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紹輝此刻被李興澤連續(xù)拍背已經(jīng)緩了些,但是實(shí)在止不住鼻子和口里吐出的水,上氣不接下氣道:“好...好些了!”
隨著彭紹輝的嘔吐結(jié)束,看樣子臉色由一開始的慘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紅潤一些后,李興澤趕緊讓趙普勝背上彭紹輝,幾人匆匆地離開了醫(yī)館。
“呼阿歹死了!”
就在幾人回到客棧沒一會兒后,馬大小姐專門來告訴李興澤他們消息,此刻她看李興澤的神情很是復(fù)雜,沒想到走到哪里也有內(nèi)應(yīng),白蓮教的這個李軍師讓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對于李興澤來說,彭紹輝沒白冒這個險,居然將怯薛軍千夫長呼阿歹干掉,不過話說回來了,柳清的危機(jī)暫時可以說是沒有了。
至于柳清則是死死的抱住站在她面前的彭紹輝,不住的抽泣,顯然是生怕彭紹輝再離開她,而彭紹輝一臉尷尬的看著李興澤等人。
“彭侍衛(wèi),恭喜啊!”
要不說還是趙普勝會來事,見到柳清都當(dāng)眾抱住了彭紹輝,哪里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笑嘻嘻地上前抱拳恭喜道。
這是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道喜,結(jié)果弄的柳清趕緊送開彭紹輝,被崔鶯鶯調(diào)笑了幾句弄了一個大紅臉。
彭紹輝不敢遲疑,趕緊上前抱拳向李興澤說道:“謝謝軍師救命之恩!”
彭紹輝不但命大不死,還落了一個美人歸,要說起來,他和柳清的命可都是李興澤救的,早就感動的一塌糊涂。
太復(fù)雜的事情,李興澤當(dāng)時也沒想那么多,無論是從軍營救出柳清還有彭紹輝,畢竟兩人也幫了他不少事,見經(jīng)過此番風(fēng)波,兩人終在一起,李興澤從心底也挺高興的,然后笑道:“彭侍衛(wèi),你和柳姑娘趁著天黑,順路帶上崔姑娘趕緊離開南陽府,去黃州落腳!”
“不行!”
李興澤話音剛落,崔鶯鶯就急忙喊了出來,接著不滿地嘟囔道:“米店的掌柜都被抓了,我還得看米店!”
想跟在李興澤身邊直說就好,用得找這么爛的理由嘛,你老崔家大業(yè)大,還怕缺一個掌柜,趙普勝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開口說道:“師侄,崔姑娘也有自己的事情,確實(shí)不方便離開?!?p> 想不到,趙將軍居然會幫助自己說話,眼見李興澤猶豫的神情,崔鶯鶯不禁竊喜,她可不愿意離開,關(guān)鍵是馬大小姐也在,她擔(dān)心會讓對手趁虛而入。
“我也不離開!”
彭紹輝看了看有些不舍的柳清,接著堅定地說道:“我先留在這里,好往外傳遞消息!”
看來還是自己欠考慮了,彭紹輝暫時還不能離開,何況他也中毒,暫時沒什么嫌疑,確實(shí)還得依靠他往紅巾軍這里傳遞消息,至于崔鶯鶯的心意,李興澤也知道,所以也不再堅持了。
彭紹輝不離開,柳清自然也不會走的,李興澤無奈之下只得同意了,這樣等于給崔鶯鶯找個聊天的伴。
寬徹不花這下麻煩可是真大了,一個怯薛軍千夫長死在了自己的地方上,而且丞相的小妾也死在這里,他現(xiàn)在都沒有精力去查紅巾軍的動向了,趕緊給丞相脫脫寫信實(shí)說實(shí)說,把責(zé)任全推到了呼阿歹的頭上。
沒兩天,湖廣行省的平章和尚便被派了過來,名義上是安撫南陽府有些騷動的百姓,暗地里是盯著寬徹不花,抓些小辮子好在皇帝面前說點(diǎn)他的過失。
一個州府所在,最近搞出這么多事,平章和尚也是清楚的,更明白丞相對威順王的不滿,所以來了之后沒有參加寬徹不花的宴請,只是帶著侍衛(wèi)賈六到處了解民情。
寬徹不花打起仗來那是毫不含糊,但是說起治理地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平日就很縱容手下的將士胡作非為,更別說將怯薛軍請過來后,更是惹的地方不靖。
這個賈六之前就是南陽府的一名地痞,為人辦事還算機(jī)靈,寬徹不花覺得把賈六放在平章和尚身邊比較放心,畢竟南陽府的地頭上,賈六的狐朋狗友不少,有些事辦起來還能說上話。
這天,賈六跟著平章和尚經(jīng)過賈記米店,偶爾往里一瞟時,眼睛差點(diǎn)拔不出來,柜臺上有個從來沒見過的漂亮姑娘在算賬,他才記得崔記的掌柜前段時間被抓了,難道是掌柜的閨女?收回著戀戀不舍得眼神跟著平章和尚走了,尋思著一會兒完事后過來好生觀察一番。
這一看可不打緊,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名姑娘的一顰一笑仿佛都牽動著他的心,最關(guān)鍵的是先搞清楚這姑娘的身份。后來等米店打烊后,尾隨著這名姑娘便來到了明教所開的客棧。
進(jìn)了客棧后,由于是熟人,賈六直接招呼過來掌柜的,詳細(xì)描述了一下姑娘的相貌,打算跟掌柜的打聽一下。
誰知,掌柜地鄙夷看著他低聲說道:“我的祖宗呀,這是咱們紅巾軍崔老板的獨(dú)生閨女,你還敢盯上她?”
