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我們歡迎承?;貋砹??!蓖跄感Φ煤荛_心,熱情有活力,讓她看起來根本就沒有老去一樣,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
眾人打算站起身來敬酒,但是王承希卻擺了擺手,然后又示意大家坐下:“回個家而已,倒不用這么大陣仗?!?p> 楊云蘭見他這么說,便白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
這時,玲紅端上來了一盤魚,王母見狀便說道:“云蘭啊,這是你想吃的魚,多吃點哈?!?p> 楊云蘭笑了笑,道了聲謝。
姚素晴不敢動筷子,生怕有絲毫不注意就被王承希和楊云蘭痛罵一頓。
“陸侍衛(wèi),”王承希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陸子逸,但眼睛里卻充滿著敵意,“看來你最近混得還挺不錯啊?!?p> “大少爺說笑了,卑職只是履行義務?!?p> 王承希冷笑一聲,將自己的不屑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出來。
陸子逸低著頭不打算理他。
“我說,這王家人的聚會,怎么還混進來了閑雜人?”楊云蘭這個時候又暗戳戳地來了一句。
陸子逸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但他還是一句話沒說。
“誒,云蘭……”王母還試圖救救場,可楊云蘭絲毫不客氣:“在王府白吃白喝了十二年,不知花費了王府多少錢,要省下這一筆,王府早就搬進王城里住了吧?還會在這王城城外?離得再近,也不及在王城內(nèi)來得舒服。”
陸子逸的拳頭越捏越緊。
姚素晴知道陸子逸受不了楊云蘭這些話。
他又哪是在王府白吃白喝了十二年。
當初離開從小生活的霧隱閣,來王府的是他;那年碧溪石被盜,殺出一條血路的是他;當時應皇上之命上戰(zhàn)場,卻把皇上賞賜的所有東西給王府的還是他。
王府所有人都把陸子逸當成家人了吧,可王承希和楊云蘭有什么理由一直為難他。
陸子逸當然可以離開王府,他去哪里都比這里強。
姚素晴覺得,他和她太像了。
哪有人生來就是侍衛(wèi),哪有人生來就是小偷。
“王府要是除去這個開支,我想已經(jīng)足夠遷入王城了吧?!?p> “大少奶奶,我想請問?!?p> 是姚素晴。
所有人都震驚地盯著姚素晴,在一旁本來默默刨飯的王家成眼睛瞪得老大。
陸子逸皺著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姚素晴,那眼神好像是在警告她讓她不要摻和這件事了。
姚素晴無視了所有人震驚的目光,她冷冷地望著楊云蘭:“大少奶奶,如果除去你在王府的開支,我想王府不僅能遷入王城,還能在王府開間小店也說不定呢?!?p> 此話一出,陸子逸的眉頭是皺得更緊了,他在桌下悄悄推了推姚素晴,但姚素晴直接不理會他,更是繼續(xù)說道:“我在衙門辦事的時候經(jīng)常遇到大少奶奶你的案子,不是今天丟了釵子,就是明天丟了簪子,你丟的這些首飾,估計在典當鋪都能換來不少錢吧?”
“你!你!……你竟敢出此狂言?”
“實話實說罷了,大少奶奶,你下次再說話之前,可要先算好自己的賬?!?p> 楊云蘭很少被這么頂撞,姚素晴這種不怕死的行為有些刺痛了她傲慢的心,她氣得氣都喘不勻了,直接跑出了百味屋。
百味屋頓時安靜下來,尷尬的氣氛充斥著整個百味屋。
王承希冷笑著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走出了百味屋,去找楊云蘭了。
看到王承希出了百味屋,陸子逸這才惡狠狠地直接抓住了姚素晴的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
“我知道?!?p> “你……”
陸子逸抓著她手的力度小了一些。
王承希能混進王城辦事,實力定然是很強的,陸子逸知道姚素晴這一行為已經(jīng)挑釁到了王承希了。
他們兩人從來都是無人頂撞,無人敢頂撞的啊。
“唉,好了,子逸,云蘭和承希確實是有些過頭了,姚姑娘幫你說話,你也休怪她了?!蓖跄竾@了口氣,試圖救救場。
陸子逸聽王母這么一說,也稍微冷靜了些,便也不再抓著姚素晴。
姚素晴看著陸子逸眼睛中的凌厲好像少了幾分。
“……你的藥熬好了嗎?”他輕輕地說了句。
似乎是因為他的語氣太輕了,姚素晴居然覺得他有了些溫柔。
“還沒去熬?!?p> “那……”陸子逸站起身來,對著王母和大家行了個禮,“失禮了,我先帶姚姑娘去熬藥?!?p> ……
兩人坐在一個小爐子前,熱氣升騰,兩人的臉在霧氣中顯得朦朧。
陸子逸正為姚素晴熬著藥,而姚素晴就坐在他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她覺得這種氣氛很奇妙。
一雙拿劍的手,也會為了一個人而去熬藥嗎?
她怔怔地望著陸子逸,只覺得有些迷離。
陸子逸卻只是盯著爐子冒出的熱氣,不說一句話。
或許是熱氣迷了眼,又或許是太累了,姚素晴瞇了瞇眼,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最后,她閉上了眼。
陸子逸覺得肩上一沉。
他愣了愣,看著依在自己身上的姚素晴,心頭的情緒卻是那么的不定。
他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