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猜忌
公孫懷禮聽小廝傳話說魚已經(jīng)送過去,便揮了揮手。
魚不是緊要的,重要的是他事事都惦記她的這份心意。
“殿下。”人才剛下去沒一會兒,又進門。
公孫懷禮放下手中的筆,“什么事?”
“回殿下,是方姑娘來了?!彼藕虻娜斯е敾胤A。
公孫懷禮頓了頓,“她?她來干什么?”
“哦,這個月的賬單,是該送來了……”他自問自答。
對面的下人微微遲疑了一瞬,“方姑娘是……替隔壁莊子來送禮的?!?p> “替隔壁莊子?”公孫懷禮擰了擰眉心,“她何時與隔壁有了干系?替隔壁送什么禮?”
方妙竹確實有幾分做生意的小聰明,可這不代表她可以插手他的事情。
尤其,瓊枝的事情,是他的私事,更是把柄。
覬覦臣子之妻是丑聞,他并不愿意讓心腹以外的人知道這些秘密。
“這……”下人遲疑了一瞬,“她……”
“有話直說,支支吾吾像什么樣子?”公孫懷禮沒什么耐心。
下人這才硬著頭皮回稟,“方姑娘替隔壁春滿園的主母送了魚來。”
“魚?”公孫懷禮神情一滯,揮揮手,“你先下去?!?p> 待下人退下,他才細思其中的意味。
這魚,不是他剛剛派人送過去的么?怎么瓊枝又讓人送回來了?
……她讓方妙竹送來,自然有她的道理。
仔細想來,他并沒有告訴方妙竹,他在這地方。
那她跟過來到底是不是巧合呢?
方妙竹,在跟蹤他們?是跟蹤她?還是他?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有探聽私密的意圖,不得不防。
這個女子就好像從天而降一般。
他私底下查了她的底細,發(fā)現(xiàn)竟是一片空白……
不僅如此,她對自己的某些事情了如指掌。
甚至,偶爾會說出一些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難不成她也如同自己一般,可以夢見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公孫懷禮眼中一閃而過的幽深和算計,他攥緊了手中的珠串。
“不管怎么說,她貿(mào)然去春滿園,到底還是驚擾到了瓊枝……”
這魚被送回來,十有八九也是她為了避嫌。
他終歸還是太著急了,反倒驚了她,實在是有欠妥當。
只是,想到夢中二人的深情厚意,他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作旁人婦呢?
罷了,罷了,眼下只是他一廂情愿,還是徐徐圖之吧。
畢竟瓊枝又沒有與他做一樣的夢,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心意。
不過這也正說明,夢中瓊枝那般,的確是對他真心實意,而非貪戀他的權(quán)勢富貴,否則眼下她也不會如此抗拒他了。
“來人?!?p> “方妙竹走了么?”
“回殿下,還沒有?!?p> “去,告訴她,這里是本皇子的莊子?!?p> “是?!?p> ……
莊子外,方妙竹遙遙相望。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要出事。
“方姑娘,這魚,咱們主家收下了。辛苦您跑一趟了。”守衛(wèi)面容和善地回話。
方妙竹愣了愣,有些疑惑道,“這位大哥,敢問這家主人姓甚?怎知我姓方?”
“方姑娘說笑了,您是悅來客棧的東家,咱們都知道。”守衛(wèi)先是解釋了自己為什么認得她,隨后按照他們殿下的吩咐道,“咱們家主人就是九皇子?。≡蹅儌z勉強也算是同僚了!”
“這莊子還是裴相的掌上明珠,裴小姐所贈,殿下近日公務(wù)纏身、心神不寧,干脆來莊子上料理瑣事,療養(yǎng)生息……”
他還在繼續(xù)喋喋不休,可對面的方妙竹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她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完了,怎么會這樣……”
九皇子根本就不在春滿園,他是在隔壁的莊子。
這莊子竟然是裴晚晴的,她可是未來的九皇子妃??!
她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濮瓊枝這個卑鄙小人,說是輕松放過她,實則在這里等著呢!
她清楚地記著原文里寫過,九皇子生性多疑,有所有帝王的通病。
一個濮瓊枝她還沒招架過來,這怎么裴晚晴也冒出來了呢?
說的也是……雖說選秀還得半年,可裴相千金,又是貴妃侄女,認識九皇子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她過于依賴文中的內(nèi)容,而忽略了這些隱藏在文字背后的信息了!
“殿下……殿下可有說些別的什么?”方妙竹緊盯著守衛(wèi)。
守衛(wèi)撓撓頭,“沒有了啊?!?p> 就連說見她一面都不曾,可見九皇子這是真的生氣了。
方妙竹臉色慘白,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這里。
……
春滿園中。
南宮華自然也聽說了這事。
“你是說,夫人讓人將這魚給九皇子送回去了?”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幾乎掩不住,“說的也是!昨兒我才剛陪夫人吃了魚!”
“夫人一向都不喜歡同一種菜連續(xù)吃的!”
至于那什么悅來客棧的東家,什么方姑娘……前世根本就沒聽說過!他也根本就不在意。
在他眼里,這世上最厲害的女子就是夫人!
那什么方姑娘圓姑娘的,再厲害,難道還能比得上他夫人嗎?
只要九皇子在夫人跟前沒面子,他就高興!
看來,夫人眼下對九皇子并無那種意思!那他就放心了。
離了皇子身份帶來的便利,公孫懷禮也不過如此嘛!嘿嘿!
“去問問錢婆婆今日午膳吃什么!我今兒心情好,胃口也好,一定要多吃一些!我記得莊子上有幾壇子佳釀?今兒必須開一壇來!”
“是?!睏钍蹇此@么高興,心里一個勁直搖頭,無奈地往后廚去了。
南宮華忍不住地想發(fā)笑,興高采烈地在屋子中來回跳。
余光瞥見一抹倩影,又連忙跳回椅子上,舉起了自己的書冊。
“夫君在看什么書?這般有趣兒?”濮瓊枝從外頭走進門,瞥向了他手中的書。
南宮華清了清嗓子,將臉擋的更嚴實了,“沒什么,不過是本雜書罷了?!?p> “夫君,這處莊子妾身差不多查完了。莊子上的佃戶都是本分人,也沒有什么不規(guī)矩的,想來是夫君時常來走動的緣故……我瞧著他們種花還不錯,便叫他們將重心挪到花上頭,也可以增加幾分收成。”
“菜,還是要種一些,不然咱們沒得吃。”南宮華道。
濮瓊枝失笑,“這點夫君不必擔憂。等妾身的酒樓一開,濮氏會往京中送食材,順帶咱們伯府和莊子都有份?!?p> “你安排就是。”南宮話聽她想得周全,自然無有不應(y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