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無垠與清澈的天空，純凈的湛藍色中沒有一點白云繚繞，只有無窮無盡明亮的星辰，照亮了大地卻又貫穿至無盡的黑暗中仍望不到盡頭。大地此起彼伏，似是相隔萬里之間便有欲沖破蒼穹的山巒，雖存于天空之下卻也有跨越歲月長河的威嚴。
仔細望去，是一座足以與山巔比高的龐大宮闕，坐落于一片無際的海之上，整體的純色青銅透露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不過周圍飛舞的仙鶴帶去了七彩的流光與溫和的暖意。宮闕外是一座廣袤的城池，天地綿延多遠，這一城就綿延了多遠，安居樂業(yè)的百姓愜意地交流著聞道的心得，小孩子們雖年紀不大仍積極比試，絲毫不甘下風。
忽然之間，一陣貫絕天與地的鐘聲自龐大的宮闕向外傳來，懸浮在宮闕之上的鐘被某種力量敲響了。此時城池內(nèi)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無論是老者還是年輕人，都已將目光注視到了那鐘上，足以讓靈魂戰(zhàn)栗的震撼之中，卻摻雜了難以捕捉的擔憂。
原來在他們的傳說里，沒人知道這座宮闕是何時便存在的，甚至有人說早在天地尚未開辟之前，這座宮闕就已撐開一片混沌，不困于虛空。從未有人進入過那座宮闕，也從未有人從中走出，只有那宮闕中央之下，海平面上，有一蓬萊仙島，是那些強大到難以想象的仙之居所。而人們只知道的是，傳說宮闕之上的鐘在無盡的歲月長河中只敲響過一次，可自那一次后，純凈的鐘上濺滿了兇狠的鮮血，散發(fā)出的力量仿佛要將整片天地捏碎為齏粉，可縱使那兇血如何掙扎，那鐘始終將其力量鎮(zhèn)壓在宮闕的范圍之內(nèi)，沒有一絲一毫流竄出去而影響城池中的百姓。時至今日，二者的斗爭仍在繼續(xù)。
也是自那時起，開始有靈氣、道則自宮殿向城池引去，土地變得更加肥沃，原本壽命已快枯竭的老者也重新煥發(fā)生機。而那些絕頂慧根之人開始能從自然的一枝一葉中感悟道法，即使世間最小的種子，也能成長為開天辟地的世界之樹。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終于有人感悟道法，輔以天地靈氣，最終得道成仙。因為傳說中的那一次鐘響，第一位得道成仙之人留下傳承，讓后人能夠沿著他的路繼續(xù)向前。終于又在漫長歲月之后，不止一人飛仙，為了能夠一步一步靠近那宮闕與鐘，他們在宮闕之下的無際大海上開辟了一處蓬萊仙島，城池中天資聰慧的孩子將能夠進入仙島，在仙人的指引下成長，同時也會反過來維護城池的方方面面。
可是誰又能想到，只存在于無盡歷史長河中的宮闕，和傳說中的鐘與血，會在今日成為所有人見證的現(xiàn)實。很久之前便有自詡先知的城中百姓向外散布：宮闕乃是這一界的根源，其中蘊含了這一方天地的所有規(guī)則與道法，而上一次鐘聲則是因為在這一界之外，有無數(shù)另一界的無上強者擊穿了這一界，可最終還是敗在了這一界中，那鐘上的血便是那無上強者中最強那位存在的，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仙。雖然那些無上強者敗了，可這一界也在那一戰(zhàn)后不再圓滿，被擊穿的裂痕直到今天也未能復合，否則那無上存在的血早應該消失在了虛空之中。是這方天地忌憚那種強到超越想象的力量，便將自然與道的規(guī)則向世人所傳遞，期望未來人能有實力面對那樣的一戰(zhàn)。
可是這種杞人憂天的觀點并沒有多少人在意，畢竟大多數(shù)人只是在意自己得到了靈氣能夠擁有很長的壽命，而他們的孩子如果成為仙人的徒弟則會很有面子在眾多平凡家庭中高人一等。因此這次鐘響，人們震撼的是見識到了傳說中的現(xiàn)象，以為是老天爺會再次顯靈給予他們更多福澤，少部分人的擔憂則是害怕一次鐘聲為一輪回，上一次賜予了長生，那么下一次便是剝奪長生。至于那鐘上不滅的血，人們更相信是周圍的仙鶴不小心裝死所濺上的。
同一時間，仙島內(nèi)有幾人環(huán)繞打坐與蒲團之上。中間是一位慈祥的老者，頭發(fā)與胡須皆已花白，，卻在身后印證著道法，大量的法則閃爍在其身后構成了道輪，自天上引動彩霞映照在老者上方。圍繞老者的是五位青年和一位成年男子，雖是平靜地盤坐著，可是一呼一吸之間竟然傳出了陣陣電閃雷鳴，尤其是那名成年男子，身體周圍竟也覆蓋了彩色的霞光。道則已經(jīng)遍布他的全身，卻始終無法沖出體外，好幾次青年男子想強行突破桎梏都已失敗告終。
