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坐在垃圾桶后面的幼年鐘離春不停的哭泣,莫離有種心如刀絞的感覺,他想過去抱住鐘離春,但是他卻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在鐘離春的記憶中,自己根本就無法碰觸到任何東西,在這個世界中,他只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能干的旁觀者罷了。
也就在莫離不知所措的看著幼年鐘離春的時候,一個留著大胡子的本地人發(fā)現(xiàn)了鐘離春,并也走進了小巷,只聽這人用莫離聽不懂的外國話和鐘離春說了些什么,而鐘離則是一臉恐懼的看著這人沒有回答。
看到鐘離春沒有回答,大胡子本地人皺了下眉頭,這人長的很忠厚不像是壞人,在猶豫了一下后,大胡子本地人對著鐘離春伸出了手,并又詢問了一句什么。
眼里含著淚的鐘離春看著大胡子本地人露出了一個有些懼怕的表情,不過在糾結了一陣后鐘離春還是有些膽怯的點了點頭,并對著男人伸出了小手。
大胡子本地人對著鐘離春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隨后將鐘離春抱了起來,并直接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就那么走出了小巷,回到人群中,大胡子男人走的并不快,并抬起手指著人群和鐘離春說著什么。
莫離雖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的,但是卻能看出來這男人是想幫鐘離春尋找父母,再這樣的亂世中這大胡子本地人還能保持如此的善良實屬難能可貴。
鐘離春騎在男人肩膀上左顧右盼尋找著自己的父母,也許是這男人給她帶來了安全感,所以鐘離春已經不再哭泣了,但是與父母失散,年幼的鐘離春顯然十分焦急。
男人帶著鐘離春尋找了很久,一直走到街口也沒找到,此時本地的軍警已經將街道封鎖了,并不讓行人隨便出去,大量人聚集在這里讓場面十分的混亂。
為了讓鐘離春能找到自己的父母,男人努力的朝著人群深處擠去,大概又往前擠了有幾十米,鐘離春突然對著一個方向大聲的喊道:“爸爸!”
聽到女孩的喊聲,男人停住了腳步,隨后抬起頭看了一眼鐘離春,然后順著鐘離春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可惜這里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就看不到鐘離春父母的所在。
無奈男人只能再一次橫向移動,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橫向移動可是十分費力的,男人只能一只手扶著騎在自己肩膀上的鐘離春另一只手則是努力的撥開人群朝著那個方向移動。
十幾分鐘后,男人終于擠到了街道邊緣的位置,而此時鐘離春的父母正在焦急的四下張望,女人已經滿臉淚水了,而男人也是雙目通紅,顯然因為丟了孩子而不知所措。
當他們看到大胡子本地人扛著自己的孩子出現(xiàn)在視線中的時候兩人都露出了無比驚喜的神色,隨后也顧不上行李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就朝著大胡子男人迎了上去。
雙方匯聚,男人將鐘離春放了下來,鐘離春直接撲進了母親懷里放聲大哭,而鐘離春的父親則是一把抓住了大胡子男人的雙手表示感謝,甚至掏出錢包想要答謝對方。
男人很實在,收了鐘離春父親一些錢,然后和鐘離春的父親說了些什么后就轉身離開了,看著男人消失在人群中,鐘離春的父親這才將視線移回到了自己妻女身上,并有些不滿的埋怨了自己的妻子幾句。
此時街道上場面混亂不堪,軍警不讓任何人離開街道,而逃難的百姓則是群情激奮,最后雙方還是爆發(fā)了沖突,軍警為了鎮(zhèn)壓百姓甚至開了槍。
聽到槍聲的鐘離春一家人被嚇得不輕,只能抱著孩子開始往回跑,此時他們所在的這個國家已經被戰(zhàn)爭的陰影徹底籠罩,雖然這個城市還沒有淪陷,但是那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不盡快離開這里,他們很可能會被流彈打傷或者打死。
鐘離春的父親在這里經營中餐館已經很多年了,本地也有些人脈,所以他想辦法聯(lián)系到了這里一個朋友,而朋友告訴他可以安排他們一家三口乘坐一輛大巴車去隔壁的國家避難,并約定了匯合的時間和地點。
莫離身邊的畫面一轉,他已經站在了一亮大巴車的車內,兩旁座位上擠滿了人,所有人都是一臉的疲憊,不過不遠處時不時傳來的炮火聲讓車上的人都不敢睡覺。
鐘離春一家三口坐在大巴車后面,年幼的鐘離春已經靠在母親懷里睡著了,而鐘離春的父母則是緊緊的抱著兩個行李箱,眼中充滿了不安和焦急,時不時的還回頭看一看車窗外遠處被炮火照亮的天空。
隨著車子越來越遠離主戰(zhàn)場,炮火聲和爆炸聲也逐漸小了,遠離了危險的人們雖然還有些緊張,但是卻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鐘離春的父母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和他們一樣的人并不在少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巴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車子本來開的不算快,所以雖然急剎車很倉促,但是也只是讓睡著的乘客們撞到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不過這也足以驚醒所有人了。
鐘離春一家三口被驚醒后一臉驚慌失措的四下觀望,而很快大巴車的車門就被打開了,幾名端著半自動步槍用圍巾蒙著臉的人走了上來,這些人一上來其中一個就用槍頂住了司機的腦袋,而其余幾個則是端起槍對準了車內的乘客。
控制住了整輛車之后,一個穿著一身軍裝臉上有道疤痕的男人走上了車,在掃了一眼車內所有人后,這家伙用莫離聽不懂的語言對著車內的所有人都說了些什么,而聽到這人的話車內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而疤臉男人貌似并不在乎車內乘客的反應,說完就轉身下車了,之后大巴車則是再一次開始行駛,只不過這一次車子所行駛的方向已經不再是兩國的邊境,而是別的地方。
看著留在車上那幾個端著槍的人,車內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恐懼的氣氛彌漫在整個車廂內,而那幾個端著槍的人則是用冰冷的視線掃視著車內的所有人。
也就在眾人都保持沉默的時候,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白人突然暴起和其中一名暴徒爭搶槍械,可惜這里太狹窄了,這人雖然突然發(fā)難,但是卻在剛接觸到目標槍械的時候就被不遠處另一人用槍托砸倒回了座位上,而下一秒對方也沒有猶豫,舉起槍對著這人的腦袋就扣下了扳機,伴隨著槍聲,鮮血飛濺而出,而坐在這白人男性身邊的女性白人則是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