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想多了的宇文紅(修)
小院里的春花還是搖曳,但把文天的一抹苦笑看在眼中的文無憂,又失去一部分悠閑心情。
她沒有接著催促說故事,是聽得懂爹爹粉飾過的話中,那酸浸浸的大部分苦痛。
外表看上去興盛的宇文家,卻誰強誰說話?一般這樣的大家,不都是說先賢論詩書嗎?
不用再問四老爺鼠竄的狼狽從哪里來,爹爹曾是讓人眼紅的,教訓(xùn)起人也不會少。
不再糊涂宇文綠二姑娘攪盡心計來碰釘子,她不過覬覦自家里現(xiàn)住的這和月院。又不能輸,而在這樣的家風(fēng)下丟人。
心疼爹爹曾經(jīng)歷過的類似“宇文綠二姑娘尋釁”事件,痛心于爹爹受過的家人傾軋,文無憂小臉兒苦巴巴,失去聽故事的心情。
重新倒香茶送到文天面前,討好而乖巧地道:“爹爹說累了,喝口茶水潤一潤?!?p> 女兒的體貼,更讓文天想逗她一笑。眉毛輕動一動,有一個故事浮上心頭,文天也很愿意說,也早就打算對女兒說,恰好今天是個機會。
“知道和你母親是怎么遇上的嗎?”文天笑得合不攏嘴。
無憂也亮了眼眸,精神頭兒重新聚集:“好啊好啊。”
顧氏甜甜蜜蜜地笑著,顯然她也愿意重溫這一件舊事。
文天繪聲繪色說起來:“那是一年春天,一定是春天百花大放,才能認識你母親這樣出挑的人兒……。”他的眼睛愈發(fā)的亮起來,口吻也愈見溫柔。
“……。爹爹是一件玉色的衣裳,英俊嗎?俊極了。你母親穿一件粉色的衣裳,繡著大朵大朵的優(yōu)曇花,她就站在那個位置,大約的距離到芍藥花那里……”
文無憂的嘴角慢慢的,越勾越彎,最后化為抹不去的嫣然奪目在唇角邊。
“……太師一聽就大怒,說你這小子生得不好,才學(xué)也不高,怎么配得上人家的好姑娘…?!?p> 顧氏輕笑糾正丈夫:“胡說,分明怪我配不上你,讓你從此不再見我?!?p> “母親別打岔,”文無憂嘟起嘴兒,再眨眨大眼睛,對于爹爹顛倒的話,她聽得懂。
文天也埋怨:“別插話,這是我平生最得意的事兒?!?p> “爹爹快說?!睙o憂輕輕拍了拍巴掌。
“我對太師說,哪怕配不上,也要勉強試一試。太師手指著門外說,你不是我們宇文家的人,太不自量力了,滾,從此不要再回來……”
文天眉開眼笑,把下巴孩子氣的一昂:“你爹爹我就滾了,這一次回來沒有辦法,因為我的無憂要和云家定親事,要見長輩才行。”
“原來?是這樣改了姓氏?!蔽臒o憂又解開一個疑惑,隨即,為父親熱烈的有了驕傲:“爹爹,等我見到太師,我一定告訴他,我的母親是文顧氏好不好?”
顧氏失笑:“你要想的是見長輩?!?p> “長輩也要見,話也要聲明。”文無憂把個小腦袋昂的斗雞似的,跟文天一模一樣。
顧氏沒有半點兒缺憾的笑著,把父女斗雞扯回自如的原坐姿,重新沏上茶水,一家人歡歡笑笑的又說起話來。
……
宇文家的西二門,有一條直路通往和月院。路徑不長,沿途栽滿粉色薔薇花,綠葉迎人,花骨朵悄然冒出,足以讓經(jīng)過的人心曠神怡。
做客的文天父女確實心情很好,互相看著對方身上半舊的布衣裳嬉笑。
收到不周到的貼子,父女們也同樣怠慢家宴,不打算正裝前往。如果太師看到很生氣,父女們將開心扳回一局。
以至于西二門外的一個少女見到后,驚異到失神,茫然的瞪著那雖整潔、雖合身、雖毫不影響主人風(fēng)采的布衣裳,心里迸出一句話,這穿的是什么鬼兒?