突然之間，青年男子將自身的所有道則都集中于右臂之上，匯聚出的力量扭曲了右臂周圍的時間與空間，隨后向天奮力一拳，無數(shù)道則終于借由這強力一拳沖出青年男子體外，流淌在男子周圍?？墒桥c老者不同，青年男子的道則并沒有凝聚為道輪，相反是隨著青年男子的意念在身體各個部位隨意轉移，成為了男子進攻的武器。
“師尊，看來這次我成功了，現(xiàn)在我終于到達和您一樣的境界了。”男子興奮地說道，同時眼中還閃過了一絲傲慢。
“遜鏵，你很有天賦，為師在你這個年紀未嘗能比你做的更好。既然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到達了我的境界，那為師建議你借此機會閉關，沖擊那傳說中的境界。”老者平靜地說道。
“師尊，您真的相信在仙之上真的存在那傳說中的境界嗎？不要說您和我，這么多年了所有的仙最終都只走到了這一步。相比于那些摸不著甚至不存在的境界，現(xiàn)在您是時候把轉回訣教我了嗎？”男子一改往日的謙卑恭敬，帶有催促地說道。
“遜鏵，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這世上根本不存在轉回訣，沒有人能夠不付出代價地與天地同壽，四季更替，草木興衰，都已表明永恒是不可能存在的，你執(zhí)著于此沒有任何意義?！崩险呷允瞧届o地說道，可是心中已開始泛起一抹很淺的感傷。
“好了師尊，這些話您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遍了。到了現(xiàn)在這一境界，既已擁有斗轉星移的能力，怎么可能沒有能夠長生不死的法子。您應該不是不知道轉回訣怎么修煉吧，而是一心不想交給我，是害怕我超過您？還是怕我超過那個孩子？嗯？為何他現(xiàn)在不在此處，難道是知道我突破了害怕我了？”男子十分不滿地責問這老者，同時狂妄自大的笑容浮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
“師叔，我只是去城里尋了一下百姓的狀況，畢竟今天傳說中的鐘響了，我得知道百姓對此是擔憂、恐懼還是其他。原來您已經(jīng)突破到了和老師一樣的境界，恭喜您。”就在男子說罷，一位少年腳踏虛空從遠處走來，每一步踩在海面上卻未泛起絲毫漣漪，仙鶴在其頭頂盤旋，五彩虹霞讓成年男子所散發(fā)出的兇狠氣息煙消云散。
“喲喲喲，這不是小師侄嗎，師叔也就是為了沖擊境界突破了數(shù)月，這么快就開始代替師尊巡視天下了？”男子譏諷地對少年說道。
“師叔您誤會了，只是今日突然鐘響，老師知道您需要進行突破的最后努力，而老師自己需要親自為您護法，所以才叫我去城中走一趟?！鄙倌瓴痪o不慢耐心地解釋道。
“師侄，小小年紀就這么能言善辯，師叔我是真該為你感到高興啊？我還疑惑師尊為何會讓你去城里，原來是你也已經(jīng)突破到了這一境界。怪不得師尊說你是千萬年難遇的天才，現(xiàn)在翅膀硬了，連師叔都敢頂撞了?！蹦凶颖揪土鑵柕难壑猩l(fā)出了些許恨意，道則在其右臂周圍不斷匯聚，隨時都有發(fā)動驚天一擊的可能。
“師叔，我真的只是代替老師去......”少年還是解釋，但是神情卻并沒有變化。
“好了，遜鏵，的確是為師我讓曉飏替我巡視，畢竟今天是你突破的關鍵時日，只有為師來為你無法最為穩(wěn)妥。”沒等少年說完，老者就答道。
“哦哦哦，看來師尊是站在你這邊啊，小師侄。你年紀輕輕便功德圓滿，天資聰慧自然能得師尊喜愛。既然師尊這么欣賞你，看來是決定把那轉回訣傳給你了吧，還是說，他已經(jīng)傳給你了。怪不得現(xiàn)在連師叔都不怕了，果真是本事大了?？峙聨熥鸾袢諡槲易o法，庇護是假，待我實力超越你們之時將我誅殺是真?！蹦凶娱_始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緒，憤怒地質問著少年，并望向老者，但是眼里充滿了不屑。
