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陳冕回到治安署側(cè)面的聯(lián)排休息室。
因為治安官們的工作性質(zhì)問題，他們總是需要長時間駐留在辦公地點，因此才特地修建了這一排單人房間。
現(xiàn)在，倒是便宜了陳冕。
房間里設(shè)施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單柜衣櫥，裝修風格素凈簡約。
即便是與前身那間狗窩相比，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過，對整整兩天兩夜只在看守所冰冷的地板上睡了半覺的他而言，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享受。
幾乎是腦袋才一沾上枕頭，陳冕就瞬間沉入深深的寧靜之中。
“咚?！?p> 水面上泛起漣漪。
等到再一次睜開眼時，陳冕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專屬的深海大廳。
天花板上依舊是浮游不定的絲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距離那明亮的海面，似乎稍微遠了一點。
“以后，我是不是都不用睡覺了？”
看著眼前這寬敞的大廳，陳冕不由陷入沉默。
經(jīng)過幾次驗證，他大致確定自己睡著或閉上眼之后，必定出現(xiàn)在這片空間之中。
相對而言，他每天的時間都要比普通人多出三分之一。
相應的，他也完全失去了休息時間。
對陳冕這種憊懶貨而言，這無疑是一記晴天霹靂。
甩甩頭，拋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正當陳冕打算今晚繼續(xù)觀看美少女直播時，他忽然注意到自己面前正浮游著四顆明亮的光點。
“這是什么？”
注意到這前所未見的現(xiàn)象，陳冕先是猶豫，而后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戳一下。
“啾?！?p> 只那輕輕的一碰，眼前浮游的光點瞬間沒入他的掌心，把陳冕嚇了一跳。
“什么鬼東西！”
正擔憂著，一段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驀的在他心中浮現(xiàn)。
模糊的背景、混亂的顏色、眼中呈現(xiàn)的一切都似乎泛著一陣陣淡黃，像是老照片周圍繚繞的一圈。
只有眼前的高大女人形象清晰。
那女人很高，約莫有兩個自己那么大，像是個巨人。
剛想到這里，陳冕忽的醒轉(zhuǎn)。
他驀然意識到，這里應該是一段來自他人幼年時期的記憶。
而這段記憶的主人大概是......
“媽媽。”
他聽見自己的身體怯怯的喊著。
“乖，我的小露西?！?p> 那高大女人臉上帶著精致到有些虛假的微笑，聲音溫柔。
她伸出手，指向街上一個發(fā)型整齊、打扮正式的中年男人，壓低聲音：“你看見他手上的戒指了嗎？”
“看到了?！迸⒈牬笱劬?，乖巧道。
“那是媽媽的東西，被那個壞叔叔搶走了?！?p> “去，露西去幫媽媽拿過來?！迸说穆曇羧崛岬?，手掌拍在她的背上，“如果我親愛的小露西沒被他發(fā)現(xiàn)，媽媽晚上給你做炸魚干?！?p> “炸魚干...”
