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兜兜轉轉來到花輕于的家。
他的家隱藏在普通住宅中,不是很顯眼。
花府也不是很大,卻有七八個美銀家那么大。
房子整體建筑工整有序,不浮夸。
房子周圍,稀稀疏疏的種著幾棵高大的柿子樹,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沒有水榭游廊的彎彎繞繞,所以,這個家一眼可以望到底。
花府里的建筑已經(jīng)陳舊,很多都掉漆破敗了,譬如掉漆的大紅門,又譬如那快要倒塌的走廊圍欄,卻被打掃的很干凈,就像花輕于給人的感覺,干干凈凈的,沒有銅臭味。
涼風吹過,地上連一片落葉都看不見。
“讓你見笑了,花某的家太過寒酸。不似美銀的家精致溫馨?!?p> 花輕于直接了當?shù)恼f道。
他不是沒銀子,只是不屑于這些表面的享受。
“公子的家很大,打掃的那么干凈,已經(jīng)很難得了。書上說的出淤泥而不染,應該指的就是公子你這樣的人吧!”
美銀真心沒有看不起花輕于,還很欣賞他。
她什么都沒有的人,哪里敢對眼前的清蓮指手畫腳。
“公子有自己的風格與意境,美銀一直很欣賞你呢!”
“是么?你是一只小白兔,不要被我嚇跑就好了!”
聞言,花輕于又是開懷大笑,在他這樣空曠的院子里,那笑聲久久回蕩。
美銀覺得,他笑起來更平易近人,是該多笑笑。
在這花府里,還住著一家三口,一個是父親,他是這里的張管家,一個是母親袁氏,她一直照顧著花輕于的母親。
還有一個跟美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叫張云柔,她照顧著花輕于的起居。
張管家在前面躬身領路,幾人很快就到了花輕于母親沈云霞的房間。
美銀微微抬眼,打量著房間里的環(huán)境,簡樸,干凈。
除了擺放著老式的棕色的床榻衣柜,圓桌四凳,還有一張掉了漆的梳妝臺,總算是明白為什么花輕于給人一種不染塵埃的清俗感覺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
簡單拜見了花輕于的母親沈氏后,很快,美銀通過望聞問切,給她診脈與用針,然后開了兩副藥,一副化痰止咳,一副祛瘀活血。
“就這么簡單的兩副藥?”
他母親喝過十幾年這樣普通的藥了。
花輕于拿著這兩張方子,有些疑惑的看著美銀。
這女人是在糊弄他?
是他把榆木當珍珠了?
“這些是基礎藥,每天午飯后各喝一副藥,先喝上四天。我會繼續(xù)施針,不間斷的過個四五天,伯母病情應該好轉。以后伯母不用再被病情困擾了,又可以和平時一樣,開開心心的出門去了!”
美銀自信的保證道。
“伯母的病,都是常年積累下來的。說簡單也不簡單。心疾,有思慮壓抑過重之說,也就是平時伯母想的太多,操心的太多。以后伯母記得放寬心,不要事事親力親為。酸咳,乃無私善良所至,也就是說伯母以后勁量要做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早睡早起,好吃好喝,不要只關心您的寶貝兒子,而忘了照顧好最重要的自己。”
說話間,美銀朝沈氏笑了笑。
沈氏深深看了眼自己人高馬大的兒子,滿意的向美銀點頭輕笑,“好好好,如今我兒已長大,我以后啊,咳咳……就做一個什么都不管的老婆子好了,咳咳……”
見此,花輕于急忙抬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拍順著他母親的后背,心疼的眼神騙不了人,“母親,不要激動。”
一旁站著的袁媽媽母女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個順著沈氏的手,說著注意身體的話,一個跑去倒茶給沈氏。
張云柔經(jīng)過美銀身旁時,狠狠瞪了她一眼,好似美銀搶了她什么寶貝,又急忙去桌案取茶了。
“美銀你家周圍可是有不少靈氣圍繞,是不是花某將母親送過去,治療起來更方便,更安全?”
