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律法之外，何故而不為
劉員外道：“你幫我抓出內(nèi)鬼，我感恩戴德，幾百兩銀子的藥丸算什么！”
“呵呵?！?p> 楚河淡淡笑道：“那藥丸不是什么辟邪丹藥。確實如劉員外所言，是參茸大力丸，是男性強腎促性的藥物，而且價錢不能便宜，因為效果很好，眾婦女喝下了是另一般景色，只有小乙你緊緊捂著自己褲襠，是不是怕露餡？”
“還有，我教眾人喊救命的時候，故意讓大家仰起頭，而你暴露出了喉結(jié)?！?p> 小乙聽著楚河的分析，不住的無奈搖頭。
“我還是敗在了細(xì)節(jié)上?！?p> 楚河道：“即便如此，我也只有八層把握，于是我讓安撫去擁抱大家，吃了參茸大力丸的人，多數(shù)不會拒絕，只有你不斷的拒絕。”
安撫也羞愧道：“我承認(rèn)我吃的參茸大力丸起了效果，我抱他的時候，感覺自己難以控制。不過，好在剛要沖動，就被他當(dāng)頭棒喝?！?p> 楚河點頭。
“當(dāng)頭棒喝，這個成語用的好?！?p> “而后來我讓大家涂抹的避鬼虱的藥，別人都搶著涂抹，只有你猶猶豫豫，想涂還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
“我知道你們多數(shù)都得了瘙癢的病，至于怎么來的？源頭是誰？或許是小乙，或許是劉員外，或許是你們中的某一個人……”
“但是作為一個收尸……不，作為處置班頭，我不會開藥方，也沒有特效藥，我給你們的藥只不過是普通的胭脂，治不了病，但也不會害了身體……”
這時小乙長嘆一聲：
“我本以為計劃周全，沒想到有這么多疏漏，也并非是你太聰明，只是我過于大意?！?p> “前者，抓鬼的道士，還有緝捕班的捕快，包括觀察和太醫(yī)，一個個愚昧的如同豬狗?！?p> “我見你衣冠不整，手拎酒壇，心中更輕視你。等我聽你說綢布吸收日精月華變成邪物，又讓我們學(xué)喊救命，心中暗笑你如此幼稚的騙術(shù)。那時便斷定你是個不入流的江湖騙子。因此我得意忘形，以致于敗露在你小手段之下?！?p> “說實話，大風(fēng)大浪我都過了，在你這個小陰溝里翻船，我心有不甘。”
楚河道：“古賢云：治大國如同烹小鮮，往往最樸素的土辦法，才能解決大問題?！?p> ……
這時候劉員外突然間暴躁起來。
“是她，是她，就是她！”
“是我的老婆把這個病，傳給了我，怪不得我不讓她來綢緞莊，她也不生氣，原來她在外面早給我紅杏出墻，這臭娘們不安于室，干些偷雞摸狗的丑事，看我不打折她的腿?！?p> “呵呵?！?p> 楚河冷笑一聲：“劉員外你消停點吧，你干的事有什么臉面說別人?！?p> 劉員外氣鼓鼓的卻無言以對。
眾婦女哪能甘心。
“劉萬金是你把花柳病傳給了我們，每天瘙癢，小便淋瀝，治也治不好，你得賠我們錢?！?p> 劉員外冷笑道：“錢我早就給了你們，現(xiàn)在還要？難道也要訛詐我么？”
有一個婦女道：“你若不肯賠，我們就到衙門告你的狀，你就等待大魏的律法懲治你吧?！?p> “呵呵呵?！?p> 劉員外非常蔑視的冷笑。
“你們這些小民也談律法，我真是想笑?！?p> “值夜司的小吏在此，不信你們問問，我劉萬金犯法了嗎？”
眾婦女把期許的目光看向了楚河，都希望他能給大家做主。
楚河一愣。
“劉萬金如此囂張，難道他亂搞這種事兒，真的不違反大魏的律法嗎？”
不過楚河只是代理的處置班頭，平時當(dāng)收尸人，也沒有深入了解過大魏的法律。
這時候安撫見他現(xiàn)出窘迫，忙替他說。
“在大魏通過金錢交易發(fā)生關(guān)系，不算違法。”
“但是你身為有家室之人，和別人妻子有染，并且傳播了疾病，這有悖道德，應(yīng)當(dāng)受到譴責(zé)?！?p> 劉員外撇著嘴聽完安撫的話。
“怎么樣？律法不禁，我有可圖之處，何故而不為？”
“至于倫理道德，還是讓李聃和孔圣人去遵守吧?！?p> 楚河心中暗罵：“好一個律法不禁，何故而不為，簡直不要臉了。”
這時小乙指著楚河道：“值夜司的大人，我只想聽聽你的想法，為什么我和他做了一樣的事情，他甚至還傳播了疾病。但是我觸犯了大魏的律法，他卻沒有觸犯大魏的律法？”
一句話，確實把楚河問住了。
“好，我給你們捋一捋?！?p> “你們兩個人的確做了一樣的事情，區(qū)別是一個扮成鬼，另一個使用了銀子。”
“扮成鬼的觸犯了律法?！?p> “使用銀子的違背了道德，但是沒有觸犯律法?！?p> “違背道德，但不犯律法，那能說明什么呢？是律法不周，讓壞人鉆了空子，那是中書省的責(zé)任……”
慌得安撫大叫：
“哥哥，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要殺頭的?！?p> “讓我來解釋吧，他們兩個人，雖然做的同樣的事，但是劉員外的受害者是自愿的，而小乙的受害者不是自愿的，所以只有小乙違背律法?！?p> 常言道：“有錢難買我愿意。
楚河心想：“安撫說的雖然不像人話，但是也很合理，人家畢竟是自愿的?！?p> 這時候婦女們聽安撫的話，頓時不干了：“誰是自愿的啊，那不都是劉員外威逼利誘，以辭工，不發(fā)薪酬，甚至拘禁和打罵等手段脅迫成的?！?p> 到此，事情又發(fā)生了轉(zhuǎn)折。
楚河正想著如何處理這事。
安撫道：“你們這些刁婦，他脅迫侵犯你們，你們?yōu)楹萎?dāng)初不到衙門去告？”
眾婦女道：“誰不知道他劉萬金手眼通天，告到衙門有什么用？”
安撫道：“你們連衙門都不信，難為我們這些當(dāng)差跑腿的干什么？”
眾婦女道：“你吃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那官場上蛀蟲，誰愿意難為你？我們是見這位處置班頭一臉正氣，我們是求他伸張正義?！?p> 安撫道：“哥哥，你莫聽這些刁婦架攏，衙門不肯管的事，誰愿意去惹一定騷。”
……
楚河想了想。
“大家別說了，聽聽我的想法?！?p> “第一件事，大家可以保留好證據(jù)，繼續(xù)去衙門狀告劉萬金?！?p> “第二件事，大家飽受疾病的痛楚，劉萬金首先要請大夫給大家診病，不管花多少錢，治好為止?！?p> “第二件事，劉萬金要對大家進行賠償。”
楚河轉(zhuǎn)頭問安撫：“這種情況，賠償?shù)臉?biāo)準(zhǔn)是多少？”
安撫道：“一般三倍月薪酬?！?p> 楚河一皺眉，心道：“三倍的月薪能有幾個銅板啊？這是賠償還是打發(fā)要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