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可信嗎
謝瑾萱將耳朵貼在殿門上,里頭什么動靜都沒有。
用力推了推,顯然門被插上了。
她屈指敲了敲?!昂J,是我?!?p> 謝瑾萱對著一旁排成隊的內(nèi)侍說了句:“把門撞開?!?p> 內(nèi)侍們面面相覷,最終都將視線望向偏殿的門口,等著最高權(quán)利者的發(fā)話。
謝瑾萱本就沖到頭頂?shù)呐?,一下子就噴發(fā)了。對著寬大的殿門助跑沖過去,一腳踹上。
她高估了自己盛怒之下的力氣,也低估了殿門門閂的堅硬程度。
從腳底板一直酸麻到嘴角,嘶嘶的抽氣聲讓她頓時覺得丟了大人了。
氣惱的對著偏殿怒吼:“黃浦銘!你是死人嗎,說話啊?!?p> 黃浦銘沒露面,只悠悠的傳出一句:撞門。
內(nèi)侍們才有規(guī)律的行動起來,一人接著一人的沖過去,一腳一腳的將殿門踹的搖搖欲墜。
房門顫動的空隙中,謝瑾萱眼尖的瞄到殿門口站著一道身影。
她急急喊了停。
花葫蘆正站在門口的位置上,若是房門倒塌或者猛地被踹開,絕對會將花葫蘆給砸到地上,或者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
謝瑾萱制止了內(nèi)侍接下來撞門的動作,使了個眼色,讓他們?nèi)ゴ白犹帯?p> 自己則站在門口,和里面的人說話。
“葫蘆,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說好了無話不說的呢,你怎么連見我都行了?”
“我知道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黃浦銘辦的這事很不是人?!?p> “可是你也不能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啊?”
“仇者快親者痛啊,葫蘆,我好擔(dān)心你。開開門吧,葫蘆?”
窗子的破除就簡單迅速多了。
只聽嘭~嘩啦,側(cè)窗就碎成了渣渣。
謝瑾萱小跑著過去,翻窗而入。
花葫蘆依舊站在殿門口,長裙拖地,神色頹然。
七八個月的孕肚分外顯懷,花葫蘆小小的身板幾乎都快托不住了。這樣見者心疼的模樣,小皇帝是怎么狠下心去傷害的。
謝瑾萱心中將黃浦銘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上前扶住花葫蘆的胳膊。
“葫蘆,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聊。走,先坐下說?!?p> 窗子處很快有人抬來了新的窗扇,呼哧呼哧安裝好,就流水般的退下。
門窗封閉,屋內(nèi)只剩下她們倆人。
花葫蘆唇瓣慘白,好久沒喝水的緣故,干巴巴的起了一層皮。
她將腦袋倚靠在謝瑾萱的肩膀上,一言不發(fā),整個人好似失去了生機(jī)一般。
怪不得剛剛站在那么危險的位置上,這是想要求死啊。
謝瑾萱抱著她,手掌輕輕拂著她的胳膊?!昂J,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墒悄氵€記得我從前與你說過的嗎,我們女人不能只依附男人而活。沒了他,你就喪失了活下去的意志了嗎?”
“我問你,肚子里的孩子,你還想不想要了?如此糟蹋自己,黃浦銘卻在外頭該吃吃該喝喝。”
“你隨我出宮吧,住進(jìn)王府里將孩子平安生下來。我們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有不菲的收入,完全可以活的瀟灑快樂。”
“讓黃浦銘自己反思一下,彼此都冷靜一段時間。你可以試試,你沒了他能不能活的很好。他其實沒了你,也并不會要死要活?!?p> “葫蘆,其實兩個人在一起,沒有那么多的你儂我儂。更多的,是優(yōu)缺點互補的磨合?!?p> “就算日子過不下去了,也還能和離,各過各的。真的沒到了沒有誰就要死要活,吃不下睡不著的地步。況且你現(xiàn)在肚子里還有一個,你不吃,他也要吃啊?!?p> “糟糕的情緒需要緩解和釋放,所以,哭一場也可以,暴飲暴食也可以。釋放出來,然后洗把臉,我們還要好好生活下去?!?p> 謝瑾萱勸的口干舌燥,最后肩膀都被花葫蘆的淚水浸濕透了。
花葫蘆采取的是先哭個夠,然后再吃個撐。最后喝了半壺茶水,洗了臉,換了衣服。
紅著眼眶,腫著臉的說:“我們出宮?!?p> 兩人手挽著手出門,小皇帝正等在院子里,一臉的忐忑。
花葫蘆一改之前低眉順眼的小模樣,對著黃浦銘就是一句:“你沒有束縛我的理由,我現(xiàn)在就要出宮久住。你若是解決不好這件事,我們就和離?!?p> 聽到和離兩個字,小皇帝的眼睛都綠了。
“什么!葫蘆,你在說什么啊。你可是盛國的皇后,朕是皇帝。你見過那個皇后是和皇帝提和離的嗎?”
“那我們就做第一個。”
花葫蘆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手扶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挽著謝瑾萱的胳膊,雄赳赳的揚著下巴。
謝瑾萱也沒和小皇帝說一個字,同樣的表情動作。
皇帝又如何?
以前恩愛的時候山盟海誓,只你一人。犯了錯又尋這個理由,那個借口的。
謝瑾萱哼了哼鼻子。
這次就讓你這個一國之君看看,女子也有另一種瀟灑的活法。
離開皇宮,謝瑾萱和花葫蘆緩緩走在街道上。派人回王府抬轎攆,還有一會才能來接。
花葫蘆再次垂淚。
“我嫁給他的時候,沒想過自己獨占了他。我知道他是皇帝,會有很多女人。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的,我也告誡自己不要吃醋,要大度?!?p> “可是他告訴我,今生只愛我一人,不會碰任何女人一下?!?p> “他還說,后宮除了皇后這個位置,不會再出現(xiàn)任何一個皇帝的女人這個稱謂?!?p> “他說讓我為他生很多孩子,我們白頭偕老,兒女成群?!?p> “可是那個宮女爬上他的床后,他竟然提出,為了宮女的后半生和皇家子嗣不能外流,要在后宮給她一個妃位?!?p> “萱姐姐,我不是如此善妒,不懂事的人??墒撬舨皇窃?jīng)許諾過,我也不會當(dāng)真。不當(dāng)真,就不會如此心痛。”
“男人的話,真的不能信嗎?萱姐姐,我還是很難過?!?p> 謝瑾萱一時間也有些啞口無言。
男人的話可不可信,不能以偏概全。
重要的是,女人確實不能將籌碼放在男人身上。一旦男人拋棄了你,愛因為時間而流失殆盡,女人再想脫身反悔,就已經(jīng)晚了。
可要說晚,任何時候果斷的抽身都不晚。
“要說男人的話可不可信,確實沒辦法定論。如果你問我,阿晟在外我但不擔(dān)心他會與別的女人發(fā)生什么,我不敢保證全然肯定他不會?!?p> “但是我想說的是,即使他在外有了人,只要我知道了,就會放下他,過我自己的日子?!?p> “他都能放下我,我有什么放不下他的呢?!?p> “每個人付出的感情多少是不一樣的。付出的越多,就越難以抽身。我對阿晟的感情,其實是可以付出性命的那種。但若是他敢背叛我,我會毫不猶豫的收起自己的感情,不帶一絲留戀,這就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