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湍急,正如人的心跳。
“初心?”帝崢轉頭看她,凝視著她烏黑潤澤的眼:“我沒有這玩意,如果你有……”
洛溪對上那雙如磁石能把人吸進去的眼,心臟急急一跳,昏暗的夜色下,掩在發(fā)下的雙耳熱氣沸騰,系統(tǒng)暫時切斷了與她的聯(lián)系,除了本人,無人能察覺的心臟跳躍不息。
“陛下,我.......”
“不是說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嗎?”正經(jīng)不過一秒,帝崢笑道:“你可以叫我夫君?!?p> 洛溪突然問:“陛下,真的賬本你拿到手了嗎?”
帝崢笑容一斂:“作甚提這種煞風景的話?”
洛溪又問:“是您在臣妾的茶里下了藥嗎?”
“什么?他干的?”帶笑的眸子立馬冷了下去。
“他是誰?”洛溪立即發(fā)問。
“哪來這么多好奇心?”帝崢揉了揉她亂糟糟的腦袋。
洛溪不給他回避的機會:“此次陛下是特意帶臣妾來南州的?”
帝崢眸子暗沉:“你確定要知道?”
洛溪看進那一灣深潭,提醒道:“陛下,如果要利用,就徹底一些,不要心軟,更不要.......”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攏進了溫熱的懷抱:“以后不會了........”
洛溪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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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林間小道上,偶爾的交談聲響起。
“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你有暗衛(wèi),我也有?!?p> “秦相真是疼你。”
“廢話,那是我親爹?!?p> 帝崢忍俊不禁:“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潘飛都找不到我的行蹤,偏偏你找到了?還有,嘖嘖,這小藥包帶的挺齊全,你似乎篤定我會在這里,嗯?”
那天他故意傳信給崔平,誘他們動手,行動間另一批殺手緊隨而至,窮追不舍,潘飛被他安排給了洛溪,其他暗衛(wèi)為了掩護他全軍覆沒,那些人是要往死里解決他。
不愧是S級別大Boss,洛溪卻半點不慌:“這說明我統(tǒng)領有方?!?p> “你的意思是我能力不足?”帝崢反問。
“承認自己漏算一道很難嗎?這樣怎么進步?”洛溪瞪了他一眼。
“甚有道理。”帝崢又被她這副模樣逗笑。
“孺子可教?!甭逑獫M意的點頭:“話說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會上前幫那對叔嬸?萬一我看出什么端倪在一旁看戲怎么辦?”
洛溪上前幾步,反過身來倒著走。
帝崢上前掰過她的身子,斜睨了她一眼:“承認自己漏算一道很難嗎?這樣怎么進步?”
洛溪:“..........哼?!?p> 居然拿她剛剛的話堵她。
帝崢牽過她的手,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弧度:“我知道你最心軟。”
心太軟的人,向來會被人利用。
洛溪瞟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
“不過我很想聽聽,你怎么猜出那對叔嬸有問題的?”
“說錯了,是夫妻?!甭逑琢怂谎?,不查不知道,真不懂有人居然如此惡趣味。
帝崢摸了摸鼻子:“我這樣安排不是更逼真?更感人?”
洛溪:“你贏了。”
“快說。”
閑來無事,兩人比劃起來。
“首先,你說過,做賊心虛的人向來喜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但是越小心謹慎越會露出破綻??墒牵∪思叶歼€沒開始捂呢,你就給人抖露出來了,不明顯嗎?”
帝崢挑眉:“愿聞其詳?!?p> “那縣衙連個守著的人都沒有,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關乎縣令的聲譽,無論真假,起碼得有個人出來,流言無論大小,那聽人耳朵里總是不舒服的。
可是我們看了半天,主人公都把故事講完了,期間沒有一個人出來的。哦,后面胡巖捕頭姍姍來遲,還是位難得的公正人物?!?p> 帝崢笑了:“那又如何?”
“聽百姓說過,這位胡捕頭風評不錯,尤甚縣太爺,平日里不說日理萬機吧,那個時辰剛好是上工的最忙時刻,他怎么偏偏那么巧趕回衙門去了?”
“而且他雖然兇悍,卻面冷心熱,是肯聽百姓言語的好人,聽到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必定會心中起疑,一探究竟的。有人引路,到時候還怕沒有線索?”
帝崢點頭:“還有呢?”
“其次,那婦人行為舉止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實在不像一個鄉(xiāng)間普通村婦?!?p> 帝崢莞爾:“你說她那模樣還不像,那要什么樣的才能達到你的要求?”
洛溪撇撇嘴:“你別打岔,我說的是她的眼神。她表面看上去慌慌張張,中途多次遭遇反駁卻依舊條理清晰,嘴上嚷嚷著怕,行為舉止我可半點沒看出來哪里怕了,虎得很!一派撒潑形象那是淋漓盡致,應該是得了某人的真?zhèn)靼?。?p> 帝崢捏住了她揚起的小酒窩。
“喂喂喂!放手!”
“繼續(xù)。”帝崢放開了她,揉了揉她的臉蛋。
“她什么都不怕,好像有人給她撐腰的感覺,連縣太爺面前依舊跟在胡巖面前沒什么兩樣,她沒有太長的懼怕心理,連退縮的不曾,更是大大咧咧的把師爺?shù)男盼锒寄贸鰜砹恕?p> 做賊心虛的人是很謹慎,他是怎么把貼身的玉佩輕易拿出去給人捏住了把柄,街邊隨意來一塊難道還糊弄不了著大字不識的村姑?太奇怪了。”
帝崢頷首:“不錯,安排的過于粗糙?!?p> 洛溪嘴角微抽。
“還有一點,她說縣令想滅口,結果她還跑到人家的地盤上,鬧什么?給人家一個光明正大抓她的理由?她在半路上截住胡巖求他做主都好比跑到人家地盤上。這是自相矛盾。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兒,城中一半的百姓都在那里了,縣令賑災給誰去?我有理由懷疑是被人引開了,否則為何遲遲未到,直到事情都鬧開了,大家都不好脫身。
偷盜糧草這么大的罪名,手底下的人是多沒用?連滅口都留下了痕跡?
我猜縣太爺當時一定很慌,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留下了活口。您這一招,絕!”
她豎起大拇指。
帝崢哭笑不得:“再絕還不是被你看出來了?”
“我可不是當場看出來的。當時場面那么混亂,她一來就哭哭啼啼的,根本很難讓人安靜思考,周圍的人想必也是如此。后來,即便縣太爺來了,好官的形象深入人心,但是,一個愿意以死明志的人,實在很難讓人不信服她話里的真實度?!?p> 帝崢摸了摸她的腦袋:“很多人即便以死明志,結果也是不了了之。那些人多的是讓人閉嘴的手段?!?p> 洛溪抬頭看他。
“難為你推斷的如此八九不離十,不過這些聰明以后可不要輕易在別人面前展現(xiàn)?!碧哿?,慧極必傷。
“你不說,我只能自己想了?!?p> “以后你問的,我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p> 洛溪錯愕的看向他,這是多大一個承諾。
“那對夫妻................”
“他們確實是受害者,眼下給了他們一筆錢,已經(jīng)遠走高飛了,這些,你應該查到了。眼下我跟你證實?!钡蹗樀皖^看著她:“還有,如此粗糙的漏洞,是魏極的安排,不是我?!?p> 洛溪恍然:“魏公公?”
“嗯。孤一早就安排他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