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進入西洲境內(nèi)。
穿過結(jié)界,入眼是廣袤無垠的草原以及像是被水洗過一般的藍天。
飛速行駛的靈舟慢慢穿過如蓬松棉花糖般的白云。
穿過白云,仿佛一條天河從天際蜿蜒而來,靜靜流淌,神識探出還能看到幾只妖獸在草叢中竄出,悠閑覓食、歡快奔跑,它們的存在使得這片土地更加生動有趣。
在此刻,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就連心情沉重的奚云也有那么一刻放松下來。
就在眾人欣賞美色之時,在舟尾的卻呈現(xiàn)不一樣的氛圍。
“快快快,那朵云要飄走了?!痹陬佄绲膭幼髦蟹髌獠坏貌挥糜竦o他多方位來了個特寫鏡頭。
完了后,顏午還要來看效果,滿意了后這才放過拂柒。
“我要把這些剪輯下來做成視頻,最新玉碟已經(jīng)有視頻號了,距離我成為修真巨星已經(jīng)不是夢!”顏午雙眼冒星星憧憬著未來。
全席側(cè)頭:“視頻號是什么?”
顏午瞪大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視頻號,你過來之前是在山旮旯里生活嗎?”
全席:“……”
全席想了想:“是電視劇的意思嗎?”
顏午:“算也不算?比電視劇短,節(jié)奏快,類別更豐富?”
全席搖頭,在他記憶中好像并沒視頻號這個東西。
林風(fēng)眠說道:“不知道很正常,像他們這種隱秘世家的人,哪里有時間刷視頻。”
顏午齜牙表示抗議。
隱秘世家怎么就不能?
顏午看向拂柒:“拂柒,你怎么就知道?”
拂柒扶額,她剛才應(yīng)該同思德進去的。
拂柒轉(zhuǎn)移話題:“這風(fēng)挺大的,吹得都偏頭痛了,我先進去了,你們拍完也趕緊進來。”
拂柒說完就趕緊溜。
顏午看向井離,眼睛里滿是純真:“井離,你有治偏頭痛的丹藥嗎?”
井離沉默直接離開。
井離一走,大家也都陸陸續(xù)續(xù)進船艙了。
顏午將目光放在還沒離開的林風(fēng)眠身上。
林風(fēng)眠無了個大語扭身就走。
顏午:“???”
顏午一臉懵逼地跟在后面,進了船艙后,他見到正同和思德聊天的拂柒,面色紅潤,哪里有生病的樣子。
顏午恍然,原來林風(fēng)眠的白眼是這個意思。
入夜拂柒回房,她盤腿閉眼,神識進入手鐲內(nèi)。
這段時間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會進來看書學(xué)習(xí)。
上古的符箓,雖然后世也是傳承上古,但同樣的符箓還是能從中覺出不一樣來。
按照上古遺址的畫法,速度更快,聚靈也更多,效果就更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她從里面發(fā)現(xiàn)了記載四方靈印的卷宗。
原來此秘卷來源于上古,卷名為《六甲天書·下卷》。
拂柒拇指摩挲著下卷二字,此卷居然有三卷!
只可惜,翻遍了整間屋子也只有下卷。
封面的背面上還書寫了一行字:九祖升仙,此書善能使六丁六甲之神,能召天游十二溪女、那延天女,能使鬼兵三員大將,能召萬垓鬼兵,召風(fēng)云雷雨,能使火煉丹,能使木牛騾馬……
令人日行萬里,能避水火兵、能射箭矢,能使昔日之神與人相見,及五方帝君、三官五星降下凡世之物皆得如愿。
拂柒目光落在那句“能召天游十二溪女”上,與此同時腦中浮現(xiàn)當(dāng)時那悠幽韻致的仙子。
拂柒回過神后直接翻到記錄天游十二溪女的內(nèi)容上。
天游十二溪女住在芙蓉城巫山之墟,去地三千六百里,有寶宮十二溪女。
第一溪女韓仁姬,第二溪女史仁通,第三溪女李仁受……
第一溪女,身長五尺,有顏色,戴金冠,著綠珠衣,手執(zhí)凈瓶,有甘露瓊漿下降。
此描述對應(yīng)的正是拂柒那日所見到的仙子,原來她是第一溪女。
拂柒目光再下移。
十二溪女有十二印,此十二印神通變化,內(nèi)有十二溪女之名,需用六甲印可以召請,須臾之間,來降與人相見。
求者之事,音得如意。
注:有行法人素供奉此書。
拂柒目光落在最后,這意思是學(xué)可以,得供奉。
拂柒想,請人出山幫忙是得送禮,不就是供奉嗎?那還不簡單。
只是拂柒萬萬沒想到此書對供奉,有,那么,些許,挑剔,以至于后來她頭疼不已,情非得已,后悔晚已,只能,如此而已!
