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襲青衣,身材高大的凱諾在后方悠哉悠哉的出現(xiàn),并猶如貓戲老鼠一般,時不時彈指射出一道細小的風(fēng)刃,在那個死靈法師身上開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令他狼狽不堪,痛呼連連,卻又怎么也死不掉。
此時,戰(zhàn)場已呈現(xiàn)出兩極分化的情況:一邊是李昊這頭的士氣高漲;一邊則是墮天盜賊團的失落絕望。這一次行動,他們墮天盜賊團雖是臨時起意,但已經(jīng)為此計算了很多。只是,他們再怎么計算卻也沒有算到會有兩個高級法師為了救一個中級法師而來。
“該死……那個漂亮的火爆小妞是公主么?怎么會出動兩個高法來救她的?”三個魔法師中一個身材高瘦,臉無三兩肉的黃袍法師扯著他那有如公鴨一般難聽的嗓子叫出聲來。
“菲利斯,別抱怨了!兩個高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還是趕緊想辦法從這個局里脫身才是?;蛟S,正像安德烈所說的那樣我們必須動用那個玩意了?!比酥械牧硪粋€挺著鷹鉤鼻,眼神如鷹的黑袍法師冷靜的說道。
“你確定……海爾絲,那東西并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三人中的最后一個身材矮胖,圓臉,圓鼻,寬嘴巴,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個特大號的土撥鼠一般,十分令人搞笑,只是他出口的話聲卻與他那搞笑的身材完全不搭,非但沒有一點搞笑的憨態(tài),反而是極為威武雄壯的。在“不見其人,只聽其聲”的時候,你會以為他是一個強大而威風(fēng)的男子。
“可是,若不如此……你能從前后的那兩個高級魔法師手中逃脫么?”鷹鉤鼻的中級魔法師——海爾絲看了看一步一步被對方壓縮了空間的戰(zhàn)場憤恨的說道:“看看戰(zhàn)場上的局面吧。這些武者真是連一點勇氣也沒有,不過是聽到有兩個高級魔法師過來,就嚇破了膽。哼,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在不設(shè)法,就連我們都要留在這兒。我可不想死,我要活著出去,不但是我,還有你們……”
“唉……”聽海爾絲這么一說,其他兩人都不再吭聲了。這次墮天盜賊**來主持計劃的四位中級魔法師,亡靈法師安德烈暫且不論——他一貫是喜歡獨來獨往的,而且以其亡靈法師的身份卻也沒有多少人喜歡和他呆在一起。而在剩下的三位中級法師中,挺著鷹鉤鼻的海爾絲卻是眾人之間的主心骨。作為一名法師他并不是眾人中實力最強的,可單就腦筋而論,他卻是眾人中腦瓜子最為靈活的一個,很多計劃,包括眼下的這個都是由他制定并主持實施的。因此,他此刻一意想要逃走,其他兩人雖然有些不解,卻也是默默無言任由他安排了。只是……
“那安德烈怎么辦?”菲利斯那用精神力凝出的話語在海爾絲的腦袋中響起。盡管四人都是中法,可亡靈法師安德烈卻是眾人中地位最高的一個。要知道,這個安德烈可是墮天盜賊團的老大黑暗魔導(dǎo)師坎普·亞納特的弟子之一?!斑@個安德烈不是坎普的得意弟子??删退闶侨绱?,我們把他陷在這兒,老大怕是會不爽的。”海爾絲的話中只說到我和你們,卻似乎沒有把安德烈這亡靈法師算在其中,這令知道安德烈身份的菲利普有些擔(dān)心。
要知道,在盜賊團里并沒有那么多保護弱者的法規(guī)條文存在。在這里,強者就是一切,所有與強者有關(guān)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是必須被謹慎對待的。若是自己這些人為了自己的逃亡而把安德烈落下,只怕回到盜賊團的總部,面對坎普老大卻是不好說話的。畢竟,撇下安德烈的行為可是狠狠的掃了他的面子呢。
“在兩個高法的聯(lián)手下,有所犧牲不是很正常的嘛。我們把那個火爆小妞堵在山谷里那么久了,她和他的護花使者一定惱火的很,我看是有必要留下一批人給他們泄憤的。這……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焙柦z很是無所謂的說道。他說得倒是淡然,但其中的含義卻令菲利斯和古蘭德兩人聽得有些不寒而栗。
“簡簡單單就放棄了這么多人?這可讓他們就此去死啊!”菲利斯和古蘭德自認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們終究也無法迅速的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計劃出了這種不可抗拒的變故,必須有人犧牲的。我是不會自己選擇去死,那么你們愿意去犧牲么?”海爾絲淡淡的發(fā)問。
“開什么玩笑……”菲利斯和古蘭德連忙否認,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終于認可了海爾絲的說法:“好吧!就按你說的辦?!痹诰烤故恰八赖烙选焙汀八镭毜馈钡膯栴}上,兩人做出了自私的抉擇。