“事已至此，看來師尊已經(jīng)選擇了傳人，我跟隨師尊您修習多年，在您眼中卻還比不上你這個后生。既然您看不上我，轉回訣也不傳我，那我們就此師徒緣盡。只不過有一點師尊還是疏忽了，就在我剛才突破之時，因為天地法則共鳴的緣故，我感受到了你們與天地之間的溝通。很遺憾，你們?yōu)榱搜b模作樣，把力量放在了心境之上?？晌也煌?，自一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開辟這方天地，因此我將力量全部安置到了身體的每個部位，我的一舉一動都能夠調(diào)動自然法則，也就是我現(xiàn)在隨意一擊都能將你們擊潰。師尊，我敬您是前輩也不為難您，只要您不干預我接下來的行動，那么您還是可以繼續(xù)做這毫無意義的仙?！蹦凶颖梢牡卣f道，雖然沒有動手，但是眼里已經(jīng)流露出看下人的神情。
“至于你小師侄，都說你是天才，但是現(xiàn)在的我想毀滅你不用費吹灰之力。但是欺負你一個小小后輩實在是壞我的名聲。今日便看在師尊的份上饒你一命。今后，各安天命?！蹦凶釉谡f外最后一句話后，起身準備離開。
“哦等等，這么說話你們應該不信對吧。揚刀立威在很多時候都是必須的，那就讓我來試試這道法的威力吧。小師弟們，要怪只能怪你們的命不好，選擇了師尊為師傅?！蹦凶悠鹕碇?，調(diào)動法則于其右臂，捏出一個掌印，霎時間天空暗淡，遙遠距離外的星光都為之扭曲，而蓬萊仙島周圍的海則激其萬丈高的海嘯。之后男子掌心處的時間與空間完全粉碎，擊出一章，瞬間讓剩余的五人灰飛煙滅，向上溢出的能量碰撞到宮闕后震蕩出了真仙破壞力的音波。少年察覺到了危險，一瞬間便穿越虛空來到了城池的海岸線周圍，端起一章，無數(shù)道則糾纏在一起化出真龍向前沖去，抵御住了滔天的巨浪，和足以毀滅整個城池的音浪。
在輕易毀滅五人后，男子說道“我這個人并不喜歡開玩笑，說道就要做到。至于現(xiàn)在你要不要傳我轉回訣也不重要了。我會親自去敲響宮闕之鐘，并且讓宮闕為我而開，到時定然會有比轉回訣更強大的功法。如果宮闕不愿為我而開，那我便將其打到開為止，哈哈哈！”男子帶著豪放與自認無敵的笑聲，朝著聳入天際的宮闕而去，而現(xiàn)在虛空也只不過是其墊腳石而已。
“老師，這一次，是您輸了嗎？”雖然這方天地從此刻開始將會巨變，但是少年仍然不緊不慢地問道。
“曉飏，現(xiàn)在言勝負還是太早了，或許也是太晚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配為師下一盤棋吧。”老者閉上的雙眼終于睜開，那是深邃無底的眼神，好似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好的老師，無論您什么時候想下棋，曉飏都會陪您。”說罷少年小手一揮，一張棋盤便出現(xiàn)在少年與老者之間。
“曉飏，還記得你第一次來見我時，就問了我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你還記得是什么嗎？”老者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此時他深邃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少年，隨后先手將棋點在了星位。
“當然記得，老師。我的問題是，這方世界為何是這樣的?！鄙倌耆岷偷鼗卮鹬险叩膯栴}，隨后落子在了棋盤對角的星位上。
“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嗎？還是說，你有了讓自己滿意的回答？”這一手，老者選擇了掛角。
“曾經(jīng)我找到的答案是，這方世界就是宮闕與鐘所造就的，就如城中先知所說的一番，畢竟我們現(xiàn)在所擁有的能力都來自于神秘的宮闕?！迸c老者不同，少年將棋下在了最后一個星位。
“可是現(xiàn)在我有了讓自己滿意的回答，那就是——這一問題的回答與問題本身一樣，沒有意義。”少年接著說道。
“哦，那能否給為師講解一下你的感悟？”老者說罷，將黑棋點在了白棋星位的三三處。
“因為我們都生于這片天地之下，是這片天地造就了我們。發(fā)問為何這方天地是這樣，就好比問一頭老虎為何是老虎一般，答案只能是因為老虎生來就是老虎。因此，一個看似沒有意義的答案就是，為何這方天地是這樣——是因為這方天地本就是這樣?！鄙倌暌贿呎f著，一邊開始回應老者的點三三。
