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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餓的鳥

2019年生活記事

饑餓的鳥 流竄做客 6066 2022-08-09 21:14:31

  2019年的十月,是祖國的七十歲生日,舉國歡慶。

  我西安的工作也結(jié)束了,磨蹭了幾日,計劃在國慶節(jié)期間給自己放個假。多年來我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奮斗在生活一線,可是即使這樣勤奮,也沒見得生活輕松多少。

  真想松開繃緊的心弦,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平常忙忙碌碌,一年到頭,似乎時間就該是這個樣子,強令自己閑下來,又感覺各種不舒服,我將這比作自己的窮命的表現(xiàn)。時??吹接问趾瞄e的人,人家的日子倒過得瀟灑自如。光從時間的角度去看,人都是沒區(qū)別的,怎樣活著都是一天。

  因此,每當(dāng)自己閑下來,或者無所事事的時候,我會拿出這番理論來安慰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國慶閱兵震撼人心,我看到了祖國的強大,人民的愛國熱情。一個為了人民幸福生活強大起來的祖國,人民怎么會不愛呢!看到整齊的人民軍隊,邁著堅定鏗鏘的步伐走過天安門,莊重肅穆地向偉大祖國敬禮之時,我總是控制不住地?zé)釡I翻涌。我感受到了那種浩瀚涌動的正義的力量,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有如陽光般的力量,照耀著國人的心。

  有時候我真想重回十八歲,將一腔熱血跟青春獻(xiàn)給祖國,可是,我是永遠(yuǎn)沒有了這種光榮的機會。

  每每想到時間,我都感到一種不可抹去的灰暗色彩,逐漸占領(lǐng)我的生命空間。

  國慶完了之后,我完全處于一種不知如何的狀態(tài)中,想到工作,真想一狠心改了行,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上氲狡渌ぷ鞯牟恢顪\,我又失去了勇氣。

  連著好幾天,我都陪著妻和閨女到處閑逛。閨女長大了,也更貪玩了,小胳膊小腿也有了力量,有時候她把我的頭抱住搖來搖去,我都感到有點應(yīng)付不了。上了幾天幼兒園,閨女的思維也敏捷不少,她表達(dá)自己的觀點,甚至有點不容置疑的意思。這性格像我,愛鉆牛角尖,假如用在研究事業(yè)上,估計有所成就,假如用在旁門左道上,也將自毀前程。

  妻不止一次地給我說,閨女會因為某件小事,譬如衣服拉鏈拉不好,鞋子不小心被弄臟了,她就耿耿于懷,就算別人幫忙,她還是不依,哭著喊著要自己來,假如自己搞好了,便眉開眼笑,假如持續(xù)搞不好,對不起,她會跟自己過不去,不停折磨自己。起初我還不信,就算信了,也沒那么在意會有怎樣的后果,直到有天,我親眼目睹了她將自己的一只小包上的手提帶不小心掉了,她費了好幾次勁都搞不好,結(jié)果她就努著唇,撇著嘴,吊著眼邊在那里抹淚,邊手里不停在折騰。妻責(zé)備閨女,劈手奪過小包將帶子勾好,然后交給閨女。閨女一看被弄好了,不但不感到高興,反而怒火沖天,對著妻咆哮,并且要求妻重新將小包與帶子復(fù)歸壞樣,她要自己完成修理。沒辦法,妻揍了一頓閨女,說:“你跟個包置氣干什么!這么一點小事都邁不過坎,以后遇上大事還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哩!”