拂柒從手鐲中收回神識,外面已天光大亮。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拂柒起身開門。
林風(fēng)眠倚在門邊:“難得見你起這么晚。”
拂柒打了個哈欠,在空間里看了一晚上的符書,整個人有些懵。
拂柒抬頭看天,又看向林風(fēng)眠:“難得你沒睡懶覺?!?p> 林風(fēng)眠:“我也是被吵醒的。”
拂柒關(guān)門出來:“怎么了?”
林風(fēng)眠跟上:“我們迷路了?!?p> 拂柒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就要被嗆住了,聲音微微拔高略帶點不可置信:“迷路?”
這詞還挺久沒聽到了。
林風(fēng)眠點頭,一臉你沒聽錯的表情。
用靈舟行駛,一切地形都能看清楚,就這都還能迷路,除非碰到陣法?抑或是幻境?
拂柒:“顏午看過了嗎?”
林風(fēng)眠點頭:“顏午也含糊不清?!?p> 拂柒和林風(fēng)眠到的時候其他六人已經(jīng)在此了。
拂柒看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同之前所見的沒什么差別。
顏午說道:“你察覺出什么來嗎?”
拂柒搖頭。
顏午的三白陣令一飛而出,停在靈舟上空圍著轉(zhuǎn)動。
“它的反應(yīng)不正常?!?p> 拂柒明白了,這是三白陣令給了提示。
這時全席收起八卦陰陽鏡說道:“八卦陰陽鏡也被屏蔽了?!?p> 拂柒神識收回來:“只有我們,梵筎老師他們不見了?!?p> 井離:“可能只有我們中招了?!?p> 靈舟穿過白云,周圍一切是難得的安寧祥和,如果是有人故意的,那么這個陣法貌似只是想困住他們。
拂柒:“是有人故意想把我們困???”
顏午垂頭微微思量:“不無可能。只是這么大的手筆只是為了困住我們?”
雷多發(fā)加入話題:“對啊,對方是錢多沒地兒使還是閑得無聊?若說有仇直接放殺陣不就得了?!?p> 全席:“或許對方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這么做呢?”
井離突然想到什么:“西洲,悟真門,我們接觸過而又有過節(jié)的好像也就是?!?p> 大家齊齊開口:“李漾漾!”
顏午:“這李漾漾一看就沒腦子,除了煉器天賦啥都拿不出手,他背景很強嗎?”
雷多發(fā)打了個響指,他剛才突然想起他之前看到的八卦:“聽說……”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雷多發(fā)。
雷多發(fā):“聽說,李漾漾是李木長老妹妹的女兒。”
顏午一臉期待回落失望:“這誰看不出來?。∷麄z肯定有關(guān)系。歸妙門可是為了給悟真門交代,多賠了靈寶了!”
一臉淡定的思德收回前傾的上半身。
雷多發(fā)一臉你不懂的表情:“你們知道虛谷門為什么能忍受李漾漾對虔淵的事情不?”
墨榫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李漾漾對虔淵干了什么?”
雷多發(fā)想了想:“聽說李漾漾偷了虔淵的一個寶貝?!?p> 思德:……
就這偷摸說話的語氣,他還以為是涉及到什么顏色問題呢。
雷多發(fā):“聽說這個寶貝虛谷門很重視,雖然沒有造成損失,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未遂也不成!若是換成普通弟子那定然是先廢去修為,再逐出宗門!可是后來不知道李木怎么去交涉的,最后賠了個靈寶就草草了事。”
雷多發(fā)說到這自己也被好奇心弄得抓耳撓腮的,“不行,下次碰到虔淵定要問他這個問題?!?p> 隨后雷多發(fā)側(cè)頭看井離,雙眉一挑一挑的,跟個偷摸干壞事的小偷一樣:“井離,你同虔淵的關(guān)系比我們好,你幫問問?”
井離在眾人的目光下,握拳咳了一聲:“先說李漾漾的事?!?p> 雷多發(fā)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歪樓了,立馬張口想要接著道,干巴沉默半晌后,訕訕吐出一句:“剛才講到哪兒了?”
思德補充:“李漾漾是李木的外甥女?!?p> 雷多發(fā)恍然繼續(xù)道:“對!李木這個妹妹啊,可不簡單了!”
林風(fēng)眠被吊胃口吊得心煩,直接一巴掌呼過去:“你說不說!”