“不無道理?？墒俏蚁嘈牛@么多年來你應該無數(shù)次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許你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你問題的初衷似乎不一樣了?！崩险呔o接著微擾三三進行落子。
“什么都瞞不住老師您啊。是的老師，我一開始的問題偏向于質疑是否有某種意識或者某種存在創(chuàng)造了這樣的世界，潛意識中認為存在著比仙更強大不知多少倍的存在，可以不生于自然之下而改變自然。而現(xiàn)在我尋到的答案，更傾向于逃避正面回答這一問題?！鄙倌昝鎸险叩倪M攻，只能相應回擊。
“很好，曉飏，看來你已經(jīng)讓自己想明白這一問題了。其實無論任何問題，答案都不見得是最重要的，就想你的發(fā)問一般，問題的本身比答案更加重要。因為只有擁有答案的問題才能夠指向存在的答案?！崩险咚坪醪淮蛩惴胚^這一角，繼續(xù)投入子力。
“可是老師，那這樣豈不是任何問題都會變得沒有意義，或者說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問怎樣的問題。因為如果按照您所說的，一個問題如果我們不知道答案，就無法判斷它是否真的是一個問題，從而就無法繼續(xù)發(fā)問。而如果一個問題存在答案，那它就能算是一個問題，可是如果問題的答案我們都知道了，那還有發(fā)問的必要嗎？”少年一邊思索著老者的問題，一邊應對老者在棋局上的不斷進攻。
“嚯嚯嚯，曉飏，你真的很優(yōu)秀，一直以來，你面對棘手的困難，都能一下子抓住核心然后用盡全力去攻克?！泵鎸ι倌甑幕卮鹋c棋盤上的回應，老者由衷認可眼前少年的言行。隨后老者不再繼續(xù)進攻棋局的一角，開始鞏固自己之前的掛角。
“其實，問題也好，答案也罷，當你無論選擇任何一邊之時，就已經(jīng)深陷其中了，因為無論你怎么選擇，都已經(jīng)只是進行相應的回應，而不是真正會當凌絕頂，一下抓住破局的關鍵。正如這盤棋一樣，因為是由我先手，那么你就必須對我的每一步都進行相應的回應，而不能完全做到對整個棋局進行規(guī)劃?！痹诘鹊缴倌晗乱徊铰渥拥臅r候，老者繼續(xù)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您是想告訴我，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亦或是不是所有問題都是問題，是因為這原本就需要清醒的認識。發(fā)問也好，回答也罷，甚至是遇到世間各種意想不到之事，保持清醒的思緒，才是一切的通解，亦或是，無解的證明。”面對老者突如其然地落子，以及給出的回答，少年先是一愣，隨后豁然開朗地說道，并且大跳了一步。
“是的，曉飏，無論是任何時候，你總是能做到為師意料之外的好?！崩险咴诳吹缴倌甏筇徊较伦约旱钠逯螅箫w了一步。
“其實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期待著我的回答，關于這世界。而為師能回答的是，為師也不知道這方世界為何是這樣。”如果說剛才老者的眼神還是非常深邃，那么現(xiàn)在就是無限的慈祥。
“從第一位證道者開始，探索的欲望就沒有停止。時至今日，我們能做到最好的理解，就是現(xiàn)在一切道法的力量都來自于宮闕，這一點與傳說中一致?？墒沁€有第二個問題，那就是當年是否真的進行了驚天一戰(zhàn)，導致這一方天地有損，從而讓我們有了得道的機會。這一問題到我為止，都沒有人敢于去求證?！崩险呃^續(xù)說道，眼里又充滿了無限的思索。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就是你想問是否真的存在轉回訣，而我不想傳給遜鏵，從而導致如今我們反目成仇?！崩险哐劾镩W過一絲悲傷，繼續(xù)說道：
