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佳兒佳婦，老幫主大包大攬的說道：“你們放心的回去就是，只是路上的安全不能大意？行之此去，定要去黃爺墓前拜祭一番救命之恩，如今又添了翁婿之情，縣主有你護(hù)著，讓黃爺泉下放下心來?！?p> 陳世元起身鄭重地稱是，冷不丁地提起爹爹，黃蓁紅了眼圈，竭力見酸澀咽了進(jìn)去，可是已經(jīng)憋紅了眼睛。
老幫主見了嘆了口氣，就打發(fā)他們夫妻回去。
才出了門便見李嬤嬤心急如焚地等在門口，黃蓁晃作不覺地與李嬤嬤道了別，才隨著陳世元出來，而陳世元方才見黃蓁傷情，自是心神都在黃蓁身上，沒發(fā)覺李嬤嬤的異常？
黃蓁感嘆怕是老幫主又有一場氣生？可是偏偏自己不能插手？兩人一路回去灼華院，說了一會話才躺下要休息？
紅瘦便在外面急切的叩門喊道：“幫主，夫人，外面不知為什么鬧了起來？要不要奴婢出去看看？”
陳世元按住黃蓁說道：“你莫要管，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再說？”
黃蓁想想不放心穿上鞋也來到了花廳，見陳世元出去了，紅瘦才進(jìn)來說道：“招娣聽到動靜出去看，見是大奶奶一路哭喊著奔虎嘯堂去了？”
“這個毒婦？”黃蓁氣憤地罵了句。
想起云清子要老幫主好好休養(yǎng)的話？擔(dān)心老幫主氣壞了身子，便領(lǐng)著招娣幾人去了虎嘯堂，莆一進(jìn)院子，就見下人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出來，門口只有陳普在守著。
下人不敢阻止黃蓁？黃蓁吩咐招娣等人不必跟進(jìn)來，陳普見到黃蓁遠(yuǎn)遠(yuǎn)地抬手作揖，并沒有出聲？
黃蓁急切地說道：“陳叔，我擔(dān)心父親身體過來看看，大嫂鬧什么呢？”
陳普見動靜鬧得這樣大，想來也還是瞞不住黃蓁？便說道：“老幫主得知蘭姐燙傷了沒請大夫，就讓人將蘭姐接到虎嘯堂來養(yǎng)著，想請道長為蘭姐診治一番？
誰知那個蠢婦？說到這里略覺不妥？便有些尷尬的住了口。”
怕陳普覺得不自在？黃蓁不客氣的說道：“陳叔說的不錯？不僅蠢還毒？這樣的人簡直枉為人母？”
陳普一腔子郁氣終于得了發(fā)泄的地方，說道：“夫人不知這蠢婦的脾性？但凡有氣都出在大姑娘身上？如今老幫主看不過去了？她又來鬧？”
“莫不是長嫂以為，父親要奪了蘭姐來養(yǎng)？”
陳普氣憤地點點頭，說道：“大奶奶口不擇言地觸怒了老幫主，老幫主如今要大爺休妻呢？兩個小少爺都跪在里面求情，大爺也逆著老幫主來。”
黃蓁聽了怒氣上涌，這陳世沂什么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付氏多鐘情呢？房里的通房丫頭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這回老父親不忍他的女兒受虐，而被他妻子頂撞，他到充起情圣來？一對豺狼虎豹夫妻，這是打著要主意要給老幫主添堵??？
黃蓁將門扯開一道縫子，探頭看進(jìn)去見陳世沂和付氏跪在地上，付氏嗚嗚地哭鬧著，陳世元在一旁勸著老幫主息怒。
老幫主推開陳世元說道：“你們這樣一場場的鬧下來，無非是想給我添堵？如今我也與你們挑明了，出族或是搬出去，不管你們夫妻如何選？蘭姐都得留下養(yǎng)在我膝下。
日后蘭姐的終身大事自有我或是他叔叔做主，你們夫妻蛇蝎心性，根本不配為人父母？想好了給句話出來，不然我請族里長輩來？索性將你們這些年做的孽說出去，再讓你們出族。
選吧，我耐心有限?！?p> 聽了老幫主擲地有聲的決定，這回付氏估計是真的怕了，嚎啕大哭起來。
老幫主大喊一聲：“老陳”？
陳普一凜忙應(yīng)了聲：“屬下在”
黃蓁跟著門簾子，聽著老幫主在大聲吩咐著陳普。
