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3章 到底是誰的孩子
陶知縣的內(nèi)心崩潰了。
真相和他的想象差得太遠。
面對城隍和周伶兩個外人，他坦露了心扉：
原來他也是老年娶妻，沒想到竟然還生了一雙兒子。
兒子小時候還好，等稍稍長大，陶知縣漸漸發(fā)覺，這兩個孩子相貌與自己和妻子都相差甚遠。但他親眼看著孩子出生，所以不能抱錯，至此他心中就有了懷疑。
有一次他終于發(fā)現(xiàn)端倪，三更半夜，陶夫人進入師爺?shù)奈葑又小?p> 加上這孩子的相貌與師爺越來越像。
這樣一聯(lián)想，陶知縣覺得，平時陶夫人就和師爺眉來眼去。
“必然是這狗師爺，背著我……哎。”
這事傳出去也不光彩，而且陶知縣年齡已大，本想把這件事埋藏在心里。
誰知那一晚上，兩個孩子在院中玩耍，一如既往，小小年紀，驕橫跋扈，出口成臟，陶知縣就管教了幾句，卻被一個孩子罵道：“你是一個老太監(jiān)。”
這話可傷到了陶知縣的心，揮手打了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稍微重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打死人，只是活該這孩兒倒霉，跌在了鋤地的耙子上，那玩意七根尖齒，噗呲一聲，就把孩子穿死了。
那孩兒見弟弟死了，不但不怕，反倒大聲喝罵。
這一下把陶知縣惹惱了，心道：“你們這對野畜生，我干脆成全你們一起走吧?！?p> 可憐兩個孩兒，當(dāng)場殞命。
陶夫人第二日得知，悲痛欲絕，來責(zé)備陶知縣。
陶知縣罵道：“你這賤婦人，昨日你去哪里了？自己孩兒死了都不知曉嗎？”
那婦人自知理虧，不敢爭辯，只是在哭鬧，胡攪蠻纏。
陶知縣越想越生氣，干脆把這賤婦也辦了吧。
為了洗脫罪名，他用了倉庫里存放的一頭灰狼皮，披在身上，假扮妖怪。
那是他在當(dāng)上林苑令時候，獵獲的一只大狼，因為這狼體型比尋常狼大得多，所以他十分愛惜，留下來做了標本。
帶頭帶尾的皮毛，披在身上，夜里行走仿佛就是一頭狼妖。
當(dāng)時他想到要抓個現(xiàn)行，殺她個啞口無言，于是躲在師爺住處的左近，誰知時機還是晚了些。
待他發(fā)現(xiàn)，那婦人已經(jīng)寬理了衣裳出來。
陶知縣不想再等時機，沖到她身后，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這時候后面有人呼喝，陶知縣料想被那師爺看見了，他慌忙中先逃竄了。
第二日又找機會把那師爺殺死。
他雖然謹慎，但還是被人看到了背影，所以府上才傳出來鬧妖怪一事。
民怨難平，他只得找值夜司來破案，又怕值夜司發(fā)現(xiàn)他作案的蛛絲馬跡，才找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近些年被值夜司搶了風(fēng)頭，蓋了氣勢，早已經(jīng)門前長草，半死不活。
大理寺卿又是一個新上任的禮部侍郎，沒有破案經(jīng)驗，所以陶知縣找到了大理寺。
……
陶知縣把所做所為從頭到尾講了。
“只可憐我那兩個孩子，雖然長得像他們的媽媽，丑了一些，但是總歸是我們陶家的根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p> “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明白，我夫人她為什么要戴著人皮面具？”
“我夫人和我的師爺，到底是兄妹，還是父女，還是其他關(guān)系？此時人已經(jīng)死了，恐怕這個迷永遠都解不開了?！?p> 城隍道：“也未必解不開這個迷底?！?p> 陶知縣突然道：“你到底是誰？”
城隍道：“那你倒是看看我的臉啊?！?p> 周伶和陶知縣一起看去。
“啊，你是管家？”
“你這廝，竟然沒死，那我方才殺的人是誰？”
陶知縣一驚，又撿起方才那把牛尾刀，要與管家拼命。
管家抬手止住陶知縣。
“我們已經(jīng)打過了，你贏不了我，還是放下刀吧?！?p> 這是事實，陶知縣無奈放下刀。
管家拍拍手。
“出來吧。”
這時從靈堂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來一個人，眾人一看，大吃一驚。
“另外一個管家。”
“怎么會有兩個如此相像之人？“
先前那管家道：“如果你細看，我們兩個還是有差別的，我的相貌還是過于呆板了，因為我制作面具的水平，還是差了些?！?p> 說罷他又往臉上一扯。
又扯掉一張面皮。
這是他扯掉的第三張面皮，第一張是黑黢黢的城隍面皮，第二章是陶夫人的面皮，第三章是管家的面皮。
這一次露出的人臉，是大家都熟悉的人。
“楚兄弟，真的是你嗎？”
周伶上前扯了扯楚河的臉，薅得楚河齜牙咧嘴，也沒有薅掉。
“沒錯，真的是楚兄弟，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弄得我一頭霧水。”
楚河道：“周兄別急，我也是為了破案需要，才弄了這一張張的面具。不過在我揭露破案過程之前，還是請管家先說吧?！?p> 管家向楚河抱拳施了一禮。
“多謝楚兄弟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我也要講出我心中的秘密?！?p> 說罷轉(zhuǎn)過身看向陶知縣。
“陶大人，事到如今，有些話是時候告訴你了?！?p> “你殺夫人的時候，是我看到了，不過我的確只看到一個狼頭人身的妖怪，所以我以為陶府中真的有妖怪，所以我一直很害怕。”
“方才你自爆了真相，我就坦然了，但是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不必傷心太早?！?p> “因為那一雙孩子，不是你的。”
陶知縣道：“你胡說，孩子不可能是師爺?shù)?，雖然他們來往過密，但是他們長相如此相似，恐怕不是兄妹，就是父女，我不相信……”
管家道：“沒錯，孩子不是師爺?shù)?，但也不是你的，而是我的骨肉?！?p> “什么？”
眾人都吃了一驚。
尤其是周伶，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轉(zhuǎn)了。
“陶知縣懷疑孩子是師爺?shù)?。?p> “結(jié)果夫人摘掉面具后，與師爺一般長相，那就說明孩子還是陶知縣的?！?p> “現(xiàn)在管家又說孩子是他的骨肉?！?p> “這也有點太亂了吧。“
陶知縣卻冷靜道：“哎，其實我已經(jīng)猜到了，本以為殺了你滅口，沒想到你還是活著出來，偏偏要讓我在大理寺丞面前丟臉，此是殺人誅心??！”
“陶大人，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痛恨我，想殺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