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肖東東的建議,已經凌晨三點,胡圳楊還沒有絲毫倦意。
高低都是睡不著了,肖東東說最近也暫時沒有訓練,胡圳楊干脆起身,準備去樓下的水吧里找點酒來喝。
剛剛下樓,就看到吧臺邊有一個身影。
還有人也睡不著?
胡圳楊瞇了瞇眼睛,看清那人影,是周燦。
擔心突然出現(xiàn)會嚇到小姑娘,他有意先咳了兩聲,才走過去。
周燦沒有熬夜的習慣,但是前天剛從L國的學術交流會回國,最近倒時差,所以并沒有睡著,自己在房間里無聊便下來坐一會兒。
吧臺正對著江景,落地窗前喝點東西坐著發(fā)呆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感受到身邊有人坐下,周燦轉頭。
胡圳楊拿來了一瓶酸奶和一瓶蘇打水,問道:“喜歡喝嗎?”
周燦沒有客氣,接過酸奶插上吸管喝了起來。
兩人相對無言。
最終周燦打破寧靜:“舅舅有沒有跟你說建議你轉位置的事情?”
胡圳楊有些詫異:“肖哥連這都跟你說嗎?”
周燦搖頭:“不是他跟我說的?!?p> “這個建議一開始是我提出來的。”
“我分析了你近百場比賽的實時經濟和支援的情況,還有你在直播時玩別的位置的數(shù)據(jù)?!?p>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以你的意識,很適合去打野位。”
胡圳楊沉默一陣,許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喝了好幾口蘇打水才說:“可那終究是數(shù)據(jù)而已,并不能說明打野位就一定適合我?!?p> 首先他掌握的打野位置的英雄池不淺,但是到不了頂尖的手法。其次他從出道以來,已經打了四年的中單位,意識和操作不是一兩天就能訓練出來的。
“所以這只是一個建議而已,具體要不要邁出那一步,決定權全在你,我和舅舅只是提出建議罷了?!敝軤N年齡不大,說話卻有一點老氣橫秋。
“從我接觸比賽以來,遇到了大大小小的數(shù)十位數(shù)據(jù)分析師,沒有一個人提過這個建議,你和肖哥突然提出來,讓我有一些難以抉擇?!?p> 周燦沉默許久,就當胡圳楊以為她不會再說話時,她開口:“你的每一場比賽我都看過,每一次的數(shù)據(jù)我都會記錄下來。”
“你現(xiàn)在可能還不相信數(shù)據(jù)的可靠性……”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周燦看向胡圳楊:“不如我們比一場吧?”
胡圳楊看到手機上的1V1開局時覺得自己絕對是瘋了。
他一個職業(yè)選手接下了一個女大學生的戰(zhàn)書。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周燦的原話是,來一場中單solo,英雄隨意選。
胡圳楊隨手就點了炸彈貓,周燦則是選西施。
炮臺法師和消耗型法師。
許是看出胡圳楊有所顧慮,周燦說沒必要讓著她,又不是一兩歲小孩了,輸?shù)闷稹?p> 胡圳楊本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但是作為一名職業(yè)選手,對于對局還是有一種天然的責任感不允許他故意放水。
他也理解周燦的意思。
我們是隊友,不要把我當小姑娘哄著。
到線上后胡圳楊按照習慣用一技能先探了左草,然后站住視野,清掉第一波兵線順利升二級。
西施也是用二技能清掉線,算是雙方平穩(wěn)發(fā)育。
他又用一貫的方式,一技能探過右草后,開啟二技能,準備212連招把西施打成半血。
但是在進草叢的一瞬間,西施竟然站在剛才探過的地方,反手21連招把他拉到防御塔下。
此后的每一次,周燦都好像是開了透視一樣,能直接預判到胡圳楊會出現(xiàn)在哪里。
胡圳楊雖然被打先手,但是依靠操作技術還是反殺了幾次,但是總體上很吃力。
“現(xiàn)在相信了嗎?”周燦放下手機,轉頭問胡圳楊。
胡圳楊沉默了一瞬,問道:“這是分析了多少場的數(shù)據(jù)?”
“從你上場比賽開始的數(shù)據(jù)我都分析過,但是側重點是在近兩年吧?!敝軤N垂眼,躲避了一下胡圳楊的眼神。
胡圳楊有一些驚詫,在戰(zhàn)隊里數(shù)據(jù)分析師不可或缺,但是之前他所接觸到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最多在賽前分析對手近十場的數(shù)據(jù),有的時候甚至會更少。
“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都這么卷了嗎?!昂跅钚πΠ言掝}揭了過去。
周燦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看著江景也感覺好像無趣起來,三兩口喝完了酸奶,將酸奶盒投入垃圾桶內,跟胡圳楊禮貌告別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胡圳楊望著窗外的江景,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