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銷金窟
“京城正東街繁華地段的那間酒樓?!卞Л傊σ娝煽冢ⅠR圖窮匕見。
“??什么??!”公孫瀛眼皮子一跳,猛地坐直了身子,“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她眼皮子一跳,隨后狐疑地看向濮瓊枝,“你是怎么知道那間酒樓是在我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嘻嘻,山人自有妙計?!卞Л傊γ虼揭恍?,賣了個關(guān)子。
這件事情倒不是她查到的,而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公孫瀛與這酒樓的關(guān)聯(lián),猜出來的。
公孫瀛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那可是本宮名下最賺錢的產(chǎn)業(yè)!”
“你為本宮做了這么一點(diǎn)舉手之勞、順?biāo)浦鄣男∈?,就想虎口奪食?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嘀咕了一句,倒是沒惱火。
濮瓊枝這才溫聲細(xì)語解釋道,“妾身不是要這間酒樓,只是與您合作。您還是幕后東家,妾身則暫時代為管理這家酒樓,經(jīng)營得到的盈利按比五五分紅?!?p> “酒樓的成本都是濮氏商行出,包括運(yùn)送材料的人力物力……”濮瓊枝說著,獻(xiàn)上一本冊子給她。
里頭不僅記錄了她從各地搜羅的名廚,更是將她濮氏商行的產(chǎn)業(yè)給她一一羅列。
這意味著,只要生意能成,后續(xù)她們濮氏商行會打通一條路。
這期間,從提供這些食材,再到烹飪和買賣,以及最后處理冗余,每一步都算好了。
濮瓊枝靜靜等待著端慧長公主翻閱冊子,時時刻刻觀察著她的神情,沒有一絲緊張之意。
父親教過她,得先展現(xiàn)出一定的誠意,才能換取對方付出相應(yīng)酬勞。
有時候,這種誠意并不一定要完全看得到摸得著的東西,或許一個點(diǎn)子、一些想法,在懂行的人眼中就足以展現(xiàn)它們值多少銀子。
她相信自己給出的誠意足夠打動人心,也相信長公主的眼光足夠毒辣。
“今日,妾身借賞花宴要這個賞賜,并非單純是想居功請賞,也是提前給您看看妾身行商的能力?!?p> “妾身已經(jīng)粗淺地估算過,您的鋪?zhàn)尤缃衩磕暧贿^萬余兩,若趕上戰(zhàn)亂流年,恐怕收益還要減上七成?!?p> 她說這話時,端慧長公主果真變了幾分臉色。這數(shù)目竟是算的分毫不差!
濮瓊枝又道,“如果您與妾身合作,至少妾身可以保證最少讓您的鋪?zhàn)邮粘煞队杏?。?p> 說著,濮瓊枝又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她,“這是妾身草擬的籌劃,望殿下能考慮一下妾身此番的毛遂自薦?!?p> “你說的輕巧!那豈不是本宮以后就成了你的靠山?你惹出什么事情來,還要打著本宮的名號在外頭張羅?”公孫瀛仍舊按捺不動,一語道破了她的盤算。
濮瓊枝卻供認(rèn)不諱,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這就是自己的目的。
“實(shí)不相瞞,妾身派人去談了您這間酒樓隔壁的那家的價格,也不過七萬兩便可拿下。只是妾身人生地不熟的,本想壓一壓這鋪面的價格,卻被人捷足先登搶走了?!?p> “那掌柜的最后送妾身一句話,說對方的身份是他惹不起的,讓妾身自求多福。”
“妾身這就明白了,在這地界兒,還得有權(quán)有勢才能安分守己做生意。”
“所以,你就挑上了本宮?”公孫瀛咂摸半天,“如今你身負(fù)誥命,未必需要本宮撐腰吧?更何況,你的夫君再怎么也是伯爵……”
濮瓊枝面露無奈之色,“殿下身為女子,想來也明白女子行走于世間多有不易?!?p> “夫君仁善,肯應(yīng)允妾身拋頭露面行商,已經(jīng)是極大的肚量。若是再三番五次給他添麻煩,妾身往后的日子怕是艱難?!?p> “這安人的誥命,在天皇貴胄遍地的京城有幾斤幾兩重,殿下難道不知?”
聽了她這番推心置腹的話,公孫瀛確實(shí)有所觸動。
只是,她雖然明白女子的處境艱難,卻不見得她就要與對方合作。
皇室與商賈糾纏在一起,多少還是會牽扯出很多深層的東西,這也是她所忌憚的。
不過,濮瓊枝勝就勝在,她的夫君是恭寧伯。
祖父兄三代侯爺悉數(shù)戰(zhàn)死,恭寧伯降位襲爵,并無實(shí)在官職,不會牽扯到儲位之爭。
而身為他的夫人,濮瓊枝剛剛捐贈全部嫁妝,如今想掙錢養(yǎng)家糊口,反倒免去許多猜忌。
如若是這樣來看,與濮瓊枝合作非但沒有風(fēng)險,反倒是好處連連了?
“妾身并不急,只是真心希望殿下能考慮一下。三日內(nèi),無論您是否愿意,還望殿下給妾身一個答復(fù)?!?p> 濮瓊枝該說的也都說完了,言盡于此。
只是沒想到,公孫瀛想都不想,“不必三日后了,本宮現(xiàn)在就予你答復(fù)!”
“既然要做生意,本宮就把這生意交給你,如果連先前一年的收成都達(dá)不到……”
“殿下爽快,妾身多謝殿下信任!”
“您放心,如若達(dá)不到您先前的收成,妾身會自行給您補(bǔ)上一倍,再將酒樓原樣奉還?!卞Л傊φf著話的聲音還是柔柔的,只是眼中卻凝聚著胸有成竹的光。
二人此番口頭算是達(dá)成共識,只待定下具體的日子商議契約的事情。
公孫瀛也是這會兒才想明白。
這小娘子一早在城門口大手筆地撒錢,恐怕就是預(yù)備著要算計自己的酒樓呢!
只是偏偏老天爺都幫她,就這么巧讓自己撞上了這一幕!
濮瓊枝功成身退,向公孫瀛行了一禮,回去預(yù)備著處理剩下的事情。
看著她轉(zhuǎn)身要離去,公孫瀛沒忍住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明煦是從何處尋得你這么一個新婦!”
聽見她這般言語,再想起自己這樁婚事的由來,濮瓊枝莫名有些底虛,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公孫瀛確信她是聽到了自己的話,卻沒想到她走的這般匆忙,又自言自語道,“年輕人就是面皮??!這是羞臊了?”
直到坐上馬車,跟在濮瓊枝身邊,憋了一整天的兩個丫鬟終于是忍不住了。
“我的好夫人!您今日出門隨手就把八十萬兩花出去了?!”
“單是成婚就花了八十萬兩,如今才不過三日,您就又花出去八十萬兩!”
“乖乖!難怪聽人道京城是個銷金窟呢!任憑咱們濮家再怎么家大業(yè)大,也經(jīng)不起您這么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