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蓁暗自的警醒自己?來日切莫因為自大而栽了跟頭?想到此處,唏噓不已地笑了下,阿婆盯著黃蓁的顏色,見黃蓁面露苦笑,以為有什么不妥?
“是誰給您的信?說了什么不曾?不然老奴還是把銀子還回去?不明不白的可不是小數(shù)字呢?”
黃蓁不知怎么跟阿婆說這件事情?陳世元或是漕幫幫主這些話都不易讓阿婆知道?不然怎么解釋黃蓁和槽幫有來往呢?看著阿婆擔憂的模樣。
黃蓁臨機一動說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頭讓姑姑去處理就好了,應該是族里的人知道是我的生辰,又不方便露面?才背著我這樣子行事的?”
???
“族里的人?這也太荒唐了些?阿婆搖著頭說著,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黃蓁對著虛無的族人報以致歉,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借口?且能不讓阿婆跟著擔心,還安撫阿婆說道:“不必把他們放在心上?這些的事情姑姑會處理?聽紅瘦說您去了聶姐姐那里,她還好吧?”
“老奴正不知怎樣說呢?”
阿婆情緒瞬間從族人那里轉了回來,氣憤地說道:“衛(wèi)家姑爺平日里看著還好?沒想到暗地里卻是個齷齪的?這才過上了好日子呢?就不知自己的斤兩了?”
一聽就知道祝珍兒沒有說錯?黃蓁說道:“您先坐下來,陪著我一起用些,吃過飯再說著敗興的事,免得倒了我的胃口?”
阿婆歉意地看了眼黃蓁說:“都是老奴壓不住事?攪了您用飯?待到綠肥拿了碗筷上來,就坐下陪著黃蓁用了幾口。”
待用過飯后,阿婆才對黃蓁說起聶家的原委來。
“阿婆過去時聶紅線去了鋪子里,恰逢那家人來鬧,不得已聶母對阿婆道出了實情,想著讓黃蓁去勸勸聶紅線,莫鬧出休夫的丑聞來?
起因是聶紅線這回的懷相不好,孕期過了六個月,人嗜睡不說,身上也浮腫了起來?大夫建議莫要操勞太過?聶母就勸聶紅線待在家里養(yǎng)胎。
魏家姑爺也勸她以保胎為主,可是鋪子那里少的了人看顧?禁不住聶母苦勸,聶紅線想著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鋪子里的人都是自己帶出來的?
這是魏家姑爺又主動請纓,說什么曹規(guī)蕭隨就是,他只幫著看顧幾月,待聶紅線出了月子,他再回來安心讀書就是。聶紅線沒有辦法,就讓夫君去了鋪子。
自己在家安心養(yǎng)起胎來,鋪子里的一應事宜都交給魏瀧打理。
剛開始的還好,鋪子里的事魏家姑爺還知道商量聶東家。
但時間一長就應酬起來,不知怎么就和那賣唱的勾搭到了一起?兩人糾纏了起來,也不知道魏家姑爺暗地里許了她什么?
直到人家找上門來,聶紅線才知道了原委?原來是那賣唱的女子有了身孕,就哭著找上門來?說什么為奴為婢的都愿意,只求聶東家給她個棲身之地,讓她生下孩兒來?
如此就鬧開來后,歌姬才知道魏家姑爺原來是贅婿?
黃蓁聽到這里都氣笑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黃蓁接茬說道:“本以為是個富貴窩,誰知一腳踏進了荊棘地,那歌姬大失所望之下,自然是不依不饒?要求那白眼狼拿銀子補償她?
白眼狼自然是沒銀子的?所以注意便打上了聶姐姐身上。每日里不管不顧地鬧上去?只盼著聶姐姐不堪其擾,拿出銀子來買個清凈?
氣的聶姐姐有個好歹才好?最好是一尸兩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才是?”
阿婆一拍大腿說道:“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可不就是如此?那魏家姑爺還想著別府而居,打起納妾的主意,喪天良呦。”
黃蓁的怒氣直往上涌,前世她便聽聞了這樣的謀殺案子,入贅的女婿伙同外人謀害了發(fā)妻,嫡子,最后改換門庭當家作主起來?
這也是為什么歷朝歷代的律法?會對贅婿嚴苛的道理,本來只以為魏隴眼大心空才疏志狂之輩,沒事弄出些不入流的小事來,也影響不到什么?
誰知他竟蠢到如此地步?蔑視律法和人倫,竟敢以身試法?
黃蓁納悶的問道:“聶家嬸嬸又要我勸姐姐什么?莫非聶姐姐已經(jīng)下了決心要休夫不成?可眼下不是合離的時機?姐姐肚子里這胎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就怕族里還有話說?!?p> 阿婆擔心的也是這個,遂說道:“說的就是這個事,聶東家讓魏家姑爺自己選擇,是打好包裹自己走,還是去官府申訴都由讓官府來裁定?然后就趕了魏家姑爺出去,吩咐家人緊閉大門。
那歌姬不找魏家姑爺人卻找上聶家,日日尋上門去哭訴,鬧的聶東家不得清凈?是聶太太的意思是,給些銀錢打發(fā)那歌姬走,至于魏家姑爺,給個教訓就是?
看在孩子的面上,日子還是得過的,真鬧到休夫的地步來,日后讓孩子如何做人?所以拜托您幫著勸說一番,可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
夫妻之間吵架,床頭吵來床尾和,讓您沒出閣的女子如何勸呢?聶東家不和您說,怕也是為此吧?”
黃蓁聽了緩緩點頭,沉吟不語,想著還是過去看看吧!”