  我看得驚心動魄,沒想到閨女的固執(zhí)達(dá)到了這種地步,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我只好哄著閨女,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可是失敗了。她抹著淚,繼續(xù)她的工作,一副攻堅克難的堅定態(tài)度。

  最近天氣多變,閨女不小心感冒了,體溫晝夜反復(fù),著實急壞了妻。我也不知所措。妻有氣沒處撒,一口咬定我就是個不顧家不顧老婆孩子的沒心沒肺的貨。我不知道從何處反駁,我知道反駁是無力的。多年來,我養(yǎng)成了一種冷漠的心態(tài),不論大小事,都看得有點淡,可我心理上是關(guān)心這個家,關(guān)心老婆孩子的,只是我能力有限,拿不出多么有力的手段來。既然沒法分辯,我也就不分辯了。這讓妻認(rèn)定了我是問心有愧。

  在離家之際,我居然對閨女動手了,在她那柔嫩的屁股上留下了我無情卻又莫名其妙的巴掌。我是那么疼愛閨女,不論何種原由,我都不該動手揍她呀!可是我揍了,沒有原因,就因為她半夜哭著不睡,妻怎么哄都無濟(jì)于事。

  我在小臥室睡,聽到哭聲與妻的責(zé)罵聲,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不知過了多久,妻跑過來怒沖沖地將房門一把推開,一言未發(fā),繼續(xù)去大臥跟閨女糾纏。妻是讓我聽聽,也讓我有所表示,起碼我得起身過去詢問一下??墒俏覜]有,我只想安穩(wěn)地睡覺,因為第二天要去蘭州上班?;蛟S我自私地認(rèn)為,我要去工作了,你們娘倆沒必要再折騰我了,對于妻推開門故意吵我,多少讓我心生不滿。

  吵鬧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忽然妻將閨女抱到我床上,大聲說:“你起來哄一下你的女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生的?!蔽乙还锹蹬榔饋恚D時火冒三丈,也沒多想,順手對著黑暗中的閨女就是幾巴掌,并且冷言冷語地說:“你不睡哭什么!”閨女嚇著了,瞬間不哭了。妻打開燈,怒氣沖沖地望著我,眼里含著淚。

  出手后我立馬就后悔了,心想自己這是怎么了?我愣愣地開始反思,我這樣做不對。閨女哭肯定是因為不舒服,無法安睡,誰愿意沒事喜歡哭??!而我不喜歡有人大半夜地哭鬧,這有違常理,因此,我愿意對有違常理的事進(jìn)行攻擊。

  妻怎么也想不到我會對閨女動手,她還怔在那里,等她從驚愕中恢復(fù)過來,立馬對我進(jìn)行反擊,在我愣怔之際,只覺得一巴掌呼地拍到我的右腦門上,腦袋本來就嗡嗡作響,現(xiàn)在更不得了,腦袋里邊電閃雷鳴,眼前也是金光搖曳。

  妻揍我了!我有點難以接受這種后果,本來我是準(zhǔn)備以家長的身份教育人的,結(jié)果被人所教育,面子有點掛不住。我呼一下從床上爬起來,齜牙咧嘴,惡向膽邊生,疾言厲色,對妻跟閨女說:“我弄死你們兩個不是人的!”

  妻身形敏捷,抱著閨女溜出小房,順手帶上門,門發(fā)出哐啷一聲,在深夜顯得那么空曠。我假裝憤怒地狠勁拉動門把手,門卻象征性地動了幾下,我明白妻在外邊施力。我只好繼續(xù)假裝怒氣沖沖,繼續(xù)說著揍死她們娘倆的狠話。

  過了半天,我覺得差不多了,嚇唬嚇唬也就是了,本來我有錯在先,也該見好就收,假如真鬧將下去,估計又得挨妻的花拳繡腿了。要知道,跟女人斗,就得多生幾個心眼,缺心缺眼的爺們兒就別自討苦吃了。

  我氣咻咻地回到床上重新蓋上被子睡覺,空氣冷得很,我打了個噴嚏,腦袋嗡嗡一片,猶如有一陣蜜蜂在腦袋里準(zhǔn)備扎窩,看來妻下手夠毒的。

  睡了一陣,嗡嗡之聲不絕,我光背子坐起來,豎起耳朵聽外邊的動靜,似乎有人半夜施工,像極了切割機在工作。我想大半夜的不至于吧?不會是腦袋被妻一巴掌呼出毛病來了吧?為了確認(rèn)腦子正常不正常,我溜下床,打開了窗子,側(cè)耳傾聽,窗外野風(fēng)陣陣,嘈雜之聲依稀可聞,我望著黑夜中其他樓層不多的幾點光亮,愣愣地發(fā)呆。確有切割機工作的尖利的聲音,只是我無法判斷大半夜的誰在搞工程。

