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救人要緊。
沈知淑連忙過馬路去對面的商店買了一瓶怡寶礦泉水和一包食鹽,再好說歹說向店家要了一些白糖,回到了老奶奶身邊。
老奶奶這時已經(jīng)有些醒了就是不太能說話,但還是看著沈知淑露出了一個虛弱又和善的笑容,一瞬間讓沈知淑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外婆。
“奶奶,水已經(jīng)買來了,您先喝兩口?!鄙蛑鐢Q開瓶蓋慢慢地喂了老奶奶喝了兩口水。然后輕聲說:“奶奶,我給您加點鹽和糖到水里,您再慢慢喝幾口,在救護(hù)車來之前咱們先簡單地補充一下能量好不好?!?p> 老奶奶看著沈知淑點點頭:“丫頭……謝謝你?!?p> “應(yīng)該的?!吧蛑缏槔赝V泉水里加了鹽和糖,然后快速搖勻,間歇地慢慢喂老奶奶喝水,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汗,順便理了理她鬢角的散發(fā),拂開她衣服上的灰塵。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面對素不相識的老人,這個姑娘都能如此細(xì)心體貼。
這個燥熱喧鬧的中午,這寧靜美好的一幕讓人心都沉靜下來了,內(nèi)心充滿了感動。有幾個年輕人原本是想記錄下這一場意外,卻沒成想還能拍到這么讓人感動的畫面,感慨的同時又有些愧疚自己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援助之手,也默默地在旁邊等待著救護(hù)車的到來。
20分鐘左右救護(hù)車終于來了,醫(yī)生把老人抬上車,沈知淑跟著一起上了救護(hù)車。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檢查了一下老奶奶,讓沈之淑先去掛號交錢拿藥,沈知淑傻眼了,她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想了想即使萬分不舍沈知淑還是取下了脖子上的鉆石項鏈,這是她三歲時她母親買給她的生日禮物,是她唯一的紀(jì)念。不過抵押在醫(yī)院一陣子應(yīng)該不會丟。想到這她把項鏈遞給醫(yī)生:“醫(yī)生,我現(xiàn)在手里沒有現(xiàn)錢了,我把這個項鏈抵押在這,這項鏈值不少錢,上面都是真鉆,你們先幫這位老奶奶治療好么,她年紀(jì)大了,我怕有什么閃失?!?p> 醫(yī)生正在猶豫間一旁的護(hù)士出聲了:“不行,醫(yī)院有明確規(guī)定,要先交錢才能拿藥,這也不歸我們管?!?p> 沈知淑一個頭兩個大,難道來了醫(yī)院卻因為這些耽誤治療?正在想辦法的時候躺在推床上的老奶奶拉了拉沈知淑的袖子,沈知淑連忙彎下腰,老奶奶掏出了手機:“丫頭,快捷鍵1……我孫兒?!?p> 沈知淑立刻會意撥打了快捷鍵1的電話。
才響一聲那邊就接了。
“喂?奶奶。”
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給沈知淑的第一感覺就是矜貴,還帶著小輩對長輩的溫柔。
“喂,你好。奶奶她中暑暈倒在路邊,我已經(jīng)把她送到了醫(yī)院,但因為我們身上都沒有錢,所以醫(yī)生現(xiàn)在還不給治療,你快來吧,我們在龍城市第一醫(yī)院”
如果奶奶有錢剛才掏手機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會拿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就嚴(yán)肅了起來,有輪子劃過地板的聲音。
“請你把電話給醫(yī)生?!?p> 沈知淑依言把電話遞給了醫(yī)生,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醫(yī)生連忙給安排了治療,連護(hù)士的嘴臉都變了樣,小心翼翼地推老奶奶進(jìn)病房,病房還是單人間,陪著笑給奶奶扎針輸液,剛扎好沒多久連院長都親自來了,看到老奶奶一副疲累的樣子才退出了病房,還親自帶上了門。
沈知淑站在一旁感嘆,電話里的那個男人一定是什么大人物。畢竟就連沈國豪都沒有這待遇。
這一停下來沈知淑才注意到,老奶奶雖然穿著看似普通的白色唐裝,但面料上乘,上面的刺繡也都是手繡,不便宜。
人都走了,病房終于安靜下來了,老奶奶一改剛剛閉眼蔫吧的樣子,雖然疲累但還是興致勃勃地看著沈知淑,拍了拍床邊說:“丫頭,來坐。”
沈知淑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老奶奶的手伸過來她就牽著,雖然老奶奶看上去已經(jīng)七八十歲但是手上竟然沒有老人斑,就是瘦瘦的很像她外婆的手:“奶奶,您好點了嗎?”,
“好多了”老奶奶笑得很慈祥:“丫頭,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啊,改天我要去你家好好謝謝你父母,謝謝他們教出這么好的孩子?!?p> 或許是眼前這位老人太像外婆,讓她莫名得感到親切和放松。
沈知淑垂下眼瞼:“奶奶我叫沈知淑,我媽聽到您這句話肯定會很高興的,不過她很早就去世了?!?p> 老奶奶摸摸她的頭:“苦孩子,那我得好好去你家謝謝你爸爸,他養(yǎng)你這么大不容易?!?p> 從那個家出來的時候沈知淑都沒有覺得委屈,但是在這個慈祥的老人面前她卻覺得心里酸澀難當(dāng):“奶奶你不用去謝謝他,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家了,他為了小三的女兒把我從家里趕出來了,他也不配做我爸?!?p> 看著眼前這個倔強忍著眼淚的女孩兒,趙雅韻一陣心痛,三言兩語之間她大概也有個了解,多么水靈善良的丫頭,作孽?。≌胝f些安慰的話。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咕咕咕聲,在安靜的病房里簡直響徹天地。