賈六也是紅巾軍的人,不過是明教的,自然是不認(rèn)識崔鶯鶯的,不由得好奇道:“是白蓮教那邊的?”
“嗯”
掌柜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起來賈六還是有點(diǎn)不死心,便悄聲提醒道:“那是白蓮教李軍師的相好,我勸你還是別想了!”
說起這個最近名聲鵲起的白蓮教李軍師,紅巾軍里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在南陽府這一片鬧的很兇,好幾次都讓寬徹不花和手下的元兵鎩羽而歸,端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賈六一下就心慌起來,那可是白蓮教李軍師的人,自己居然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就是太歲頭上動土,以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要知道,無論明教還是白蓮教,雖然沒什么紀(jì)律,但內(nèi)部的規(guī)矩可是很嚴(yán)的,輕則砍手,重則砍頭。
看著渾身顫抖的賈六,掌柜用可憐的眼神地看著他說道:“趕緊去主動認(rèn)錯吧,別以后被人知道了,玩死你!”
正有此意的賈六哪敢遲疑,連忙問了房間,趕緊奔上樓去。
李興澤這兩天雖然坐在屋子里,但也不是閑的,幾乎每日都是拉著趙普勝商議哪里能獲得兵器。
“吱呀”
房間的門突然輕輕被推開,就見到一個身材消瘦,長相猥瑣的年輕人進(jìn)來后,直接跪倒在地,帶著顫音說道:“明教賈六向李軍師請罪!”
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進(jìn)來個明教的人,讓自己請罪,李興澤和趙普勝不禁面面相窺,李興澤盡管不明所以,但還是語氣有些威嚴(yán)地問道:“什么罪?”
接著,賈六斷斷續(xù)續(xù)地把在米店看上崔鶯鶯的事情說了出來,并連連磕頭認(rèn)錯。
這下可是把李興澤鬧糊涂了,且不說他目前和崔鶯鶯的關(guān)系還沒挑明。即使這樣,也不用磕頭認(rèn)錯啊,正準(zhǔn)備疑惑繼續(xù)問時,趙普勝卻瞪眼吹胡子的指著賈六怒道:“賊子安敢欺我!”
李興澤被這兩人搞的糊涂了,趙普勝看著李興澤一頭霧水的神情,便猜到他肯定不知道,于是悄悄地拉李興澤著說道:“師侄,咱們綠林眾人最忌勾引二嫂的行為,犯了這樣的錯,剁手還是剁腳由你來處置!”
李興澤兩眼一黑,敢情這綠林的規(guī)矩和黑幫的規(guī)矩沒什么兩樣,這還沒勾引,光是打探一下就得剁手剁腳,那要是真勾引,說不定還怎么懲罰呢。
李興澤腦子里一片惡寒,不過,盯上崔鶯鶯確實(shí)不能輕饒,不然這個事傳出去,不知道的以為白蓮教好欺負(fù)。想到這里,李興澤突然開口道:“你說你在平章和尚身邊做護(hù)衛(wèi),最近有什么消息嗎?”
這話問的趙普勝直接一愣,怎么說起這個來了。賈六反應(yīng)可是不慢,李興澤問起來的時候,趕緊事無巨細(xì)的趕緊說了出來。
當(dāng)聽到平章和尚給丞相脫脫寫的信都被寬徹不花截了下來,李興澤眼中精光一閃而沒,這個就是機(jī)會,打斷仍喋喋不休地賈六慢悠悠地問道:“我的話,好使嗎?”
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現(xiàn)在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不管什么事,幫忙辦了就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賈六哪敢遲疑,應(yīng)聲喊道:“無論什么事,小人一定去辦!”
像明教里的這種小人物,一般才在乎給白蓮教還是明教辦事,在他們眼中,都是為紅巾軍辦事。
李興澤哪曾想到,賈六竟然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索性就將事情吩咐了一遍,賈六不解地問道:“就這么簡單?”
“對,就這么簡單!”
李興澤的安排確實(shí)很簡單,無非是讓賈六將寬徹不花攔截信件的事情告訴平章和尚,就是要看看平章和尚的反應(yīng),如果起了沖突更好,亂中才有機(jī)會。
趙普勝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后來才想明白,賈六離開后,笑著佩服道:“師侄好打算,讓他們自己起沖突!”
李興澤見趙普勝明白他的意思,也騷包的笑道:“師叔,不僅是讓他們起了沖突,我就不想讓寬徹不花過一天安生日子!”
說起來,還是李興澤心黑,趙普勝深感師侄的套路太深了,一般人還真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