“派人請族老連夜過來，無論是分家還是出族，老夫今夜就要交割明白，趁著我還有這口氣將這件事撕擄明白，不能讓行之夫妻背下容不得兄嫂的罪名？”
陳普應(yīng)下了聲，忙指派人駕車去請族老過來。
陳世沂終于知道害怕起來，跟老幫主認(rèn)起錯來，還說同意搬出去過，只求爹爹給兒子留個臉面？您不看我們也要給倆哥留些面子？不然日后出去怎么見人呢？”
老幫主蒼涼的一笑，說道：“所以這許多年來，你們夫妻才會仗著有子嗣才無所忌憚？戕害兄弟，謀算兄弟子嗣，給縣主下藥，以次充好偷盜家里財物，聯(lián)合外人謀奪幫主之位？這樁樁件件哪樣不令人發(fā)指？
我這里證據(jù)確鑿，我隱忍不發(fā)你以為陳家傳承非你不行？不？老夫是怕有人將污水潑到行之身上，如今你竟允許這毒婦作踐起自己骨肉來？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見你的心腸也都是黑的？”
老幫主一席話，揭開了長房夫妻最后一層遮羞布。
陳世沂這回終于慌了，懇求道：“兒子答應(yīng)您休妻，都是這毒婦惹出來的？說著狠狠地打了付氏一巴掌，猶不解恨？還起身踢打起付氏來?！?p> 被陳世元看不過去擋住了？屋子里孩子的哭聲，付氏的哀嚎聲。
黃蓁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要推門進(jìn)去，就聽到老幫主呵斥道：“你們是想體面的搬出去，還是我叫人將你們?nèi)映鋈?，不過之前分給你們長房的東西，我是要收回來的?！?p> 老幫主一番話終于掐住了陳世沂夫妻的七寸？屋內(nèi)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長房夫妻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黃蓁都覺得匪夷所思？這夫妻倆怎會這樣不要臉面？
陳普也瞧著不像話？也知道老幫主不想黃蓁摻和進(jìn)來，便隱晦地說道：“夫人，蘭姐在后院由丫頭們陪著？”
聞音知雅意，黃蓁明白了陳普的好意，便說道：“我去陪著蘭姐，幫主要是找我，您就說我去了后院?！?p> 見陳普點頭，黃蓁便揮手叫過招娣幾人，打發(fā)承影回去告訴阿婆一聲，便收拾了心情，領(lǐng)著招娣和七星奔后院去?！?p> 門口的兩個女使見了黃蓁過來，忙俯身見禮。
“蘭姐現(xiàn)在怎么樣？你們怎么不進(jìn)去？”
門口的女使說道：“姑娘不許奴婢等人進(jìn)去？跟著姑娘的小豆子在里面?！?p> 想來是一身狼狽不想見人？
黃蓁讓七星和招娣也等候在外面，自己輕輕推門進(jìn)去，見蘭姐坐在榻上，溫聲招呼道：“蘭姐，祖父不放心蘭姐一人在此？讓嬸嬸進(jìn)來陪著蘭姐說說話，嬸嬸進(jìn)來了?！?p> 蘭姐紅著眼睛呆呆地盯著燭火？見黃蓁進(jìn)來便垂下了眼睛。受傷的右手被包裹著，桌子上的吃食一口未動？小豆子也紅著眼睛向黃蓁見禮。
黃蓁細(xì)細(xì)打量一番，見主仆二人皆是形容狼狽，想來是經(jīng)過好一番的撕扯？不由地憐惜更甚？暗罵付氏狠下心來磋磨骨肉，便對門外說打水進(jìn)來。
又問小豆子道：“姑娘的換洗衣服可帶來了？小豆子搖頭說沒有？
黃蓁又喊了七星進(jìn)來豐富道：“你領(lǐng)著小豆子去前院，找李嬤嬤借幾個人手，去長房把蘭姐的箱籠搬過來，有人擋著不必客氣？就說是父親的意思？”
七星遲疑地喊了聲夫人，是不贊成自己參與長房的紛爭吧？
黃蓁領(lǐng)了七星的好意，如今長房和自己勢同水火，自己在攙合進(jìn)去不好？可是老幫主不惜以出族相威脅？就是為了留下蘭姐，自己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見黃蓁主意已定，七星便領(lǐng)著小豆子去出去了，招娣領(lǐng)著人打水進(jìn)來，黃蓁便沾濕了帕子，說道：“嬸嬸給蘭姐把臉搽干凈了，一會祖父要是過來看你，見你整齊了也放心不是？”