“我能夠無悔地說，的確不存在轉回訣。長身不老的誘惑沒有人能夠抗拒，你師叔也不例外。于是為了讓他能夠安心修行，我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天地間有能與天地同壽的辦法，到了他的理解里就成為了轉回訣。而他理解的轉回訣，就是那虛無縹緲的輪回?！?p> “花開花落，雖然每一朵花都有凋落的那一天，可是每一粒種子也都有開花的那一天。日升月落，生老病死，沒有一種生命沒有盡頭，但總會誕生新的生命。這何嘗不是一種輪回？老師，您是這么理解的嗎？”少年見到老者選擇大飛一步后，直接走出了出乎意料的一步——天元。
“是啊，曉飏。我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讓遜鏵相信輪回的存在，可是他執(zhí)著于實力與永恒，忽略了這最根本的要素?！笨吹缴倌晗鲁隽颂煸?，老者意識到今天這盤棋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那你應該也明白了，為何我會放任他去宮闕，甚至去那傳說的鐘。因為我們雖然不知道是否有輪回，但是無論是從欲望還是追求，都想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輪回沒有意義顯然不能讓我們滿意?！崩险卟辉俾渥?，只是說道。
“所以為何不大膽地嘗試一次？雖然這一決定絕對稱不上深思熟慮，但是一次魯莽的嘗試也不會辜負一生的碌碌無為。而如果輪回存在，那么魚能輪回，鳥能輪回，人能輪回，仙能輪回，乃至——”少年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老者想要傳達的意念：
“這方天地，也能輪回?！崩险吲c少年一起說道。
“所以您才放任師叔去敲響那傳說中的鐘，因為盡管那一戰(zhàn)存在，就算這方天地被徹底打破，也能夠輪回重現(xiàn)人間。與其說驗證輪回是否存在，倒不如說見證到底什么才是輪回?！鄙倌晖蚶险撸僖淮瘟髀冻鲇芍缘木磁?。
“可是無論輪回是否存在，師叔的做法都是錯的。我無法干預師叔的做法，也不想干預，可是他這樣是對全天下所有人不負責。畢竟老師您和我或許還能夠在那傳說中的一戰(zhàn)中茍活下來，可是這一方百姓該怎么辦？”這一次，少年怎么都想不到答案。
“當你說出，你覺得遜鏵的做法是錯誤的時候，就代表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標準，這一標準叫做善惡。城池中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爭論，因為人們都只有一種年頭，那就是善?？扇绻藗冃闹卸际菒?，他們會變成什么樣子？不得而知。”
“之前讓你去巡視百姓，就是為了讓你明白，這世間當然不會只存在一種人。劃分的標準有很多，其中有一條就是善惡。此時你能明白，城中安居樂業(yè)的百姓，與沖動莽撞的遜鏵并不是一類人。”老者重新比上了雙眼，似乎是感覺到什么東西就要來了。
“可是他們?nèi)绻揪蜎]有善惡的概念，那么就算去指正也難有意義。而......”
少年與老者下棋之時，男子已經(jīng)到了宮闕的鐘。
“看來傳說不假，鐘上確有不滅的血?！蹦凶右姷窖E后非常興奮，顯然是肯定傳說中那一戰(zhàn)是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再來敲響這鐘，讓宮闕認為再一次有大動蕩，從而讓我有機會拿到真正的轉回訣。”男子調(diào)動所有力量，原本湛藍的天空不再明亮，所有星辰的光芒都匯聚到了男子身后。地上的海也重新翻涌，疊起了數(shù)十萬仗的海浪，旋轉著與星辰顯化在男子身后。而當天空中的所有光芒都消逝之后，那一道撕開蒼穹的裂痕也終于顯現(xiàn)。只有無盡的黑，總是星辰靠近也頃刻間灰飛煙滅。
“這裂縫既然開著，也沒見有誰再打入這一界?？磥韨髡f中一戰(zhàn)后這一界的法則毀滅了所有入侵者，那我只要拿到了力量，不僅可以統(tǒng)治這一界，連裂縫之外的那一界也不在話下。老東西，你就和那小屁孩一起在無知中安眠吧?！?p> 男子說完后，向著那宮闕之鐘轟出了最強一擊......
“曉飏，能有你這樣的弟子，是老師榮幸?！?p> “老師，能成為您的弟子，也是曉飏最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