跟來娣交代幾句,你去看看聶姐姐這時候在那里?就說我要過去找她,看她怎么說?來娣點頭出去找聶紅線不提?
黃蓁收拾好了靜等著來娣的消息。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來娣便回來了,說聶東家在鋪子里等著您,您隨時過去就是,車在門口候著,您是現(xiàn)在就要去嗎?姑姑還沒你回來呢?”
“沒多遠的路非要等著姑姑做什么?又跟阿婆說,去紅線閣看聶姐姐去,姑姑回來您說一聲,不必再去接我?有來娣跟著呢?”
“阿婆不放心要跟著去?黃蓁說怕人多了,聶紅線不自在?誰知這一疏忽?險些鬧出大禍來?”
黃蓁就帶著來娣出門坐上車,直奔著紅線閣而去。
聶紅線在后院候著黃蓁,見黃蓁來了,忙扶著桌子起身問候。
黃蓁幾步近前扶住了她,嗔道:“姐姐與我客套什么呀?好好坐著不行么?”
聶紅線說道:“做得久了也不舒服?見妹妹來了,我也乘機活動下身子,又喊小五把百合綠豆水給黃妹妹盛上一碗,還說早上湃在井里的,知道你要來現(xiàn)從井里拿出來的?!?p> “難為姐姐想著我,黃蓁說正想著喝這個呢?”
聶紅向說道:“你哪里差這個呢?想是阿婆不許你多喝?”
“還真讓姐姐猜到了,阿婆認為對身子有益的,每日盯著我喝,她認為對身子有損的,是多一口也是不許的?每年到了伏天里,一門心思盯著我吃什么?”
聶紅線笑道:“你脾胃虛弱是該在意些?”
小五端了百合綠豆水過來,聶紅線笑著讓嘗嘗,說我也不敢多給你的,免得回頭阿婆埋怨我?”
黃蓁輕抿了口便放下了碗,問道:“姐姐還好吧?”
聶紅線嘴角垂了下來,說道:“就知道瞞不過妹妹去?沒說與你聽,怕污了妹妹的耳朵,我沒指望過他成器?卻不曾想還鬧出了這樣不堪的事來?讓母親也跟著我擔憂?!?p> 黃蓁隔著桌子握住聶紅線的手,說道:”姐姐莫做意氣之爭?思量清楚了怎么做才好出手?不為別的?怎么也要為采姐兒和肚子里這個想想?
你與魏隴可以一別兩寬?但世人會記得他是你孩子的父親,姐姐是聰明人,有心人必會利用這樣的契機,來對付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何必放他在外面與你添堵?
你開始也沒奢望過會與他兩情相悅?那魏隴不過是你單挑門戶的棋子而已?瞧著惡心就且放置在一邊,好歹瞧在別人眼里,是姐姐寬厚大度地放過了他?日后他再有行差踏錯,在處置也不遲?”
聶紅線若有所思地沉吟不語,半響才道:“天下男兒皆薄幸,我癡長了妹妹幾歲,卻不如妹妹多矣?是啊?當初就沒存著什么花好月圓的心思?
不過是為了保住家業(yè)?想要擺脫叔叔的算計而已?今日卻舍本逐利的跟個棋子計較起來?多虧妹妹的這一番話,姐姐受教了,讓我想想,接下來我該怎樣做才是?”
此時身在姑蘇分舵的陳世元到到了線報,槽幫兄弟在蘇北一個廢棄的碼頭,發(fā)現(xiàn)了那艘可疑的船只,可是卻已人去船空。
陳世元問道:“確定是當日姚樞所乘的船嗎?”
姑蘇分舵的晁舵主說道:“屬下親自帶人搜查了那艘船,桌子上有喝剩下的馬奶酒和肉干,鍋里還有奶茶,屬下確定是那艘船無異?”
長壽也跟著分析說道:“我們的人盯的這樣緊,他還有閑心跟我們捉迷藏?而且這兩日的迂回的路線頗為反常,到底在圖謀什么?要是去金陵府,沒道理在蘇北棄船???”
陳世元面色一沉說:“拿輿圖過來,晁舵主親自展開輿圖鋪陳在桌子上。
這時長安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喊道:“幫主?屬下在那廢棄碼頭附近找了幾個孩子問,他們早起在田里捉黃鱔時,見到有幾個男子從船上下來,岸邊有人接應,大約五六個人的樣子,騎著馬奔著東面而去?!?p> 晁舵主說道:“碼頭的東面不是松江府方向嗎?”
陳世元靈光一閃心頭巨震,松江府有什么人值得蒙古人大費周章的?結果不言而喻?名動天下的黃蓁,自然成了他們的首選?黃蓁傾盡家財資助朝廷,在天下早已傳為美談。
要是能把黃蓁綁去了燕京,在輿論上做一番手腳?假借黃蓁的口吻把污水潑在朝廷頭上,借助輿論的攻勢打擊大宋,這不是蒙古人慣用的手法嗎?
陳世元霍地起身,吩咐晁舵主飛鴿傳書?以松江府為界在運河兩頭上嚴把死守,陸地上也要安排人手以防不時之需,并告知湯北臣守住黃蓁。
又吩咐來時的人在碼頭待命,作出陳世元坐鎮(zhèn)姑蘇的樣子,換了衣服。待馬匹準備妥當,便二話不說帶著長壽和長順,奔著松江府飛馳而去。
一路上陳世元心急如焚,但愿他想多了?但愿他算錯了?但愿還來得及?黃姑娘萬不能落入了蒙古人手里,否則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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