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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天道

口是心非

不問天道 蒼山洛水 3924 2024-08-09 00:47:20

  裴言川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地上的齊安舟看,眼底也翻涌著深深地厭惡,季重明走過來道:“她可算是看清你是個什么東西了?!?p>  齊安舟如今五臟六腑都在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聽到裴言川冷冷道:“給他灌點啞藥,廢了他的修為扔到下修界去?!?p>  ——“江芷離你不得好死!?。?!”

  ——“你這種人就不配得到別人的真心!”

  孤山殿內(nèi),洛晏清神色冷寂,秋水劍抵著齊安舟的咽喉,話卻是對著江芷離說的:“你不喜歡他,殺了便是。”

  江芷離醒來時裴言川和季重明也已經(jīng)回來了:“齊安舟呢?”

  一提起這個裴言川就生氣:“你犯什么病?平時跟他要好成那樣恨不得住在一起,我們怎么勸都不聽,今天當(dāng)上宮主第一天就要殺人?你是生怕別人找不到你的把柄嗎?!”

  江芷離自知理虧,她也不能說出要殺他的真相,只好乖乖認(rèn)錯:“是我沖動,以后不這樣了?!?p>  季重明嘆口氣:“人沒殺,灌了啞藥扔到下修界了?!?p>  江芷離:“……”就這樣吧,他已經(jīng)成不了自己的威脅了,她也該從上一世的仇恨中走出來。

  “有個正事,”季重明說到,“過些日子就是洛水派掌門的壽辰,你和晏清需要準(zhǔn)備壽禮。”

  江芷離疑惑不解:“什么壽禮還得我們兩個人去準(zhǔn)備?”

  “昆侖鏡?!?p>  洛晏清皺眉:“昆侖鏡乃上古神器,一窺可知天地往事,千古流轉(zhuǎn),只是昆侖鏡早在千年前就已經(jīng)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我們要去哪找?”

  “在凡界皇宮。”

  江芷離顯得格外興奮:“意思就是我們可以出衡山?!”

  裴言川忍不住提醒:“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凡界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有意思,到了凡界,不得使用法術(shù),不能暴露身份。”

  洛晏清略一沉吟:“我們二人何時出發(fā)?”

  “下個月,你們有半年時間尋找昆侖鏡并拿到手?!?p>  ——————

  到了下山那日,陸離也來了:“芷離啊,你切記小心,遇到什么事情不可逞強(qiáng),一旦遇到麻煩就傳信回來啊?!?p>  裴言川難得和顏悅色跟洛晏清說話:“把你師姐盯住了,別讓她闖禍?!?p>  “哎哎哎!”江芷離不樂意了,“我是他師姐,誰盯著誰??!”

  季重明又湊上來要說什么,江芷離一經(jīng)跑出老遠(yuǎn)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洛晏清??!你快點??!”

  活了兩輩子,江芷離就沒去過幾次凡界,但她對沒去過的地方向來充滿了好奇:“反正有半年,不著急,我倆慢慢玩!”

  一路游山玩水,花了半個多月終于進(jìn)了寧安城。

  路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皆是衣著不凡,氣質(zhì)不俗,引得路人頻頻回首。

  走了一半,江芷離被一個半瞎的算命先生攔下:“姑娘算命嗎?”

  江芷離笑笑:“不了,我不信命?!闭f著就要繞開那人。

  “癡心付作門臺應(yīng),兩世情緣皆是空——”略帶惋惜的蒼老聲音在江芷離背后響起。

  她腳步一頓:“你說什么?”

  來人披一身金色袈裟,手中捻著一串佛珠,低眉斂目,眉眼間透露出慈悲來:“姑娘真的不信命嗎?”

  江芷離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他,便開口問道:“我們曾經(jīng)是否在何處見過?”

  話一出口,江芷離就后悔了,這一世的她從未下過衡山,能見過誰?

  但僧人卻低笑一聲:“天機(jī)不可泄露?!?p>  他又將目光投向洛晏清:“二位施主是為了昆侖鏡而來吧?!?p>  洛晏清一向平靜的表情也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你是何人?”

  僧人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二位施主若是想要進(jìn)皇宮,北面或許有二位的機(jī)緣?!闭f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江芷離和洛晏清面面相覷:“我倆……現(xiàn)在往北邊走?”