選擇既然已定,那三人便迅速的行動起來。海爾絲一步后,迅速的從自己的懷里逃出一塊類似于石板的東西。他將這塊石板抵在自己的腦門上,全力催動自身的精神力融入其中。在他散發(fā)出來的精神力澎湃的鼓蕩之下,他身上那襲深藍色的魔法師長袍無風(fēng)自揚,一段段晦澀而神秘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吟出:“阿斯拉哈虎得,威娜卡諾得,艾諾哈魯哈特,古爾古文……比諾哈弗史特……”這是一段幾位冗長的咒語,海爾絲說得又快又含糊,近乎喃呢的聲音抑揚頓挫,隱隱之中卻又一股詭異的韻律存在。
隨著海爾絲的行動,古蘭德和菲利斯卻是鄭重的向前邁了一步,眼神堅定的擋在了海爾絲身前,他們兩人的手不知何時已互相緊握,強大的精神力同時以近乎相同的頻率顫動著,吸引了四周無數(shù)的元素。
“……以風(fēng)為翼,直上九霄之巔;以土為基,凝合無盡的憤怒;復(fù)合——風(fēng)舞天地動!”兩人異口同聲的念誦著咒語,發(fā)動了他們自創(chuàng)的復(fù)合魔法。
只見青色的風(fēng)元素迅速的旋轉(zhuǎn)起來,在這狹長的谷道里糾起了細長的龍卷風(fēng)柱。而在這根龍卷風(fēng)柱的底部,無數(shù)由土元素聚合而成的石頭在螺旋風(fēng)的吸引下一個一個躍入其中,漸漸的原本單純的青色風(fēng)柱變得渾濁起來,里頭卻是有數(shù)不清的石塊隨風(fēng)而動,驚起了凄厲萬分的呼嘯。
“哈……”隨著古蘭德和菲利斯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聲斷喝。這根急速壯大的龍卷風(fēng)柱便向著山谷的前端緩緩移去。風(fēng)柱行進的速度并不快,只與常人奔跑的速度差不多,可風(fēng)柱的成長速度卻是太快了,不過是幾個呼吸的當(dāng)口,風(fēng)柱便膨脹到了這個山谷所能容納的極限,猶如一根緩緩前壓的鐵棒一般,一點一點向著谷口,也就是哈德爾他們的方向推進。
風(fēng)柱沉穩(wěn)的向前,將其所經(jīng)過的地面上的東西全部吞噬。無論是山間的野草,還是戰(zhàn)死之人的尸體,都被這璇著向上的風(fēng)柱吸入其中,然后被風(fēng)柱里的土石打爛,扯碎,同化為風(fēng)柱里的一部分。在風(fēng)柱的威勢下,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無論是哈德爾一方的救兵,還是墮天盜賊團一方武者都連忙后撤,即使有些受傷不好行動的人,也被身邊的戰(zhàn)友攙扶著遠遠的退到后邊去。畢竟,面對這敵我不分,完全由魔法推動的大自然之力,硬抗是無濟于事的,只有避讓才是他們這些低階能力者的唯一生路。
“怎么辦?”變故如此意外的發(fā)生,不上不下的懸在半空的李昊等人陷入了危機之中。他們所在的位置離風(fēng)柱還有一百五十米的樣子,以風(fēng)柱如今的速度,要把他們卷入其中,化為肉糜也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罷了。面對如此的危局,對李昊已經(jīng)有些信服的眾人,都將垂詢的目光投向李昊,只待他做出決定。
“還能怎么辦?按照事先想好的緊急方案來辦咯?!崩铌焕硭?dāng)然的說道,“趕緊割斷繩索吧。這下子,我們是不能有絲毫猶豫的?!?p> 說著,他從自己的大腿外側(cè)的刀鞘中直接拔出匕首,輕巧而又迅捷的往自己頭頂上那繩索所在的位置一抹,便依靠匕首本身的鋒利切斷了繩索。繩索既斷,李昊的甚至便猛然一沉隨即向下隕落。
五米的落差轉(zhuǎn)瞬而逝,李昊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只完成了三件事情:將精神力包裹自己的腳底,盡可能的形成一定的緩沖;努力的放松自己的關(guān)節(jié),令其擁有更好的受力空間;操控自己精神力對水元素的吸引,將更多的水元素聚集過來,讓它形成一定的水球。
盡管李昊是天天鍛煉身體的,可他終究是法師,而不是武者,其身體素質(zhì)本身是比不上耶松他們的,是以他只能靠這一系列也許奏效,也許失效的手段來緩解自己眼下的自由落體了,至于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他也沒辦法關(guān)心。
“反正也只有五米而已,卻是摔不死人的?!崩铌蝗绱讼胫?。眨眼間,他的腳便已經(jīng)觸及了大地,沉重的感覺隨即傳來,一震,一麻,一痛之后,他卻是控制不住自己身體重心一屁股向后坐去。后面是堅硬的石壁,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坐到地面上。最終他是背靠著尖銳而突兀的山壁,雙腿無力的慢慢滑落的——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兩腳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卻是麻麻的沒有了任何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