年幼的小女孩含著手指，那雙比平常人要大出一圈，比例明顯畸形的大眼睛里閃動著奕奕的光華。
那是她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所以她一直惦記著，而媽媽也一直這么說。
不過，她也只吃過一次。
在這種巨大的誘惑驅(qū)使下，她理所應當?shù)呐芰诉^去，小心翼翼的擠在人群里，試著將那枚戒指掏下來。
只可惜，她的動作也理所應當?shù)谋荒莻€男人發(fā)現(xiàn)了。
她挨了一頓毒打。
自始至終，陳冕都默默的看著，看那女人在遠處低聲怒罵，看那女孩在男人腳下哭號翻滾。
這只是一段記憶，他也只是這里的觀眾，什么都改變不了。
直到這一段記憶播放完畢，那泛黃的、有些虛假的世界這才好像一個脆弱的泡沫，‘啵’的一下破碎掉。
在看過了這一整段記憶過后，一種無可名狀的信息出現(xiàn)在陳冕腦中。
他這時便意識到。
哦，這大概就是那位開顱手·露西的‘靈質(zhì)’了吧？
“是因為我參與了boss戰(zhàn)，所以分了我一部分獎勵？”陳冕嘀咕著，又回憶起剛剛看到的那段記憶。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為什么路寶寶說，她也不知道靈質(zhì)具體是什么。
在剛剛的那段‘記憶’里，一切與時間、背景、思考有關(guān)的信息都被下意識的淡化了。
最突出、也最鮮明的，只有記憶里那位媽媽的‘溫柔’，那個叔叔的‘兇惡’，以及自己對炸魚干的‘貪婪’和被揍時的‘痛苦’。
那過于鮮明的情緒，甚至讓陳冕有那么一瞬，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直到他逐漸以觀眾的視角旁觀，這才從那第一人稱的沉浸體驗中解脫出來。
靈質(zhì)是信息、是感受、是欲望。
同時，它又什么都不是。
當陳冕逐漸明白了這一切之后，他才忽的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膨脹’感。
“咦？”
那是一種過剩的感覺。
他本能的感覺，自己需要想辦法消耗掉。
“深海，把靈質(zhì)也數(shù)據(jù)化！”
伴著陳冕的強烈意愿，他腳下的地面以十分細微的幅度緩緩震顫。
只不一會兒的功夫，之前那排信息欄最底下，就又多了一項數(shù)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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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之霧】：2.5%
【深海能力】：音域直感（S）0/0、野獸之軀（E）0/2
【靈質(zh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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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再次出現(xiàn)變化的信息面板，陳冕忽然有種自己正在設(shè)置系統(tǒng)的時空錯亂感。
但是緊跟著，他就注意到了面板上出現(xiàn)的一些細節(jié)變化。
“這個零杠零，和零杠二是什么意思？能力升級？”陳冕擰起眉頭。
他沒聽寶寶姐說過這回事?。?p> 看看這兩項數(shù)字，又看看靈質(zhì)后面的點數(shù)，沉默半晌，陳冕心中理所當然的生出一種想要加個點的沖動。
只不過，他又硬生生忍住了。
“這可是個瘋批世界。”
“要是隨便加點，鬼知道會給我加出來個什么東西。”
他陳某人可茍得很。
只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新東西，總不能就這么放著。
于是，陳冕的目光漸漸挪移。
落到了自己的指尖上。
他英俊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資本家叔叔的溫和笑容：
“這種時候，就該你出場了！”
“工具人小姐~”
指尖微微扯動，整個人就在命運之線的牽引中，飛速沒入伊奈小姐的世界之中。
等到意識再次重組時，陳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作為一個正經(jīng)修女，執(zhí)行教務對伊奈小姐而言僅僅是附帶任務。
在平常時候，她仍舊要嚴格遵守教會戒律，每天在規(guī)定的時間上床睡覺，以便早起完成早課。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夜一點過半，正是伊奈平日里睡得最沉的時間。
陳冕則像一位英俊的怪叔叔，安靜的立在少女床邊，意識引導著靈質(zhì)出現(xiàn)在外界。
很快，三顆光點幽幽浮現(xiàn)。
正準備伸出祿山之爪，陳冕又忽然停下，稍微有點心疼。
又收回去一顆。
而后，就見他伸出手，將那兩顆靈質(zhì)慢慢的按入沉睡的少女體內(nèi)。
“嗡?！?p> 微光乍現(xiàn)。
正處在沉睡之中的少女驀的兩腿一蹬，把薄薄的被子踹得飛起。全身一震，體表泛起大片的通紅，半空蒸騰起繚繞水霧。
少女翻轉(zhuǎn)身體，雙腿夾住被子，呼吸也跟著變得無比急促，口中止不住發(fā)出一陣陣細微的輕哼聲。
“唔、唔姆......”
陳冕眼中頓時精光一閃。
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