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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朱門

第七章 是喜非喜

冠朱門 芭蕉夜喜雨 2310 2024-10-23 07:30:00

  會試放榜,竇邑高中會元,志得意滿。被一眾同科起哄請客吃酒,遂一起往會仙樓而來。

  不想竟在門口見到原該在陪都的季安瀾姐弟。

  竇邑又驚又喜,大步走了過來,“安瀾,你們怎么會在京城?”

  “哼,我們怎么就不能在京城?這京城是你家?”

  季安冉自從姐姐被他家退婚,暗地里把那竇邑罵了千遍萬遍,恨不得扎個小人,一日三回地戳他,才好消心頭之恨。

  此時見著他,自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這狗東西竟真的中了會元!哼。

  竇邑有些愣住,在陪都時,安冉跟屁蟲一樣竇哥哥長竇哥哥短的,對他極為親近。

  結(jié)果現(xiàn)在卻當(dāng)他仇人一樣。

  他自然也知其中緣故,眼神不由一黯。

  張了張嘴,試圖解釋,見身邊好些人正好奇地往這邊望來,又把話吞了回去。

  “你們怎么來京城了?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p>  “為什么要知會你!我們自然是有事才來。這京城又不是你的,你能來,我們自然也能來!”

  季安冉語氣不善,氣哼哼的。只覺他就是那嫌貧愛富,喜攀高枝的典型,恨不能時光倒回,才不想認(rèn)識他。

  季安瀾不想弟弟與他起沖突,淡淡一笑,“恭喜。不妨礙你們慶祝了,告辭?!?p>  “安瀾!”

  見季安瀾果然停下腳步,竇邑心中一喜。不想?yún)s聽到:“我們進京并未驚動那府里,希望今日你也只當(dāng)沒看見我們。”

  季安瀾說完,也沒理會竇邑臉上的錯愕,上了馬車,很快就離去。

  竇邑愣愣地看著馬車遠(yuǎn)離,半晌沒收回目光。

  安瀾姐弟來京城,沒驚動平?jīng)龊罡??那府里竟是不知他們姐弟進京嗎?那他們又住在何處?

  因何來的京城?

  剛才安冉語氣不善,安瀾更是當(dāng)他陌生人一般,竇邑心中難受異常。不想這才多久,就已時移事易,不復(fù)當(dāng)初了。

  另一邊,得知武試今日放榜,曹國公也在等顧少晏的消息。

  待下人來報,說那逆子得了武科杏榜頭名,愣坐許久。

  杏榜頭名!那逆子竟得了頭名!

  若是文科第一,他必大開府門,廣宴賓客,流水席辦他個三天三夜,不,十天十夜!

  如今,嗬,武科頭名。

  按制,武科殿試后,若得武狀元,兵部會授職京營掌兵。那他父祖早早上交虎符兵權(quán)是為哪般?

  曹國公腦袋一抽一抽地疼。那逆子怕不是覺得門頭上那匾額掛得太穩(wěn)當(dāng)了?

  正頭疼,世子求見。

  顧少晏喜得武科頭名,驚呆了府中上下。闔府都以為報喜的報錯門了。

  這三少爺不是讀書不成?還有他何時學(xué)的武藝?

  “恭喜父親,賀喜父親,咱家要出一位武狀元了!”世子顧少揚面帶喜氣,笑得眉眼彎彎。

  沒想到三弟平日里竟是藏了拙,還以為他只知打馬游街,吃喝玩樂。

  “屁的武狀元!”

  那逆子是要氣死他!半點都不知謙遜,如此張揚外露。

  “著人在門口候著,等那逆子一回來,讓人綁了,帶來見我!”

  “父親因何如此盛怒?咱們祖上軍功起家,三弟走武途,正好承祖上榮光,這豈不是好事嗎?”

  “好事個屁!”

