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夫人聽到康王妃說要送自己出去,她的臉色終于不那么難看了。
她正沮喪自己找不到和毛夫人單獨說話的機會,康王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回她倒是覺得田夫人做了一件好事。
康王妃可從來沒有主動送過哪個人,她可是堂堂的王妃。
毛夫人眼角帶著笑出去了,看樣子,康王妃對他們毛家還是不一樣的。
她想等一會再勸勸康王妃,只要康王妃松口了,這事情就好辦了。
畢竟王爺王妃感情好,只要王妃對康王爺吹吹枕頭風,所有的事情就好辦了。
毛夫人心里打著小算盤走出了康王妃的寢殿。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康王妃只是送她出了寢宮門就停下了。
“毛夫人,本妃就送你到這里了。小喜,代本妃送送毛夫人?!?p> 小喜應聲答道:“是,王妃?!?p> 毛夫人一肚子的打算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這個康王妃,她在搞什么?
她才走了十步都不到,這就完了?
那她的打算怎么辦?
毛夫人的眼神有些幽怨地看著康王妃一眼,然后對著康王妃行了一禮,轉身跟著小喜往外走去。
康王妃望著毛夫人的背影,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嘲笑。
毛夫人的來意她豈能猜不到?
她出來送她幾步,只是不把最后的一絲關系撕破而已。
如果毛家真要走那一步,他們也不會姑息。
屋里,田夫人問梅含笑:“你真要去南疆?那邊還在打仗呢。”
梅含笑點頭笑道:“我知道,不過戰(zhàn)局已經扭轉過來了,這仗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我去看看外公他們,再說了,我父親也在那里。”
田夫人:“那袁將軍和你一起去嗎?”
梅含笑搖頭:“他不去,這邊災情還沒有解決,陳良他們也還在這里。等?過這一段時間,他會去接我的?!?p> 田夫人“唔”了一聲:“真舍不得你走,你走了,就沒有人和我做伴了。你要早點回來哦,我會想你的。”
她的話剛落,康王妃就回來了。
康王妃笑著說:“是啊,袁夫人可不要一去就不回哦,本妃也是會想你的?!?p> 梅含笑承諾:“好,一定回來?!?p> 田夫人笑著說:“明天我給你餞行,表姐你也去?”
康王妃點頭答應。
康王妃現(xiàn)在還有一個任務。
她要和這位袁夫人搞好關系。關鍵的時候,還需要袁將軍的助力。
從客觀上來說,寧遠府屬于大宋國的一部分,只不過,這塊領地分封給了康王爺。
其實歷代皇上都對那些分封的王室之人不太放心。前朝的銷藩就證明了這一點。
自家這樣的王室之人,雖然在百姓眼里是高高在上的,但對于他們自己來說,有時也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們夫妻是永遠不許進京城的。
如果王爺私自進京,那就是死罪。
如果毛家真要一意孤行,那王爺勢必也會受到懷疑,甚至牽連。
所以,現(xiàn)在袁天佑的身份也許就是他們王府的保命牌。
毛家人是不希望康王府親近京城里那位的。
他們想著拉攏自家王爺實現(xiàn)他們的目的。
毛家人的話說的好聽,說是以王爺馬首是瞻。
但王爺心里明白,毛家只不過想要借王爺之名,好讓自己出師有名罷了。
好在王爺并不是個心大的。
這么多年來,王爺在寧遠府這一方土地上對當地的百姓多方安撫。
他與民休養(yǎng)生息,這才換來了寧遠府的富庶和安寧。
可是毛家人卻不知哪里來的膽子?竟然想要破壞王爺兢兢業(yè)業(yè)守護的這一方百姓的寧靜。
想到這些,康王妃就覺得有些堵心。
梅含笑并沒有留下用飯,因為袁天佑和康王談完事情之后就來接她回家了。
袁天佑沒有騎馬,而是和梅含笑一起乘坐馬車。
袁天佑看著梅含笑:“阿笑,聽說毛夫人今天也來了?”
梅含笑點頭:“是,她給毛夫人送了兩幅清一居士的墨寶?!?p> 她的眼睛亮睛晴的,一雙清澈靈動的杏眼里透著好奇:“你知道清一居士嗎?”
袁天佑想了一下:“聽別人說過,聽說這人已經消失了二十多年了,有人說他也是江南人,卻沒有人見過他本尊,也不知道他師承何人。不過聽說他的一幅畫要賣到五千兩,有些人還出過兩萬兩呢?!?p> 梅含笑“呀”了一聲,眼睛更亮了:“這么值錢?那他豈不是什么都不用干,只畫幾幅畫就可以吃用一輩子了,不,也許是幾輩子。哎,這人得多有錢??!”
袁天佑笑著摸摸她的頭:“小錢串子腦袋?!?p> 他家阿笑雖然大方,不吝嗇。但她就是一個小財迷,一說到錢就笑瞇瞇的,特別興奮。
想當初,梅含笑還用他換了大郡主五百兩銀子呢。
梅含笑搖搖小腦袋:“非也,喜歡錢不是壞事,有錢才能做事情。你看毛家人,不就發(fā)展了一個商業(yè)帝國,認為自己有實力,這才想入非非嗎?”
袁天佑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阿笑想知道康王爺對我說什么了嗎?”
梅含笑點頭:“我猜他說得話,一定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要不然袁天佑不會這樣問她。
他的阿笑真聰明,袁天佑的嘴角上揚成一個狐度:“是,他今天竟然跟我說,請求我?guī)椭冗^這次難關。”
梅含笑哦了一聲問:“竟然是這樣嗎?”
袁天佑:“他說他只想做個富貴王爺,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工具。他還說,他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皇上不信任他。”
梅含笑笑了,她很感興趣地說:“康王說的任何人是誰?”
袁天佑點頭:“南疆那邊的幾個小國一直想要拉攏他,但都沒有成功。毛家人也一直向他示好,原來他只以為毛家人是為了做生意方便,畢竟政商結合是商人發(fā)展之道。結果他最后發(fā)現(xiàn)了毛家人另有所圖,所以現(xiàn)在他不想和毛家人合作了?!?p> 梅含笑又咦了一下:“那就是說他是知道毛家要做什么的?”
袁天佑低笑搖頭:“他當然知道,只是他并不對我明說。不過他大概也猜到了我在調查他和毛家,所以他今天才說了這些話,大概是怕朝廷把他和毛家捆在一起,到時有嘴也說不清吧。所以他只說毛家另有所求,他和毛家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