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爺笑著說:“好,六六大順。今天我們都去吃阿笑做的魚?!?p> 心蕊笑著說:“我們小姐做得魚可好吃了,保管你們吃了今天的,還想著明天的。”
梅三爺來了興趣:“果真?”
心蕊狠狠點頭:“千真萬確?!?p> 袁天佑討好:“哎,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p> 梅含笑臉上露出了一個相當高冷的小表情,對著他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哼了一聲。
袁天佑撓撓頭,好像這丫頭還是有點氣沒有發(fā)出來。
就這樣幾個人說說笑笑地一起朝著老夫人居住的五福居走去。
梅含笑早把平陽伯叫她去的事情丟到了腦袋后面。
下人們:剛才不是平陽伯在叫大小姐嗎?她,這是不去了?”
書房里,平陽伯梅輝的臉比鍋底還黑。
他坐在書案邊,正在寫著一本奏折,這是一封向皇上寫的罪已折。
昨天女兒的事情已經(jīng)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馬上就有人在皇上面前參了他一本。
所以今天大皇子代替皇上下了圣旨斥責(zé)他,并做出了相應(yīng)的處罰,然后送給他八個字:“治家不能,何以治國?”并責(zé)其在家教養(yǎng)妻女,整頓家風(fēng),停職停薪一年。
他原來一直就是在戶部任職的?,F(xiàn)在是戶部右侍郎。
書房的地上已經(jīng)扔了不少寫廢的紙,他不知道如何措詞才能讓皇上消了對他的火氣。更讓他擔心的是,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大皇子在處理事情,皇上上朝的時候越來越少。
所以與其說這是皇上的意思,不如說這是皇后和大皇子的意思。
平陽伯很頭疼,如果要讓大皇子收回對自己的成見,現(xiàn)在只能有兩個途徑,或是給大皇子送個梅家女子,或是從梅含笑身上下手,畢竟現(xiàn)在皇后對新升任的輔國大將軍非常欣賞。
這兩天,就好像是他觸動了霉運的機關(guān)。
先是他那個愚蠢的女兒假冒梅含笑的嫡長女身份,然后是夫人和女兒先后在黃大總管的監(jiān)督之下受到了梅家家法的懲罰。接著就是太子讓人下旨:斥責(zé)不說,還被停職罰俸。
而最讓他頭疼的是,安家父子今天過來把阿英的親退了,以后阿英應(yīng)該怎么辦呢?難道真讓她去做個姑子,或是讓她直接病死?或是讓他堂堂的伯府千金去給別人做個小妾?就是做小妾,大概正經(jīng)人家都不見得愿意要阿英這樣的,除非阿英身上有利用價值。
剛才他讓人去叫梅含笑,想從這個侄女身上下手,走一走袁天佑的關(guān)系。
但是他想起這事情又讓他憋了一肚子氣。
梅含笑先是說給祖母釣完魚再過來,于是他就一直等著??墒亲詈蟮葋淼南s是,袁天佑來了,是三爺梅軒接待的。
據(jù)說那個袁天佑用武器神捉魚,然后幾個人就一起說說笑笑地去了五福堂老太太那里。
哼,這個袁天佑也是的,他平陽伯梅輝才是這府里的正牌主人。
他這個未來的侄女婿卻不先來拜見,竟然和他那個三弟梅軒走到了一起。聽下人說那情形,好像他們的關(guān)系還挺融洽。
他的肚子被氣得一鼓一鼓的。這個梅含笑,竟然不來見他,把他當個屁放了。
這些事真是一件接一件,沒有一件不讓他生氣的。
真是反了,難道他這個平陽伯現(xiàn)在只是個擺設(shè)不成。
他又看看眼前剛寫了沒有幾句的罪己折,又看看地上已經(jīng)扔了一地寫廢的紙張,突然覺得一陣頭痛。
他正苦惱間,突然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然后一陣誘人的飯香彌散開來。
他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著進來的女人,說道:“你怎么又過來了,我不是說過嗎?有事差個下人過來就行,不要自己過來。人多嘴雜的,徒惹是非?!?p> 婦人關(guān)上門,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案子上,而她放的地方正是剛才他正在寫的東西。
平陽伯的臉更黑了,眉頭皺的能夾住一個蚊子。
他的眼睛往那正還在冒著熱氣的膳盒上看去:“你看你放的地方,這是我正在寫的東西。”
婦人一看,果真,她有些慌了:“哎呀,瞧我,沒注意,是我的錯,我馬上拿開?!?p> 平陽伯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算了,我重寫吧。不過你這樣過來是不是太招搖過世了?”
婦人有些不知所措了:“是,是我錯了,我,我只是擔心你,我聽說安家來退親了,我,我就過來看看你,這里是給你特意燉的雞湯,不管多大的事情,一定要注意身體。要吃飯?!?p> 平陽伯看著這個女人突然心軟了,他放緩了語調(diào):“以后不要再這樣了,也不要再往這里送東西了,現(xiàn)在不比以往,局勢變了。你給阿軒送了嗎?”
婦人低了頭:“我那里還有,我,我馬上回去讓人給他送過去,你們都有,我不會讓別人看出來的。”
平陽伯點點頭:“那好,我等一會再吃?,F(xiàn)在沒有胃口?!?p> 婦人的眼睛里露出心疼:“阿輝,你一會一定要吃啊,我先走了。”
她從來都是一個做事謹慎的女人。三十多年了,她一直都沒有出過錯,以后她還會繼續(xù)小心下去,直到把那個女人熬死。
平陽伯點頭,看著女人不舍地離開,他的臉上露出了晦暗不明的神色。
梅含笑帶著心蕊快走到平陽伯的書房時,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從書房里走出來,匆匆離去的背影。
梅含笑有些詫異,雖然還有一些距離,但她還是認出了這個女人。
她有些奇怪地咕噥了一聲:“她怎么能從二叔的書房里走出來?”
心蕊好奇地問:“小姐,她是誰呀?”
梅含笑的眼睛盯著那個正在拐彎的背影:“是三叔的生母朱姨娘?!?p> 心蕊納悶:“那她怎么能去伯爺?shù)臅???p> 梅含笑沉思,她像是對心蕊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啊,她只是三叔的姨娘,在這府里也只是半個奴才的身份,二叔的書房連二夫人都輕易不能進去的,她怎么就能進去呢?”
心蕊:“是的,小姐,真是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