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愚人
烏黑的頭發(fā)再次襲來!
常然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把頭發(fā),舉著玻璃碎片用力一劃!
女孩頓時發(fā)出一陣凄厲地尖叫聲!
常然這才發(fā)現(xiàn),這頭發(fā)有血有肉,說是頭發(fā)還不如說是觸手。
血很快滴到地面上,常然已經(jīng)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女孩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女孩吃痛地躲到了角落里,神情恐懼地望著常然。
他大約是第一個讓她吃癟的人。
看見這番情景,常然松了一口氣,打算發(fā)動嘴炮技能說服她放過彤彤。
但就在常然準備走向她的時候,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頭頂上方。
是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
常然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這一幕可怖又滑稽。
足足有兩人高的兔子玩偶正咧著嘴對他笑著,然后張開了血盆大口!
常然趕忙躲開,目光在女孩和兔子的身上來回游移。
難不成,這兔子才是本體?
不管了,試一試。
常然折返向兔子奔去,那兔子似乎也沒見過這么上趕著送死的,張著血盆大口就朝常然撲了過去!
常然縱身一躍,舉著玻璃碎片就朝它襲去!
看著漫天紛紛揚揚的棉花,常然和兔子都沒有預料到這種結(jié)果。
方祥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常然和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大眼瞪小眼。
由于全是棉花,兔子倒下的瞬間都沒有聲音,一切都輕飄飄的。
“常然,你沒事吧?!”
方祥看著滿地的血,觸目驚心,那個女孩還蜷縮在角落里,滿臉驚恐。
忽然!
兔子的肚子動了起來!
常然一手向后伸出去,示意方祥后退,握著玻璃碎片的右手已經(jīng)橫在了胸口處,隨時準備進入狀態(tài)。
棉花涌動著,一個人頭從里面探了出來。
“感謝老天,再出不去,我得餓死了。”
那男人從棉花堆里爬了出來,常然這才看見他身上穿著的也是病號服,只不過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了,整個人也已經(jīng)是瘦得皮包骨頭了,一看就知道餓了很久。
一抬頭,他就看見常然和方祥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他揚起一個笑,朝著常然他們揮了揮手:“嗨,晚上好。違反規(guī)則可不是什么好事,不過謝謝你們救了我。”
常然暫時松了一口氣,看上去這人像是一個受害者。
“你先在一旁等等,我先解決掉這個……東西?!?p> 此時的小女孩已經(jīng)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瑟縮在角落里。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敢了!”
常然攥緊了手里的玻璃碎片,他還沒殺過人。
至少這是個人形的東西。
常然剛舉起玻璃碎片,那個男人就開了口。
“你殺不死她的?!?p> 常然一愣,回身看著他,等待她給出一個解釋。
“這個小女孩是我們執(zhí)念的化身,只要這個瘋?cè)嗽豪镞€有人想從這里離開,想逃出去,她就會一直活著,就算你現(xiàn)在殺了她,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死灰復燃?!?p> 男人說著笑了起來:“還是說……你打算先解決掉你自己?”
常然語塞,男人卻走了過來。
“東西給我?!?p> 常然照做。
就看見男人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塊布,將常然握住的地方給包了起來,然后遞了回去。
“給,殺了她?!?p> “什么?”
“沒干過這種事不是嗎?”男人笑著拍了拍常然的肩膀,“總要有第一次的,第一次之后就熟練了。別太有壓力,她又不會死。”
常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只是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個阻礙而已。
整個瘋?cè)嗽豪锏教幎际枪治铮鼈兇蠖嘞袢恕?p> 想明白了這一點,常然很快舉起手里的玻璃碎片,閉著眼睛刺向了她的心口。
一聲尖叫,小女孩化作一縷黑煙消失無蹤。
男人十分欣賞地向常然伸出了手:“我叫白卜,是105號病房的?!?p> 常然稍微緩了緩,下死手的感覺真不好受。
“常然,107號病房。”
白卜很快看向了一旁的方祥,滿面笑容:“那邊那個護士姐姐也是你的伙伴嗎?”
常然點了點頭,方祥這時也走了過來,滿臉擔憂地看著常然。
“常然,你還好嗎?”
常然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是血跡,身上還有玻璃渣子,方祥想扶他都不知道扶哪。
常然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后看向了白卜:“你被那個玩偶吞了?”
白卜毫不避諱,言語之間毫不掩飾對常然的佩服:“對,想在這里弄點能當武器的東西不容易,拿自己的身體去換一塊玻璃碎片,你也是個狠人?!?p> “你怎么知道殺不死她?”
“這個嘛……”白卜說著拿出了一副塔羅牌,“我本職是個占卜師,要來一卦嗎?”
常然看著他擺出來的牌,不由得好笑。
他是不相信這東西能算得準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也沒有多余的力氣離開這里了,索性答應了下來。
“好,怎么算?”
“你想算什么?”白卜說著在地面上坐了下來。
常然沉默了一會,也坐了下來:“算算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吧?!?p> 白卜笑得神秘,很快洗好了牌,將牌推成扇形擺在常然面前。
“隨意抽一張。”
常然沒有猶豫,從七十八張牌里隨便選了一張。
是愚人牌。
“愚人啊……背著行囊去探險的愚人,樂觀且愚蠢,天真大膽。前方的路看似很美好,但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懸崖,樂觀的愚人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p> 常然的心隨著白卜的話懸了起來,迫切地期待他給出一個答案。
白卜卻將牌仔仔細細地收了起來,面上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這就是個樂子,別當真。你看我的名字,白卜、白卜,卜了也是白卜?!?p> 隨著白卜的話音落下,早已撐到極限的常然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診療室內(nèi),方祥坐在一旁守著常然,她也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常然醒來的人。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常然點了點頭,勉強開口說了一句話:“有點想吐,幫我倒杯水吧。”
常然說著就想坐起來,但他一用力,渾身都疼。
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渾身都是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