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鄭飛明白,此刻抵在腦后的是一個冰冷的黑洞洞的槍口,他絕望閉上了眼睛。
被子彈擊中的左肩和被竹簽穿透的左腳不停地滲血,一陣陣刺骨的疼痛讓他徹底放棄了任何毫無意義的抵抗。
“死之前,難道你不想問些什么嗎?”身后傳來一個好聽的女人的聲音。
“你是張莉莉?”鄭飛詫異地問道,他剛想回頭便被槍口抵了回去。
“溶洞口的槍和墓穴前的陷阱都是你一個人布置的?”鄭飛大聲地問道。
這兩處陷阱讓他吃盡了苦頭。剛剛逃出洞穴,還未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況,便感覺腳下絆了一個繩子,他趕緊閃身,子彈擦過左肩擊穿了上面的肩胛骨。馮有倫的墓前,他一腳踏進那個簡陋的捕獸夾,被幾根鋒利的竹子刺穿了腳底,他疼得滿頭大汗,蹲坐在地上。費力扯爛了自己的衣服地把傷口包扎好。
張莉莉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現(xiàn)在一定很疼吧?不過,”她收住了笑聲,冰冷地說道,“你要知道,掉進陷阱里的那個人所受到的痛苦是你的一百倍!”
“那就給我個痛快,徐鵬飛是我殺的,開槍吧!”鄭飛咆哮道。
張莉莉冷笑了一聲,“如果就這么殺了你,那也真太便宜你了!”
“我早就應(yīng)該料到,你和杜蔚杰那個畜生原本就是一伙的!只是可惜……”鄭飛悲嘆道。
“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你這種渣渣還有什么可惜的?”張莉莉用槍抵了抵鄭飛的腦袋。
“可惜沒有親手殺死杜蔚杰和曹宗磊這兩個小人,用他們的狗頭來祭奠冤死的亡靈!”鄭飛忿忿地說道。
張莉莉稍稍收了收槍,“好!那就說說這兩個人有什么該死的地方?!?p> “那天是我女朋友20歲生日,原本安排得很隆重,誰知中途出了點意外,我的一個馬仔被人砍傷,我便帶人過去替他出氣。我女朋友便賭氣一個人去了KTV,路過杜蔚杰他們包廂門口時,被一個叫過山虎的給盯上了。她被強行拉了進去,過山虎一把扯掉了她的衣服,我女朋友又踢又咬,拼命反抗。過山虎臉上受了傷,惱羞成怒,幾個人把她放倒在地,用腳猛踹她的面部和身體,造成她牙齦破損、頜骨斷裂、耳膜穿孔,全身多處骨折……即便我女朋友已經(jīng)奄奄一息,過山虎仍然沒有放過,當著眾人的面玷污了她……”
“當時難道就沒有保安嗎?”張莉莉問道。
“他們把音響開得很大,房間又很暗,外面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即便是有人知道也沒人敢管……”
“后來你女朋友怎么樣了?”
“抬進重癥監(jiān)護室的第三天,她借口一個人去衛(wèi)生間,跳下了5樓的窗戶……”鄭飛垂下了頭,嘆了口氣。
“這幫畜生死不足惜!只是為什么還要殺曹宗磊?莫非你和馮有倫有什么關(guān)系?”張莉莉繼續(xù)問道。
“初中時我父親做生意賠了,一個人外出躲債,我母親變賣了家里一切值錢的東西,領(lǐng)著我東躲XZ,饑一頓飽一頓,生活非常困難。馮隊有一次來學校做普法宣傳,得知有些學生家庭非常困難,便決定義務(wù)資助五名同學直到大學。我當時成績很好,老師不忍心看我荒廢學業(yè),便替我報了名。我的三年初中完全是馮隊資助下才讀完的……”
“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么要棄學做一個混混?”
“我母親整天被人逼債,我靠著自己的一雙拳頭打跑了幾次逼債的人。那時候我以為拳頭比知識要有用得多……誰知踏入社會,才明白比我想象中的要復雜得多。有一次,我被仇家逼進了一個死胡同,眼看就要被活活砍死,多虧馮隊及時出現(xiàn),不但救出了我,還給我飯吃,給我講做人的道理……”
“馮隊對你有救命之恩,可他為什么一直沒有認出你?”張莉莉問道。
“我們接觸很少,總共也就見過兩三次,而且我的變化很大,我又一直躲著他,虧欠了他太多,我不想讓他看到我今天的樣子……”
張莉莉冷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鄭飛抬起來頭,“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馮隊的關(guān)系的?”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你做夢都想殺的杜蔚杰杜三公子啰!”張莉莉嘲弄似地說道。
“杜蔚杰那種雜碎也值得你去賣命嗎?”鄭飛顯然受不了這種莫大的諷刺。
張莉莉“哧”地冷笑了一聲,“杜蔚杰一直以為是我的老大,其實他只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我只是利用他來達成我想要的目的罷了。”
“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我想說的已經(jīng)全部說完。徐鵬飛也完全是因我而死,你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我給你男朋友報仇。”鄭飛說完閉上了眼睛。
“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反倒要謝謝你們幫我除掉了徐鵬飛那種渣男?!?p> 張莉莉的話讓鄭飛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話是從身后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嘴里說出的!
“你知道他為什么死也要去哥倫比亞大學嗎?全是因為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原本是我一個宿舍的閨蜜,她卻無恥地搶走了我的男人和我去哥倫比亞進修的機會!我和渣男原本高中時便是情侶,兩個人一起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原本以為會有一個浪漫的結(jié)局,誰知這個賤人從中作梗,在渣男面前處處賣弄風情,這個渣男經(jīng)不起誘惑經(jīng)常背著我和她偷偷幽會。大三時我們系有幾個去哥倫比亞大學深造的名額,原本名單上有我,可是這個賤人背著我給導師哭訴她求學的種種艱險和不幸,抱怨我的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導師一怒之下便把我的名字給撤換了。賤人如愿以償,得到了僅有的去哥倫比亞大學進修的機會!”
鄭飛忿忿地說道,“交上這種朋友,確實不幸。不過她已經(jīng)走了,你不就可以和徐鵬飛繼續(xù)在一起了嗎?”
“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誰知這個渣男卻鬼迷心竅,非要和我分手去美國找那個賤貨!說他們早就已經(jīng)私定終身!”
“這樣的人趁早離開,豈不更好?”
“離開?不給這對狗男女一點教訓,我怎么咽得下這口惡氣!”張莉莉陰冷地說道。
“那人已經(jīng)出國,你又能拿她怎么樣?”鄭飛好奇地問道。
“賤人一直有記日記的習慣,我便拿走了她那本最心愛的日記本,偷偷浸了一些慢性心血管的病菌原液,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聽說沒過幾個月,賤人便得了敗血癥。哈哈哈!”張莉莉的笑聲猙獰而又恐怖,“這種賤人,就應(yīng)該讓她壞心爛肺生不如死!”
鄭飛被身后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震驚到了?!澳惘偭?,你真的瘋了!”
“如果說瘋的話,是你們瘋了,是這個世界瘋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任何人也休想得到!既然渣男那么喜歡那個賤貨,那就在地獄成全他們吧!”
鄭飛的身后又是一陣刺耳而又恐怖的笑聲。
“我已經(jīng)知道得夠多了,這個世界真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戀了。你開槍吧!”
“如果想殺你的話,我絕不會跟你在這里浪費口舌!”張莉莉重新把槍頂在了鄭飛的腦袋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去殺死你最想殺的兩個人。不過,你必須也要給我一點東西作為回報!”
“什么東西?”鄭飛回過了頭,問道。
“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