  “不著急,我倆先找個客棧住一晚,明日再趕路?!苯齐x伸了個懶腰:“這幾天趕路累死了,休息一下,況且我聽說……”

  “小心!”洛晏清神色有一瞬慌亂,一把將她拉過去,力道之大讓江芷離猝不及防地撞進(jìn)他懷里。

  “吁——”一匹馬堪堪停在江芷離身邊,明朗的聲音傳來:“沒事吧?”

  江芷離抬頭看去,只見一紅衣男子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右手扯著韁繩,五官極其俊俏,嘴角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看過來時又多了幾分風(fēng)流不羈。

  洛晏清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放開了環(huán)著江芷離的手:“公子還是不要當(dāng)街縱馬的好?!?p>  馬背上的男人聞言并無不悅之色,但也沒搭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要下馬的意思:“抱歉了姑娘,剛剛一時不慎?!?p>  隨即策馬而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江芷離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寧安城奇葩真多啊,短短一柱香時間居然能碰見兩個?!?p>  江芷離第一次來到寧安城,拉著洛晏清在城中轉(zhuǎn)了一下午,轉(zhuǎn)到晚上才到客棧。

  她拍了一疊銀票在桌子上:“要兩間上房?!?p>  老板娘原本打著哈欠,被她這一下給嚇醒了,正要罵人,余光瞟到站在江芷離身后提著大包小包的洛晏清,眼睛都看直了:“小郎君長的可真俊俏啊,年紀(jì)多大?可有婚配?父母……”

  江芷離不耐煩地打斷她,并上前一步堵住了老板娘的視線:“我說,要兩間上房?!?p>  老板娘抻長脖子,眼神在他倆中間流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了,只剩一間房了?!?p>  “一間房?你剛剛還跟前面那人說最近生意不景氣,入住率低,二樓一半的房間都是空的!”

  老板娘斜睨她一眼,將雙腿搭在另一張椅子上,開始欣賞自己指甲上的丹蔻:“我說一間房就一間房,沒有第二間了,你愛住住,不住拉倒?!?p>  江芷離何時遇到過這么不講理的人?氣的頭頂冒煙:“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那上面幾間房全是空的,我又不是不掏錢!”

  眼見她就要跟老板娘吵起來,洛晏清連忙上前,也顧不得手里拎著的一堆東西:“等等等等……一間房就一間房!”

  他生的好看,笑起來的時候眼神明亮,老板娘又換了一副面孔:“一間啊,好嘞!二樓最好的房間可留給你了!”

  洛晏清從善如流地說到:“多謝?!?p>  直到關(guān)上門,江芷離都還是懵的:“不是,洛晏清你腦子被驢踢了嗎?她明擺著就是誆我倆?。《椅覀z兩個人……”

  洛晏清倒好茶遞到她手邊:“師姐,剛來的路上你也看到了,寧安城內(nèi)僅有的幾家客棧全都滿了,只有這家店還有房,將就著住一晚吧,明天我們再找別的地方?!?p>  江芷離抿唇不言,半晌才站起身:“那你早點休息?!?p>  “你去哪?”洛晏清拉住她的衣角。

  “你別管我去哪,趕緊睡覺去,明天早上我倆門口見。”

  “師姐,你過來睡吧?!?p>  “那你……”

  洛晏清指指旁邊:“那有張榻,我在那兒休息,師姐不介意吧?!?p>  江芷離不自然的別過頭:“行吧?!?p>  這幾日來連日奔波,江芷離其實累的眼皮子都快撐不住了,但她躺下來卻又睡不著。

  這還是重生以來,他倆第一次睡一個房間,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望著洛晏清的背影,他身量高出她許多,此時蝸居在那個小榻上,腿腳都伸展不開。

  江芷離移開視線望著天花板:“那個……你過來和我一起睡吧?!?p>  “于理不合?!甭尻糖迓曇羟迕鳎z毫沒有猶豫。

  “我倆都穿著衣服,沒什么不合適的,況且?guī)煹埽蚁嘈拍愕臑槿??!?p>  “可我不太相信師姐你的為人?!?p>  “?”江芷離開始懷疑自己,難道她看起來很像個變態(tài)?還是看起來對他圖謀不軌?好吧其實以前確實有……那么一點點。