“大姑娘,客人到了?!毙液糜醒绢^跟著,把少女從慌亂中叫醒。
她不慌不忙輕施一禮:“敢問是天伯父和無憂妹妹吧?祖父有交待,由我招待無憂妹妹,我是四房里的,”適時的停下來得體的微笑,把她美麗的容顏也展示的更無瑕疵。
由丫頭陪笑把話說全:“這是四老爺?shù)牡张?,家里都稱呼紅大姑娘?!?p> 不得不說,她的容貌雖不如文無憂,但笑容助陣毫無可以挑剔的地方。
可文無憂還是怒了,氣呼呼道:“爹爹,先是怠慢母親,這又怠慢上我了,為見長輩才來,既然不見我,我回去了?!?p> 四房里的?文無憂有足夠的理由,認為宇文太師誠心讓她遇“仇人”。
春草當(dāng)不得這一聲兒,率先扭個脊背往后,做好離開的準(zhǔn)備。
“妹妹別多想,”宇文紅聞言笑了,解釋道:“祖父一早就說見見妹妹,可是不巧,今兒客人可是多。都是男人,妹妹怎么能去?因此請?zhí)齑蟛热ィ晌規(guī)е妹迷诩依锕涔?,祖父閑下來,再和妹妹說話。”
這話在情在理,殷勤也到位的恰是主人地步,文無憂也不怕四房五房,忍忍一股還是由慢待母親而出來的心頭氣,和宇文紅走開。
有春草跟著,文天可以放心。另一個等候在這里的家人帶路,往他熟悉的地方,宇文靖太師的書房。
二門以內(nèi)是綠毯似的青草地,一眼能看到小小方圓內(nèi)沒有別的人在,宇文紅說話不再拘謹客套,活絡(luò)地道:“我母親謝妹妹呢,我也謝妹妹。”
文無憂大為意外,我把你的親妹妹宇文綠送到順天府受折騰,你應(yīng)該恨我才對吧?
“春姨娘從不知進退,不教訓(xùn)不行是不是?二妹讓她養(yǎng)的也不知天高地厚。我時常的教訓(xùn)于她,她只不聽。母親說她,她仗著父親疼愛不理不睬。多虧妹妹把她送到順天府,這兩天乖巧的多?!?p> 原來是這樣?文無憂好生瞧不起宇文紅。
你這算哪門子的親姐姐?竟然是個陌路人不成,還是愛看笑話的那種。
做客不輕易表露喜怒,淡淡一個笑容,文無憂高深莫測的臉兒回她。
宇文紅愈發(fā)覺得文無憂有城府,看她教訓(xùn)宇文綠就知道,這是個有心計的姑娘。引她為知己的心更多出來,不介意放點兒招數(shù)系住她,看她容貌過人,能為自己所用,可以多出得力的臂膀。
神神秘秘地道:“你放心吧,你往京里來還能為什么?母親說她會為你上心?!?p> 文無憂目瞪口呆:“什么?”
“在外省能找到什么好親事?你為親事進京,不用明說?!庇钗囊詾槲臒o憂隱瞞她,有點兒不高興。
文無憂無話可說,這位紅姑娘你也想多了。親事已有了,不勞費心。
……
這樣的開場白,讓文無憂產(chǎn)生面對宇文綠似的反感。接下來的路走的悶悶。自作聰明的宇文紅,偏偏沒有覺察,從第一句認為文無憂進京別有企圖以后,就沒有修改過。
她興致不減高漲:“妹妹好個相貌,在咱們家里進得了前十,妹妹放心,親事啊,母親手面兒廣著呢?!?p> “嗯?!蔽臒o憂支支吾吾地回,不然怕克制不住問到她臉上。親事與手面兒廣有什么聯(lián)系?
宇文家的姑娘們定親都辦招親大會不成?
還有“宇文家前十”這話也可以放過,但宇文紅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昂昂下巴是什么意思?
你是宇文家閨秀中第一?
初來乍到的文無憂很想聽的是家里的諸房頭,都有哪些人,哪些是身為晚輩應(yīng)該拜會。自然拜與不拜,要等散了席面回家去,請爹爹一一說過個人性情才能決定。但紅大姑娘真的想處姐妹,又身為主人,是不是應(yīng)該介紹一下?
好在這段羅嗦并不長久,讓不遠處亭子上的爭吵打斷。
宇文紅意味深長瞥過來:“不知出了什么事兒,無憂妹妹,咱們?nèi)タ纯纯珊茫俊?p> 文無憂和春草主仆則繃緊面容,都有一聲冷笑。果然奸人狐貍尾巴藏不住,主仆都沒有看錯,那亭子上有一個人是熟人,二姑娘宇文綠。
不管宇文紅話里再鄙夷,綠二姑娘不折不扣是紅大姑娘的親妹,又是文無憂的對頭。
仇人相見,能有什么好兒呢?
淼仔
又修了,嗚,還是大修,小可愛們收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