  真沒想到,大半夜的還會發(fā)生家庭暴力事件,真是做夢也難以做到。我全身發(fā)顫,腦子持續(xù)嗡嗡作響,我關(guān)上了窗戶,豎著耳朵又細(xì)聽一番,嘈聲似乎少了,我拍打著腦門復(fù)躺于床上,睜著大眼,居然睡不著了。我又反思我方才的行為,感覺自己真是缺心眼,怎么會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不過經(jīng)過這番事變,那娘倆意外安分了,閨女不哭不鬧了,妻也低了聲音,不時傳出閨女咳嗽的聲音。我想,閨女估計被我嚇到了,或許她意識到大人之間的斗爭是因她而起。

  這讓我稍稍得到了一點慰藉,似乎我有了平息夜晚哭鬧的功勞,當(dāng)然,對于出手揍閨女我依然無法原諒自己,對于妻揍我揍得無情,我多少有點難過。她確實有點太狠,要知道一個人的腦袋是多么重要的器官,一旦被揍出毛病,所謂人生,盡皆空夢。

  第二天,很早我就收拾行裝,心里憋著委屈,憋著恨,憋著一點愧疚,還憋著一點不舍。我不聲不響地收拾行李,有點悲壯的感覺。也許看我將要遠(yuǎn)離,妻于心不忍,也替我默默收拾起來。畢竟即使我有萬般不好,也是為了家在奔波。妻的行為,多少讓我舒坦了不少,心里卻更添了愧疚。過了沒多久,我們便開始搭話。妻數(shù)落了我的不是,我退讓了我的不是,總之,夫妻之間不該有化解不掉的矛盾,除非兩個人不想再化解,那么,婚姻也就走到了頭。

  我還是愿意將這段婚姻走到最后的歲月的,不論前面還有多少坎坷、荊棘,我的心堅定不移。當(dāng)然,妻怎么想,我不知道。

  本來以為我會跟妻打一段時間的冷戰(zhàn),我也能乘此機會痛快點離開家?,F(xiàn)在,我們重歸于好,離別就顯得有點山重水復(fù)疑無路的意思了。收拾了一早上,直到中午時分才收拾完備,大包小包裝滿了車的后備箱跟后座,我想著能在天擦黑的時候到蘭州即可。

  老文打電話說在巉口給何國濤的新房子送家具,因此,我想著順路看看何國濤的新房子。妻聽了,也要去看看。我說去也行,到時候回家就得坐城郊車了。妻說,我是你女人,你得負(fù)責(zé)送回家。我說坐個城郊五塊錢,我送回家再折回來,豈不是很敗家。妻說,我不管,敗家也要送。

  本來帶閨女一起去的,可閨女在去她外公外婆家時睡著了,就沒帶她。

  離開定西時已經(jīng)三點多了,冬天的陽光總是那么吝嗇,不經(jīng)看。驅(qū)車趕到巉口,楊金霞帶著孩子正在打掃新房子,兩個安裝工正在裝燈,還有幾個圍觀群眾,大家寒暄著。

  何國濤的這套房來之不易,之前他跑過好幾次,眼看沒了希望,誰承想,兩年后政府又主動聯(lián)系他,說是每個精準(zhǔn)扶貧戶都有一套房子。時間雖說緊了些,何國濤還是立馬籌備起來了。接到這個消息時,何國濤還在西安呢,他找了頂班司機,花了二十多天,基本完成了基礎(chǔ)裝修,可是要入住,估計還得一段時間。