  曹國公看著溫潤質(zhì)樸的長子,只覺這些年他在母親處養(yǎng)尊處優(yōu),被養(yǎng)得不知事了。

  不由有些后悔,似乎太放任母親對他嬌慣了。

  煩躁地制止了長子的長篇大論。

  又一想這只是內(nèi)場成績,還有那外場,還有殿試呢。也許那逆子只是面上光。沒準(zhǔn)外場提不動刀槍,殿試還落榜了。

  稍稍松了口氣。

  又覺得這些并不保險,于是又吩咐下人去外頭拿那逆子,準(zhǔn)備把他關(guān)在府中,不讓他赴考好一絕后患。

  而顧少晏這邊看完榜回府,被下人連番恭賀,笑著一一回應(yīng),又讓阿吉連連放賞,不一會,荷包就癟了。

  賞錢給得多,自然有下人通風(fēng)報信,“三少爺快走,老爺派人來拿你了!”

  阿吉兩眼瞪得溜圓,什么玩意兒?

  少爺?shù)昧宋淇祁^名,老爺不命人張燈結(jié)彩闔府相慶,還派人來拿少爺?

  顧少晏已是反應(yīng)過來,急步往府外走。

  “少爺?shù)鹊任?!”阿吉一臉懵地追了上去?p>  曹國公派人四處尋顧少晏,結(jié)果他那些狐朋狗友均說顧少沒來,不知其下落。氣得差點吐血。

  “少爺,陸世子打發(fā)人來,說老爺派人在臨安侯府外守著呢,讓你別過去撞上?!?p>  “外考前我都不會出門?!?p>  顧少晏躲在西街一處小院,耍著手里的刀槍,半點不在意。

  “少爺這么躲著也不是辦法,萬一老爺尋不到人,跑去取消了少爺?shù)目荚囐Y格呢?”

  “他不敢?!?p>  就他爹那謹(jǐn)慎勁,肯跟考場那邊聯(lián)系上?那不是舞弊是什么。

  他那爹可不敢拿府上前程開玩笑。怕皇上治他罪呢。

  會試放榜,陪都竇府也收到了竇邑高中會元的消息。

  前來道賀的親朋友人絡(luò)繹不絕。竇老夫人和段氏迎來送往,很是忙了幾日。

  這日送走前來恭賀的親朋,婆媳倆歪在屋里說話。

  “不久就要殿試,殿試之后就會授官,四處都要打點,還要忙著給邑兒下聘,京城那邊只怕忙不過來。你收拾收拾便上京去吧。”

  “只留母親一人在陪都,兒媳不放心?!?p>  “怎會是我一人。邑兒叔嬸都在,還有族人,姻親故舊,我怎會是一個人。倒是京城那邊,大老爺和邑兒還需你去照顧?!?p>  “那我聽母親的?!?p>  說完自家事,段氏又憶起日前收到的那封來信,“兒媳此番進京,安瀾的婚事只怕就顧不上了。”

  竇老夫人深嘆一口氣,“那孩子帶著安冉進京,只怕不想在陪都說親。你到了京城,幫著在京中尋一尋。她家那位,我是信不過的?!?p>  “是?!?p>  段氏想起那位都把安瀾的婚事托給自家,那信里還明里暗里讓她往外省尋,不由也是一嘆。

  “我都以為安瀾怕是要恨死咱家,結(jié)果臨行前還來向我們拜別,面上一點怨懟都沒有。兒媳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p>  竇老夫人也是好一陣惋惜。

  那孩子知書明理,掌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實實是宗婦最佳人選。配給邑兒,子孫家族興盛有望。

  結(jié)果……造化弄人。

  “那孩子是個明白人。臨行也不求別的,只求咱們別把他們上京的消息透出去。這算什么要求。那藍(lán)氏與他們不睦,外人皆知,咱們不過是幫著遮掩一二罷了?!?p>  又思及被先生們連番夸贊會讀書的安冉改走武途,竇老夫人更是一臉痛惜。

  “都是咱家造的孽?!?p>  “兒媳亦覺得可惜。若那安瀾只是尋常人家,倒可以勸她兩頭大,她只需留在陪都陪我們,也不耽誤咱家給她依傍?!?p>  婆媳二人齊齊嘆息。

  “你帶人去庫房,給安瀾好生挑一份嫁妝,也全了咱家的心意。到底是咱們負(fù)了她。”

  “是,兒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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