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女子報仇,休想十年
段崇南眼里全是屈辱,他從來沒想過會遇到人的。
他想著,自己偷偷出來溜達(dá)一圈兒,然后趕緊回宮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然而現(xiàn)在,他的出現(xiàn)不但被他皇叔和度若嬌看見了,連不知道為什么傷心的沐煙喬也看見了,他覺得無地自容,特別難堪。
此刻,他漲紅著臉,攥緊拳頭,咬著牙,一副氣得不行的樣子。
沐煙喬本來還在難過,她想起自己上輩子遭受過的那些事情,包括那個置她于死地的以及助紂為虐的人,越想心里越難過。
然而上輩子,沒有人抱著自己給自己安慰,而現(xiàn)在,哪個人愿意安慰自己,愿意為了自己而去處置那個人,自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撲進那人懷里。
誰也沒想到段崇南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她本來還不知道該怎么和段滄瀾解釋,自己突然難過哭成這個樣子。
她怕段滄瀾笑她,又怕段滄瀾一直問。
可是現(xiàn)在,段崇南的出現(xiàn)很容易就轉(zhuǎn)移了段滄瀾的視線,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段滄瀾像一個老父親一樣,看著站在自己之前,穿著一套普通衣服,不想引人注意,卻還是被人抓住的屈辱到不行的樣子,心里恨鐵不成鋼。
沐煙喬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眼里大仇得報的光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自己心情好了不少,已經(jīng)開始透過縫隙看熱鬧了。
眼下,段滄瀾并不知道沐煙喬已經(jīng)不難過了,他看著與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做事卻永遠(yuǎn)不過腦子的段崇南,心力憔悴。
“你父皇是當(dāng)今圣上,你做事之前不考慮別人,能不能考慮一下他,再考慮一下你的母后。他們是萬人之上,是這國家的主,這國家的國母,然而你現(xiàn)在到底是在干什么?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p> 段崇南攥著手,輕聲辯解:“皇叔,我只是個孩子,我只是想出來玩一玩,我有什么錯?再說了,那件事情我已經(jīng)知錯了,我不是已經(jīng)承認(rèn)錯誤,承擔(dān)后果了嗎?你為什么還要這樣說我呢?你難道在我這個年齡段就沒做過什么錯事嗎?為什么非要說我一個人?”
段滄瀾臉一黑道:“難不成是人家姑娘算計你的嗎?不是你算計人家的嗎?段崇南,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多說,你也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十四四歲的年紀(jì),平常人家有的都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而你現(xiàn)在無憂無慮地,什么都不想,腦子空空,難不成腦子是棉花做的嗎?還有你陷害你皇嬸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現(xiàn)在居然還敢倒打一耙說這些話,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人叫你送回去?送到你父皇寢宮里,讓他看看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窩囊廢?”
段崇南漲紅著臉道:“我怎么就成窩囊廢了?我也才只有14歲呀,宮中皇子屬我年紀(jì)最大,雖然我不是宮中的嫡長子,但是皇宮中的那幾個公主不也還在宮中無憂無慮的生活嗎?她們也沒送去和親呢,為什么只說我一個呢?”
段滄瀾被他氣得不行,真想替他爹扇他一嘴巴子。
然而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當(dāng)眾發(fā)脾氣,只能憤憤地瞪著段崇南,心里想著一會兒該怎么收拾他。
沐煙喬看著這兩個劍拔弩張的叔侄,將自己從段滄瀾懷中脫離出來,站到一邊,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微微紅的眼角,啞著嗓音出聲道:“這不是四皇子嗎?怎么?這兩天關(guān)禁閉還沒老實,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是覺得陛下給你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還是你這么迫不及待想要出來看你的未婚妻?若是想看,喏就在那邊的?!?p> 段崇南本來不想去看度若嬌的,但是度若嬌掙扎的聲音太大,嗚嗚嗚的,有些像發(fā)瘋的老母雞,聽上去聒噪死了。
他丟臉得不行,轉(zhuǎn)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哭得難看得像鬼一樣的度若嬌,又看了一眼抓著她手的兩個二位,就在陰影處,并不被人察覺。
普通人看只覺得是度若嬌在那里發(fā)瘋,又開始作天作地,看不見其他。
段崇南卻知道,是有人在壓著度若嬌,他越發(fā)覺得,站在沐煙喬面前,有這個一個未婚妻讓他無地自容。
他轉(zhuǎn)過頭來,語氣微沉,聽上去火很大:“她有什么好看的?長得那么寒磣,又無禮數(shù),要不是她非要爬我的床,我怎么可能與她訂婚了?我明明想娶的是沐……”
沐煙喬嗤笑一聲道:“我管你娶的是誰?反正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已成既定的事實,你想娶誰都沒有機會了。不過說到這里,我好像忘了說一件事情了,四皇子殿下?!?p> 段崇南只覺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沐煙喬道:“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這個人吧,有什么仇必須當(dāng)場就報,絕對不能等到十年之后,否則的話,我會每天想著這個惹我生氣的人,然后越想越氣,茶不思飯不想。
四皇子殿下,你覺得若是有人惹我生氣了,這仇我是報還是不報?”
聽著她明明在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卻突然很冷的話,段崇南身體哆嗦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清明,望著自己的姑娘,臉色有些白。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想找我報仇,你是覺得我得罪了你,惹你生氣嗎?喬喬,那天不是你說的……我靠,好疼。
段崇南哀嚎一聲,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膝蓋,一邊滿頭冷汗,咬著牙,滿臉痛苦地控訴:“沐煙喬,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怎么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居然用腳踢我的膝蓋?瘋了嗎?你怎么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我可是當(dāng)今四皇子?!?p> 沐煙喬才不管他是四皇子,五皇子還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見被自己一腳踢得跪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段崇南,心里不覺有些好笑,臉上的神色越發(fā)的暢快,打人的速度也越發(fā)的快了。
“我管你是誰,你既然敢惹我生氣,那么就要承擔(dān)得下惹我生氣的后果,再說了,我是你皇嬸嬸,你是四皇子又能怎么樣?還不是一個晚輩,我教育你是應(yīng)該的,你頂著這一身傷回去跟你父皇跟你母后告狀,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樣?!?p> 邊說邊一巴掌打在段崇南的臉上,段崇南哀嚎一聲,還沒等著再反駁,沐煙喬已經(jīng)一拳頭打在段崇南的鼻梁骨上。
段崇南鼻血當(dāng)場就流了下來,顏色鮮紅,味道腥咸,他不可置信,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手指顫抖,眼神迷茫,看著自己手指上的血,哇的一聲,兩眼一黑,以頭搶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