  江芷離霍然起身,從塌上把洛晏清拽起來扔到床上:“你給我乖乖在這躺著。”說完自己躺在了床的另一側(cè)。

  洛晏清往床沿挪了挪:“師姐,這若是傳出去了,于你清譽有損?!?p>  笑話,她江芷離會在乎清譽這種東西嗎,再說了,她的清譽早八輩子就成為三界笑柄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江芷離這次是真的困了,尤其是洛晏清躺上來之后,若有若無的雪松香直往她鼻子里鉆,“躺都躺了,快睡吧?!?p>  眼睛一閉,前世的一切記憶又紛至沓來。

  “天機(jī)閣罪徒江芷離,殘害同門,偷習(xí)禁術(shù),為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今日特在此處置她,并昭告天下:衡山已將罪徒江芷離逐出師門!”

  江芷離跪在玉華殿正中央,形銷骨立,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穿著的白衣被血浸透。上面坐著各派掌門,底下是大呼快慰的人群。

  “弟子……不,江芷離,認(rèn)罪領(lǐng)罰?!彼斡蓭酌茏記_上來將她架起,沒有反抗半分。

  季重明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江芷離,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每一步都走的像凌遲一般:“依照衡山派的規(guī)矩,要對罪大惡極之人處以……太陰冰寒……”

  太陰冰寒,其實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用萬年玄冰制成的四枚釘子,一顆一顆將他們生生釘入受刑之人的鎖骨上,釘進(jìn)去的玄冰會慢慢伸展,隨著時間的流逝長進(jìn)身體的深處,受刑之人無時無刻都要受盡玄冰煎熬的痛苦,直至凍結(jié)靈魂。

  但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他們只用三顆釘子,讓江芷離的靈魂永遠(yuǎn)無法被凍結(ji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季重明身形晃了兩下,幾次抬起手都以失敗告終。

  他下不去手。

  江芷離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到:“別猶豫,動手?!?p>  季重明像是被扼住了喉嚨,巨大的痛苦席卷著他,快要窒息:“對不起……”

  江芷離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而來的刑罰。

  “住手!?。。。。?!”

  江芷離猝然睜眼。

  洛晏清提著劍擋下季重明這一擊,抬眼看向上面坐著的各派掌門,冷聲質(zhì)問:“你們已經(jīng)抽了她仙骨,還不夠嗎?”

  “洛宗師,你這是做什么?江芷離罪大惡極,難道不該懲處嗎?”

  “洛宗師,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這個女人?”

  “我早看出來洛晏清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跟那江芷離狼狽為奸!”

  江芷離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洛晏清……你瘋了嗎?”

  “我?guī)阕??!?p>  江芷離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束縛,一把推開洛晏清,幾乎是吼出來:“我不用你假惺惺的??!”

  她抬手,沒有半分猶豫,扇了洛晏清一個耳光。

  所有人都沉默了,玉華殿內(nèi)落針可聞。

  “你以為你現(xiàn)在這樣假惺惺,我就會領(lǐng)你的情?!別跟我扯什么同門一場!你有圣母病嗎?!我用不著!”

  她看著洛晏清,眼眶通紅:“你最好滾遠(yuǎn)點,不然我下一個殺的就是你?!?p>  “……”

  眾人爆發(fā)出一陣巨大的騷動。

  “江芷離狼心狗肺!洛宗師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為她求情,她卻不識好人心!”

  “活該她被千刀萬剮!”

  那幾人又沖上來重新摁住江芷離,季重明將一根釘子打入她的鎖骨。

  洛晏清猛然驚醒,忍不住朝身邊看去,卻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的人在不停地顫抖。

  江芷離渾身冰冷,那種痛感哪怕在夢里也沒有減少半分,她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根釘子一寸一寸進(jìn)入她的血肉,千年玄冰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戰(zhàn)栗。

  她突然被一陣溫暖環(huán)繞,伴隨著熟悉的味道,讓她從夢境中抽離出來。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反抱住了身邊的人,將頭埋在他懷里,喃喃道:“我又做噩夢了……”

  洛晏清有些僵住,但還是輕聲安撫道:“沒事了……只是夢而已……”

  江芷離又沉沉睡去。

  

蒼山洛水

我們芷離寶寶前世真的很慘,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痛苦,失去了親人朋友愛人,正是因為這樣,后面才性格大變   不過好在有洛宗師一直陪著她,讓她被噩夢驚醒的那么多個日夜不會孤單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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