雷多發(fā)挨了一巴掌也不惱,直接說道:“快了快了?!?p> “李木的妹妹是悟真門的紫蕓仙子,人那是長得貌美如花,如花似玉。聽說二十年前她無意中進了一個秘境,當(dāng)時還有各宗門的長老,那個秘境挺轟動的,好像叫‘慈悲觀’。紫蕓仙子一出來就瘋了,聽說她同某位長老一起被困幻境,出來就懷孕,發(fā)現(xiàn)懷了對方的孩子就瘋了。”
雷多發(fā)嘖嘖搖頭:“好可憐?!?p> 顏午:“然后她墮胎了了?”
雷多發(fā):“不,她生下了那個孩子,就是李漾漾?!?p> 林風(fēng)眠:“然后,紫蕓仙子恢復(fù)了?”
雷多發(fā):“不,她閉關(guān)了。”
林風(fēng)眠:“……”
思德感嘆一句好慘后,說道:“那現(xiàn)在呢?”
雷多發(fā):“噢,現(xiàn)在她好了。”
林風(fēng)眠:“……”
一直忍著不開口的全席說到了重點:“所以李漾漾的背景是……?”
雷多發(fā):“聽說李漾漾的父親是神煉門普渡長老?!?p> 思德一臉正經(jīng)看著雷多發(fā):“是我知道的那兩個字?”
雷多發(fā)很認真點頭。
思德?lián)u頭:“阿彌陀佛?!?p> 雷多發(fā)也跟著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雷多發(fā):“不過可能因為紫蕓仙子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李漾漾一直由李木代為撫養(yǎng),紫蕓仙子好像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這個女兒。”
全席下結(jié)論總結(jié):“所以缺愛導(dǎo)致心理扭曲,然后去虛谷門偷了虔淵的寶貝?”
墨榫伸出一個大拇指,顯然他在用行動贊同全席的總結(jié),以及側(cè)面抒發(fā)對于雷多發(fā)吊胃口的行為的無聲抗議。
這些話一句句從留影石中涌出,又一個個字鉆進了坐在最前方的李漾漾的耳朵里,她旁邊還有羅永、駱黎思、徐菁等幾人。
李漾漾臉色黢黑。
這時駱黎思站出來打破寂靜,率先開口:“謠言!他們竟敢造謠!師姐,弄死他們!”
徐菁心想:其實那幾個特招生說得也沒差。
李漾漾長成這樣,不僅有一直沉浸在這種痛苦的流言中的影響,還有就是缺愛,沒有父愛更沒有母愛,再加上李木是棵歪脖子樹,歪脖子樹下成長的樹苗不知何時也成了歪脖子樹。
李漾漾還算冷靜,她將捏緊的拳頭又松開,隨后一字一頓說道:“我改變主意了,這次比賽,他們必須得參加!”
她要在眾目睽睽下將這些特招生踩在腳下!讓他們痛不欲生!讓她們成為過街老鼠!
羅永:“可是這個陣法已經(jīng)打開了?!?p> 李漾漾看向羅永,一臉那又怎樣:“那就毀了陣眼?!?p> 她的決定從不因別的事而更改!
她要親手弄死這些人!
羅永:“……”
這可是能困住元嬰大能的陣法,這么貴的東西,說毀就毀,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只是,東西畢竟不是自己的,心疼也沒辦法。
靈舟之上幾人也不擔(dān)心陣法了,就一心說八卦,說著說著,顏午就站起來了。
聲音一靜,大家看向顏午。
顏午遙遙看過去:“我們出來了?!?p> 這時大家一起站起來,能看到遠處梵筎他們的靈舟了。
恰巧這時梵筎出現(xiàn)在靈舟內(nèi),皺眉問道:“你們方才去哪兒了?”
井離把前后經(jīng)過說了,梵筎沉思片刻,隨后說道:“林風(fēng)眠把你靈舟收了,接下來你們來我靈舟上?!?p> 去到了梵筎的靈舟后,幾人這才懶洋洋躺的躺,坐的坐,吃東西的吃東西。
雖然剛才是在八卦,但大家也覺得累,神經(jīng)緊繃的累,若是對方換一種念頭,他們現(xiàn)在就可以一起結(jié)伴去做鬼修了。
突然get到出現(xiàn)在鏡頭角落八卦的路人甲乙丙丁也很辛苦。
雷多發(fā)對井離比大拇指:“好在你這個傳音及時,陣法果然沒了?!?p> 林風(fēng)眠好奇道:“你怎么這么肯定她在看著我們?”
井離:“之前了解過一些,她的狀態(tài)有點像PTSD加上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所以試一試,反正當(dāng)時沒有危險,況且也沒有別的辦法了?!?p> 顏午也比出大拇指:“這招厲害,這種人的腦回路根本沒有邏輯可言,或許她下個念頭讓咱們跳迪斯扣都符合邏輯?!?p> “從沒有邏輯中找邏輯,哇塞,我真有才。”
顏午突然感概自己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嗯,得夸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