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奚淤染臉上的汗水順著臉的流線匯聚在了下巴上,一滴一滴灑落在地板上。
奚淤染渾身濕透,身子發(fā)冷發(fā)緊,被汗水濕了的頭發(fā)零亂。
漸漸地,奚淤染的雙手握不住了,垂到了兩邊,眼神渙散,嘴唇發(fā)白干裂,呼吸加重,再也撐不住了,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
等到奚淤染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回到了那個(gè)“熟悉的地方”——大牢。
大牢還是潮濕陰暗,森冷無比,暗無天日。
奚淤染輕輕地動(dòng)了一下,看看自己的傷口,鮮血浸染,勉強(qiáng)地挪到比較舒服些的地方。
“喲~你這小子,又進(jìn)來了?這次又犯啥事呀?”
奚淤染聞言抬頭,就看到了上次被關(guān)押在自己對面的那名…臉上臟黑、頭發(fā)蓬亂、衣衫襤褸的男子。
奚淤染忍著痛地扯了扯嘴角,說:“嗯,又進(jìn)來了?!?p> 男子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奚淤染,看到奚淤染的傷時(shí),唏噓,說:“嘖嘖嘖,你這也太慘了吧……到底犯什么事了?”
奚淤染無奈地?fù)u搖頭,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
男子一聽,眼睛睜大,亮晶晶的,說:“那…但是…你這傷…挺嚴(yán)重的?!?p> 奚淤染因?yàn)閭诘奶弁矗詈袅艘豢跉?,說:“上次不也挺過來了。就是…這邊有水嗎?實(shí)在是渴?!?p> 男子看著奚淤染,不禁有些憐惜同情,皺了皺眉,說:“這…水…得!我替你想辦法。”
奚淤染點(diǎn)了點(diǎn)頭,感激地說:“麻煩你了。”
只見男子雙手緊緊抓住鐵桿兒,頭抵在上面,下巴也貼在了鐵桿上,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左右瞧了瞧。
突然,男子大吼著說:“來人吶!死人了!快把人渴死啦!??!”
男子吼了完,瞅了瞅,接著又說:“來人吶!死人啦!渴死啦!”
“喊什么喊,再喊把你宰了!”一個(gè)守著的侍衛(wèi)一臉橫肉,兩條粗粗的眉毛因?yàn)榕瓪舛Q了起來。
侍衛(wèi)粗魯?shù)匕岩粋€(gè)水瓢放在地上,因?yàn)槭芰Φ木壒?,水瓢里的水搖擺不定,潑灑出了些。
侍衛(wèi)放完水,狠狠地白了一眼男子,就走了。
男子把水瓢拿了過來,突然意識到:這怎么給離他大概四尺遠(yuǎn)的奚淤染?
男子看了看周圍,看到一個(gè)細(xì)長細(xì)長的藤條,便用藤條的柄把水瓢抵著慢慢地向奚淤染的方向推。
奚淤染全身虛弱,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水瓢,感激地看了看男子,便緩緩地爬了起來,手伸出,去接水瓢。
奚淤染接到水瓢,便拿起來喝。
“哎,你說這模樣俊的人喝水都這么好看嗎?”男子看著奚淤染喝水,笑著說。
奚淤染喝完,用袖子擦了下嘴,笑著說:“這是歪理?!?p> 男子看著奚淤染,問:“哎,上次都沒來得及問你名字。”
奚淤染說:“我叫…奚然。你呢?”
男子挑眉,說:“我叫段益清,你就叫我阿清就好了?!?p> 奚淤染聽到這個(gè)名字——“清”,趙清漣…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來趙清漣,奚淤染搖了搖頭,想把那個(gè)百搭王爺從腦中甩出去。
段益清見奚淤染搖頭,好奇地問:“為什么搖頭呢?是不舒服嗎?”
奚淤染笑了笑,說:“沒事,我挺好的?!?p> 段益清皺眉看了看奚淤染的傷,說:“可是,你這傷感覺很重,要是不趕緊上藥,恐怕會(huì)落下病根兒?!?p> 奚淤染撇了撇嘴角,說:“都這個(gè)節(jié)骨眼了,上不上藥都無所謂了?!?p> 段益清撓了撓頭,說:“要不我給你想想辦法?”
奚淤染抬頭看著段益清,臟黑的臉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能看到兩個(gè)亮晶晶的眼眸,清澈明亮。
段益清看著奚淤染,說:“你想什么呢?”
奚淤染搖頭,說:“沒有,很謝謝你,不用了?!?p> ……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奚淤染和段益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晚上。
晚上的大牢更加陰森,其中一個(gè)侍衛(wèi)進(jìn)來點(diǎn)燃了墻上的幾盞油燈。
油燈上的火苗像幽靈一樣,搖晃不定,微弱的油燈光打在陰冷牢墻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奚淤染對著油燈發(fā)呆,眼神渙散,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走道上響起了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清脆有力。
“看什么呢?”一個(gè)聲音響起,溫柔無比。
奚淤染收回目光,看到來人時(shí),怔住了。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趙清漣用鑰匙把牢門打開,輕輕地走到奚淤染的跟前,慢慢蹲下,語氣還是溫柔。
“你怎么來了?”奚淤染笑了笑,挑眉問。
“不希望我來?”趙清漣同樣挑眉,反問。
奚淤染無奈地?fù)u頭,笑著看著趙清漣,突然感覺心落地了,踏實(shí)了。
趙清漣跪在地上,輕輕地?fù)疝捎偃荆隽朔鲛捎偃镜陌l(fā)絲,說:“對不起?!?p> 奚淤染已經(jīng)無力在懟趙清漣了,這次很“安分”地問:“怎么了?”
趙清漣聽此,垂下了眼瞼,說:“等你傷好,我就告訴你?!?p> 奚淤染無奈,白了趙清漣一眼,這是她最無力地一次白趙清漣,在趙清漣看來,倒像是……別扭的撒嬌。
趙清漣慢慢地把奚淤染“公主抱”了起來,動(dòng)作輕柔的像水一樣,生怕碰著奚淤染的傷口,弄疼奚淤染。
段益清看著對面兩人的互動(dòng),瞪大眼睛,緊緊地抓著鐵桿兒,不放過一絲一毫兩人的互動(dòng)。
眼見著趙清漣抱著奚淤染起身,段益清喉嚨抖了抖,說:“那個(gè)…這位仁兄…你要把奚然怎么樣?”
趙清漣聽言,回頭看了看段益清,皺眉,語氣不似對奚淤染的溫柔,有些生硬,說:“你叫她什么?奚然也是你叫的?”
段益清聽言,剛準(zhǔn)備回什么,就看到趙清漣已經(jīng)沒有留戀與他的對話了,轉(zhuǎn)身就走了。
段益清看著趙清漣抱著奚淤染的背影,撇了撇嘴,冷哼一聲,說:“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想當(dāng)初,本王比你還氣盛呢!”
此時(shí)的奚淤染安靜的待在趙清漣的懷里,趙清漣低頭看著今日“安分”的奚淤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