沈知淑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又尷尬又想笑,她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悶聲說:“對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jīng)三天沒吃飯了,所以……”肚子為什么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叫。
病房外的陸知毅敲門的手一頓?;仡^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拼命忍笑的陸尋。陸尋立馬調(diào)整了神色:“少爺,我……”
陸知毅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閉嘴,他現(xiàn)在推門進(jìn)去里邊的人一定會尷尬,在來病房之前先去了醫(yī)生辦公室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奶奶除了中暑沒有別的大礙,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大概這一瓶液輸完了就可以走了。又去交了醫(yī)藥費,他才讓陸尋推他到病房來。
“去樓下買點吃的上來?!标懼銐旱吐曇魧﹃憣そ淮?p> “得嘞”陸尋領(lǐng)命而去。
趙雅韻愣了愣,又想笑又心疼,摸著沈知淑的頭說:“孩子沒事沒事,餓了肚子不叫哪里叫。不過孩子,我記得你剛才是想把項鏈壓給醫(yī)生,既然你有那么好的項鏈,怎么不賣了或者抵押兩天換口飯吃,孩子,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
沈知淑聽了這話把頭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奶奶你有所不知,這條項鏈?zhǔn)俏夷赣H在我三歲的時候給我買的生日禮物,她過世以后,這條項鏈就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是萬萬不能拿去賣的。”沈知淑頓了頓繼續(xù)說:“至于抵押,一來我不能保證能在期限內(nèi)贖回它,我得罪了人四處找不到工作,就不可能賺錢贖回它。二來,我也怕當(dāng)鋪給我調(diào)換了,其實餓一點也沒關(guān)系”
話音一落沈知淑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她也沒有剛才那么尷尬了。
趙雅韻心慈,想到剛才沈知淑要用項鏈抵押給自己治療,感動又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孩子啊,太讓人心疼了,你得罪了什么人他們那么整你?”
沈知淑搖搖頭:“我不能確定,但我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誰?!闭f到這兒沈知淑又笑了起來,充滿了希望和自信:“她們要打倒我不會那么容易,”抬頭看了看點滴袋已經(jīng)輸?shù)袅税氪?,沈知淑撓了撓頭:“對不起啊奶奶,和你說了這么多有的沒的。等你的家人來了我就走,謝謝您聽了我說那么多的廢話。”
一聽說沈知淑要走,趙雅韻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不行!我不讓你走!孩子,奶奶看你親,你就跟我回家做我的孫女好不好?不然你一個人流落在外奶奶是絕對不會放心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沈知淑傻眼了,連忙婉拒:“不用了奶奶,我自己能行,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趙雅韻知道她不會這么快答應(yīng),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丫頭,你說這話奶奶就不愛聽了,什么麻煩?你剛才那是救了奶奶的命,奶奶要不報答你,那晚上肯定睡不著,我一睡不著就容易血壓高,一血壓高就容易出事,難道你忍心看奶奶出事嗎?”
“不是,奶奶……”
趙雅韻打斷她的話:“小淑啊,而且明面上是我報答你,實際上是你和奶奶作伴,奶奶就只有三個兒子七個孫兒,連個女兒或者孫女都沒有,天天面對著這些大老爺們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啊,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奶奶,和奶奶回家吧好么?”
沈知淑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奶奶您先別激動,先別激動。”正在沈知淑左右為難的時候,病房門被敲響了,剛才電話那頭的男音從門外傳來,清冷矜貴
“奶奶,我是知毅,我進(jìn)來了。”
沈知淑腦子里突然冒出個念頭:“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