抗,再把少卿傷了怎么辦?”
于是低聲問:“崔大人,您這身份,不用親自動手吧,何不派三五個手下解決?!?p> 看起來崔少卿渾不在意。
“用不著,皇上讓我當大理寺少卿,就是讓我深入民間,若不事必躬親,哪能了解民間冷暖?!?p> 說罷,大搖大擺的走進帳篷。
周伶在后面緊跟著進去。
楚河暗道:“不好,那和尚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會一手戲法邪術(shù),這老哥倆都是文官出身,恐怕要吃虧?!?p> 他趕緊告訴小玉在外面等著不要亂走。
自己扣著袖子里的木鏢,也跟著進了帳篷。
進到帳篷里面,但見一片狼藉,卻是空無一人。
“不可能啊,沒見人出去啊?!?p> 周伶可以說是全程盯著帳篷的,進去多少人,出來多少人,這數(shù)對不上。
而且光頭的和尚也沒出來。
崔少卿道:“別著急,再找找?!?p> 果然,在最里面的一間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這間屋子用腳一跺,地上是空的,拿掉上面的地毯,下面露出了一塊鐵板。
掀起來,底下是黑漆漆的地洞。
周伶有些自責(zé):“順著地道跑了,都怪我廢話太多,誤了事兒?!?p> 崔少卿道:“他們既然跑了,就更說明有事,咱們下地道追他?!?p> 說歸說,他看著黑咕隆咚的地道,可沒敢往下跳。
這邊周伶也猶豫了一下。
楚河心道:“他倆到底是文官,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