  房子是上下兩層,下邊是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上邊是大小兩個臥室,整體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我跟妻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瞅了個遍,齊聲感嘆,新的就是好。

  山根下有塊開發(fā)的新型產(chǎn)業(yè)園,里面種植著蔬菜水果跟供人玩賞的花卉草木,特別是那一架連著一架的葫蘆。我不懂葫蘆有什么妙用,可妻似乎很喜歡。娃三姨也特別感興趣,她們姊妹在電話里聯(lián)系,最后妻選了好長時間才買了大小六個葫蘆。妻說,品樣好點的葫蘆,繡上畫,能買幾千上萬哩!我心想,也就娃三姨有這個能耐,她的專業(yè)畫畫的。

  妻挑葫蘆,我摘小番茄,小番茄貴的離譜,可恨誰教我管不住嘴,以為進(jìn)園可以隨便品嘗,當(dāng)我將一顆鮮紅的小番茄在衣襟上蹭了蹭,快送進(jìn)嘴邊時,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從樹影背后拐了出來,說,不能品嘗,要品嘗就得出錢買。

  一句話說得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繼續(xù)說,現(xiàn)在是經(jīng)濟(jì)社會了,任何事都是要付出成本的,你看這么多人,你品一顆,他也品一顆,人人都品嘗一顆,那老板豈不是賠大發(fā)了。

  女人的話噎得我得了個大紅臉,我手中捏著鮮紅的小番茄哭笑不得,我只好說,你說的對,時代變了,那好,我摘幾個秤秤再吃。

  女人立馬展開笑顏,斯文有禮地說,老板,您看那里有小筐子,你隨便揀著新鮮地摘。她說著,也仰起頭尋找哪個架上的還算新鮮。我看了看,架上七零八落的,余剩不多了,有幾處顯眼的卻高不可攀。女人殷勤備至,替我抬來了人字形梯子。我為了面子,只好強顏歡笑,盡力摘取。一斤十塊錢,還得自己親自動手摘,唉,實在有違本心。再說了,我也得對得起女人那聲老板的稱呼不是?我心下卻一個勁兒地教訓(xùn)自己,嘴賤害死人,以后得管住這張嘴。

  我陪著妻在園里走來走去地挑葫蘆的品樣,我也不懂,只是湊個熱鬧。妻跟個大叔模樣,自稱是技術(shù)人員的男人討價還價,一時爭執(zhí)不下。我有點不耐煩,卻也不敢冒然表達(dá)見解。又過了一些時間,我對妻咕噥幾句,妻抬腿踢了我一腳。眼看著價格即將敲定,她不許我出來搗亂。

  我只好忍著性子等待,由于園里是封閉式的,悶熱得很,我有點受不了。

  出了園區(qū),已是白日依山盡了,暮色自山間田野的草木中浮騰漫來。妻嘆了口氣說,你該走了。我看了兩眼妻,頓生不舍,我說,我得將你送到城郊站呀!妻說,對呀,差點忘了,走過去得老半天。

  我讓妻去給楊金霞打個招呼,我掏了一把小番茄,讓妻給那三個孩子給點兒。妻去了,我遠(yuǎn)遠(yuǎn)望著。不一會兒,妻帶著老文的閨女婷婷過來了,楊金霞說她回家遲了,讓妻順路帶到三十里鋪,老文在那里給別人焊活動房。

  等車開到城郊車站時,我說,要不我明天趕早上蘭州吧,我還想看看閨女,昨晚揍了她,心里不好受。妻說,你趕緊給我掙錢去,放我們下來,你直接去蘭州。我沒有停車,嬉皮笑臉地說,不耽誤明天掙錢,早上七點趕到工地就是了。妻說,那你看著辦,既然不去,那你把我們娘倆拉上到超市再轉(zhuǎn)轉(zhuǎn),你女子這個假期還沒轉(zhuǎn)過超市呢。我如遇特赦,激動地說行,剛好我還要添置點東西。