蘭姐聽了抬起了頭，看著黃蓁溫柔地拿著帕子為自己搽拭，這樣的場景記憶里沒有？娘親只對兩個哥哥做過，而自己只是娘親嘴里的賠錢貨？
平日里祖父的賞賜，年節(jié)時的壓歲錢都被母親收起來放著，說幫自己收著，可是嬸嬸給的荷包在二哥那里，自己不過是問了一句？就被娘親叱罵不知友愛兄長？
黃蓁見蘭姐的眼淚越搽越多，知道是心里壓的狠了需要發(fā)泄，便憐惜地傾身抱住她，拍著她說道：“心里不痛快，哭出來就好了?！?p> 蘭姐聽了哇地一聲哭出來，小小的女童伏在黃蓁懷里，哭的聲嘶力竭，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無助。
黃蓁胸前的衣服很快就濡濕一片，鼻子一酸也跟著落了淚。近一盞茶的功夫，蘭姐才止住了哭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黃蓁的衣服？
黃蓁一笑說道：“哭出來心里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蘭姐抿著嘴點點頭不語？七星和小豆子領(lǐng)著人進(jìn)來，整整三個箱籠放在地上，七星憤憤地說道：“大姑娘的衣服都在這里了？”
黃蓁似乎沒覺得意外，讓小豆子找出蘭姐的換洗衣服，親自陪著蘭姐去了浴室?guī)退丛?，又喊了七星幫忙?p> 見蘭姐有些不好意思？黃蓁便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有什么呢？嬸嬸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娘親便已經(jīng)過世了，都是阿婆和雀兒陪我洗澡?！?p> “嬸嬸的娘親為何會過世？阿婆和雀兒又是誰？蘭姐好奇地問道？”
愿意說話就好，黃蓁一邊給她脫去衣服，一邊回答蘭姐的話：“嬸嬸五歲的時候，娘親為了生弟弟就血崩過世了，又想到她不明白血崩是什么？便解釋道是很不好的病癥？
“至于阿婆和雀兒是陪我長大的人，阿婆如今在我院子里當(dāng)差，阿婆擅長廚藝，凡是經(jīng)過阿婆手里的食物，都有不一樣的味道？說到這里便聽到蘭姐肚子里一陣轟鳴？
便點著她的鼻子說蘭姐是不是餓了？蘭姐臉色緋紅地點頭。”
黃蓁扶著她坐進(jìn)浴盆里，將她受傷的手放在外邊，讓七星出去傳話，讓廚房給蘭姐準(zhǔn)備吃的。
又接著說雀兒是我身邊的丫鬟，如今已經(jīng)嫁人了，如今為我管著鋪子里的生意，前幾日還來信說想我了，你日后會見到她的?！?p> 蘭姐就在黃蓁的娓娓細(xì)語中，明顯的放松下來。
洗漱過后換好了衣服，黃蓁又陪著她吃了些東西，時辰晚了也不敢讓她吃多？怕夜里積了食，吃飽了肚子蘭姐，臉上才有了笑模樣。
《，，》
招娣進(jìn)來在黃蓁耳邊說道：“族老們都來了，黃蓁聽了點頭，小聲囑咐招娣不要再去打探前院的消息？免得老幫主知道不悅？看著時辰晚了，便安排蘭姐躺下?！?p> 自己坐在床邊陪著，見她睡熟了才起身做到對面的榻上靠著，等著陳世元來找自己，招娣拿了枕頭過來，讓黃蓁躺著等，黃蓁依言躺下，一會功夫便睡了過去。
招娣拿了扇子坐在跟前，為黃蓁打起扇子來，陳世元找過來時見一盞昏黃的燈光下，一大一小相對而眠，見黃蓁睡得香甜，想也是這幾日執(zhí)掌中饋累到了。
上前喊醒起黃蓁來，黃蓁醒來見陳世元坐在身邊，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好一會才想起這里是虎嘯堂？問什么時辰了？
“方才過了亥時，你起來緩緩剩我們回去，又讓招娣倒了一杯溫水來，遞給黃蓁讓她喝下。”
?。ù苏峦杲Y(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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