等沈氏喝了口茶,咳嗽略微好轉,花輕于這才說出心中所想。
一直以來,花輕于他一直纏著美銀,又時而在她家徘徊喝茶,實則在打她房子靈氣的主意。
“這……”美銀遲疑了下,還是覺得不妥,“還是不用那么麻煩,那些是長年保留的死靈氣,對伯母的病治標不治本。公子你不相信我的醫(yī)術,我理解。這段時間我們相處下來,算是不錯的朋友。難道公子你不相信我的為人么?”
信任么?
花輕于沒有直接回答她,兩人四目對視。
只一瞬,他收起冷意,翩然一笑,“花某是怕。是怕美銀你來回跑太辛苦,只要母親過去靜住,好好的在你那治療,袁媽媽和云柔都可以過去幫你忙的,他們整理家務,洗衣做飯,很有一手。大家住在一起,還能幫你照顧其他病人,豈不是更熱鬧,更方便?”
方便啥,方便利用她么?
美銀努了努嘴,突然好奇的笑道,“你呢?你也要過去一起住嗎?和你的云柔妹妹分不開,還是要跟我一起住???”
花輕于驚了驚,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呢。
心道,美銀她這話里的意思,很多啊。
站在一旁,一直不吱聲的張云柔怒目圓睜的瞪著美銀,似要滅了她。又轉眸癡癡的看了看已經(jīng)紅了臉的花輕于,心中不甘。
花輕于那看著美銀有些躲閃的小白兔眼神,太過刺眼。
氣結的張云柔狠狠咬牙,只能緊緊擰著手中的帕子來泄恨。
“放心吧,我會治好伯母的病,就像我答應你的一樣??墒牵乙残枰约旱目臻g?!?p> 笑話,她家里還有一條魚呢,那么大的一條魚,怎么可以被這么多人一起圍觀,盯著瞧呢。
“好吧!花某也不再為難于你。這幾天,花某就當一回護花使者,母親的病,拜托姑娘了?!?p> 花輕于不是一個固執(zhí)的男人,知道孰輕孰重。
沒有什么,比他母親的健康更重要。
不負所望,美銀的醫(yī)術還是不錯的,不下三日的時間里,沈夫人的病情也漸漸好轉。
除了每日下午的施針以外,美銀還會給沈夫人喝她調(diào)配的另一種藥。
那藥劑里,富含十幾種奇特的靈芝藥草,更重要的是,還加了她今天的新鮮血。
喝了她的血,沈夫人的病就不是大問題了。
待到陽光不刺眼時,她也會好心的扶著沈夫人,在院子里散散步。
曬曬溫暖的陽光,活動活動筋骨。
沈夫人應該是很喜歡美銀的,尤其是美銀那一張善良的臉龐,那一雙真誠的眼睛,那無心機的微笑,真真是怎么看,怎么的覺得順眼。
到了第四天,美銀再次檢查沈夫人的病情時,突然,笑著跟他們說,“伯母身體里的濁質(zhì)去的差不多了,以后可以不用再吃藥。不負公子的孝心,伯母您以后一定要放寬心,多出去活動活動,開開心心的生活,就永遠長命百歲了!”
“真是太好了,我這老毛病呦,這幾天可把你們忙的團團轉。美銀的醫(yī)術真厲害?!?p> 沈氏拍著手,哈哈笑了起來。看著美麗的姑娘,和自己帥氣的兒子,那么的般配,心中有了主意。
于是,她心血來潮的說道,“最能讓我這婆子開心的,就是看著我兒輕于成家,娶妻生子!”
沈氏的目光很是希冀,花輕于和美銀算是看明白了,她想撮合他們。
花輕于看著美銀,又微微紅了臉。
后,他跟他母親解釋道,“母親,在沒有建功立業(yè)以前,孩兒還不想考慮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