  在三十里鋪,我將婷婷放在路邊,老文的車在路邊停著。我囑咐婷婷看著點車,注意安全。婷婷說她知道她爸在哪里。跟婷婷說了再見,我們開車向市區(qū)駛?cè)?,走了一會兒,覺得該給老文打個電話,問問婷婷到了沒,結(jié)果接電話的就是婷婷,她脆生生地說,我到了,我爸在樓上忙。我說到了就好,就掛了電話。

  半道上跟妻商量去接閨女,我說我就不進(jìn)去了,都說了去蘭州的,結(jié)果沒去,多丟人,如果姨夫問你,你就說我去蘭州了。妻說還是進(jìn)去吧,這有什么,你就說你趕早就走了。我說這不是關(guān)乎掙錢的事,關(guān)乎的是一個人的誠信問題,我都說下午去蘭州的,結(jié)果沒去,讓人怎么看我?妻說那行吧,隨你。我側(cè)眼望她,嚴(yán)肅地說,你可不許出賣我!我怎么有點不信任你哩?妻說,我很少說謊,裝不出來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我說善意的謊言是無罪的。

  我將車停在西水灣馬路邊,妻進(jìn)了小區(qū),我到一輛拉載胡蘿卜的貨車跟前秤了三斤胡蘿卜嘗鮮。味道還行,不過跟小時候偷吃四爺家的胡蘿卜相比,味道差遠(yuǎn)了。我邊吃邊等妻和閨女,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就下起了象棋,棋局完了一局,我又接了一局。

  下著下著,電話響了,是妻,她說坐上公交車了,問我哪里下車?

  我下棋入了迷,忘了觀望,妻啥時候坐上公交車走了?什么意思呀?我問她怎么坐公交車了,妻笑著說,你老丈人跟著送出來了,我能不坐公交車嘛,你不是讓我撒謊嗎?唉,看來妻這次為了我的面子真的撒謊了。我有點感動,又有點慚愧。我想,姨夫肯定看見我的車了,只是沒有拆穿我罷了。

  我問妻,姨夫回去了嗎?妻說吃牛肉面去了。

  我趕緊詢問老婆姨夫去哪里了?老婆說不知道,估計吃牛肉面去了。我問向哪個方向去了?妻說不知道。我心里更沒底了。我心想,我現(xiàn)在都成啥人了??!

  我開車去西關(guān)市場接的娘倆。閨女看我的眼神有點怯,估計昨晚那巴掌她還記著仇呢。我塞給閨女一包面包,然后笑著說,昨天晚上爸爸打?qū)殞毩藳]有?寶寶想都沒想就說,爸爸打?qū)殞毩?。我說爸爸打疼寶寶了嗎?閨女說,爸爸打疼寶寶了。

  妻借機又對我一番教育跟威脅,她說,如果下次你再出手打娃娃,我就跟你離婚!她又想了想,又說,先扭斷你的脖子,然后再離婚!我當(dāng)然發(fā)誓再不會出手的,閨女多可愛啊,再說就打算生她一個,別提多寶貝了,怎舍得再揍!

  我們轉(zhuǎn)到八點多鐘才回到家,我準(zhǔn)備了火鍋,吃完我就后悔了,想著明天要趕早去上班,我的肚子肯定會跟我鬧脾氣的。

  半夜三點鐘,被大雨驚醒,再也睡不著,我重新計算了一下路程,將雨的因素加進(jìn)去,肯定得多花時間了。因此,我決定四點就出發(fā)。

  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不得不穿起棉衣。

  我又來到蘭州新區(qū)碧桂園工地,天空陰沉著,由于時不時下點雨,工地上泥濘不堪,亂糟糟一片,特別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廁所,上個廁所還得提心吊膽的,冷不防有掉進(jìn)深坑的危險。

  剩下的三個月我將在蘭州度過,我們宿舍四個人,都是年輕小伙。工地不管伙食,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自己做著吃,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在買著吃。

  我的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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