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過去,那上面的法陣各有不同,但差別都很小。
就像是一個研究法陣的人在一點一點完善這個法陣。
層層疊疊的紙張下面藏著最初的那一張法陣,和他們剛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法陣是一模一樣的。
常然拿出照片對比著,紙張的旁邊還畫著法陣中央需要的那三個東西。
但這張紙上被人用筆胡亂涂了幾筆,似乎是放棄了這一版的法陣。
繼續(xù)看其他釘在墻上的紙張,每一版的法陣都有一定的改變,但都無一例外地被畫上了幾筆涂鴉。
似乎最初的法陣沒能達成他的目的,但是又找不到其他的參考資料,所以只能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修改。
但他似乎沒有成功。
常然踩到了一腳的玻璃渣子,那是試管掉落在地上打碎之后留下的,地面上還有不少粘稠的液體,應當是從砸碎的試管里流出來的。
多虧瘋人院發(fā)放的鞋子都是千層底,又軟又抗造。
不知道這是在實驗什么,但看地上的痕跡,這人對于自己的失敗十分懊惱,甚至是憤怒。
“常然,你過來看?!?p> 白卜忽然喊了一聲,常然趕忙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白卜正盯著墻上的那些紙看,等到常然走過來之后,他指著正前方的那張紙說道:“你看這里,這個痕跡是新的?!?p> 這里的光線太暗,常然一時間沒看出來,直到白卜將手里的手機靠近了一些,常然才發(fā)覺,這張紙上的筆跡是最近才留下的。
用的是老式鋼筆,似乎用了很久,筆跡氧化的痕跡不重,和旁邊的筆跡稍微對比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這一點。
羅明和辛寧檢查完其他地方也走了過來,看見兩人面色凝重,不由得警惕起來。
羅明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
辛寧的目光已經(jīng)看向了別處,握著斧頭的手也換了個更好發(fā)力的位置。
常然指向那張有問題的紙:“紙張上的字跡很新,應該是最近一個星期內(nèi)留下的?!?p> 他們幾個也不是什么專業(yè)人員,也就能判斷出這么個結果來了。
正思索著,辛寧忽然一把搶過了羅明手里的手電筒。
“你干什么?”
辛寧沒搭理他,拿著手電筒照亮了地上的一片區(qū)域:“你們看這里?!?p> 地上是一個腳印。
白卜剛想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注意到這腳印的不同。
他們的鞋底沒有花紋,踩上去是平坦的一片,但眼前的這個腳印,分明是穿了條形鞋底的鞋,踩上去留下的。
這不是他們四個人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腳印。
白卜找了個牽強的理由安慰自己:“有可能……是之前留下來的?這里這么黑,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也很正常?!?p> 沒有人接他的話,因為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腳印上面一點灰都沒有,是剛剛才出現(xiàn)的。
幾人照遍了整個空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
而地上的腳印也只有一個,沒有來源也沒有去向。
常然猛地驚醒,抓著白卜的手就照向了天花板,上面掛著幾個老式電燈,長條的燈用兩根鏈子吊著。
這里似乎有風,那兩個燈還晃了兩下。
隨著吊燈的搖晃,上面的灰塵也落了下來,有些蜘蛛已經(jīng)在上面結了網(wǎng)。
除此以外,什么也沒有了。
外面的區(qū)域他們已經(jīng)探索過了,紙箱墻留出來的過道也就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要么他回到了更深處,要么他去了存放那些標本的地方。
猶豫片刻,常然抬腳向標本存放處走去:“我回去看一下葉晴?!?p> 幾步路的距離,常然剛過了紙箱墻就看見葉晴還縮在角落里,仿佛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一樣,探出頭來偷摸看了兩眼,看到是常然他們之后才放心地把頭伸了出來。
“你們怎么回來了?”葉晴瞪著一雙眼睛,滿臉不解,目光在他們幾個身上游移,“已經(jīng)結束了嗎?”
常然沒有著急答話,而是先環(huán)視了一圈。
這里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所有的東西都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就連地上那只蚰蜒的尸體都沒有發(fā)生變化。
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常然轉身看向了更深處,沒了光線,那地方就是一片漆黑。
“葉晴,除了我們幾個,你有沒有看見有人過來?”
“???沒有啊?!比~晴茫然地看著常然,片刻后,仿佛意識到什么一樣,立刻清醒了過來,“這里還有別人?”
“我們剛才在那邊,看到了一個新鮮的腳印?!?p> 話音落下,整個空間里頓時寂靜無聲。
葉晴瞪圓了雙眼,目光不停在黑暗中挪轉,但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增加恐慌外,沒有任何作用。
恐慌在幾人之間彌漫,沉默許久,葉晴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我要回去!”葉晴說著就挪動起來,朝著門的方向挪去。
門口傳來“砰砰”幾聲,葉晴用腦袋去頂門,眼看著額頭上都紅了一塊,門還是紋絲不動。
許是被撞疼了,葉晴調(diào)換了一個角度,用花瓶的部分去撞門。
才撞了兩下,就聽見一聲脆響。
常然趕忙上前把她拉了回來,就見牡丹花瓶的瓶身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暗紅色的液體正在往外滲。
不多時,地面上已經(jīng)多了一灘暗紅色的液體,葉晴自己見了也是不可思議。
“這瓶子怎么破了?”葉晴有些慌,滿臉的無措:“我在這個瓶子里待這么久了,這瓶子就沒出過問題,怎么今天只是撞了兩下就這樣了?”
常然看著葉晴,又看了看一旁的那個花瓶。
葉晴的話可以相信,這段時間以來,葉晴的花瓶都沒出現(xiàn)問題,不可能因為撞了兩下門就破了。
或許是這個地方不對。
常然思索片刻,說道:“葉晴,你接下來別動了,就待在這里。”
門口處芍藥花瓶的對面有一個空出來的位置,不大不小,剛好可以放下花瓶。
葉晴往那個地方一站,兩邊就對稱了。
“好?!比~晴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我就在這里不動?!?p> 葉晴說罷,又忽然抬起了頭。
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幅畫面。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再往里面去很危險,如果你們現(xiàn)在打算離開,用手在門上畫個什么就可以了,或者找血!大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