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香烤脆脆腸

　　陳涯在前面走，柳如煙很乖巧地跟在后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剛才她也是跟在那個中年男人身后走，不過沒有這般乖巧，而且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表現(xiàn)得像做錯事一樣。

　　但從陳涯背影給她的壓力，她覺得，還是放乖一點比較好。

　　陳涯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似笑非笑地說：

　　“挺能的是吧？一天不見，都學(xué)會去夜場打工了是吧？”

　　“還沒學(xué)呢。”柳如煙揚起臉看著他。

　　“呵?！?p>　　陳涯笑了，只不過好像是氣笑的。

　　他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柳如煙雙手放在裙間緊緊跟上。

　　“夜場是什么??？”

　　“屠宰場?！标愌恼f。

　　“?。俊绷鐭煱l(fā)出小貓被踩到尾巴的聲音。

　　“把你們騙過去……哼哼，你猜會怎樣?！?p>　　柳如煙捂住嘴巴，她有點想吐。

　　“好過分，為什么這么過分。”

　　她抓住陳涯的胳膊，眼睛里有淚水涌出來：“不能讓他們這么害人了。”

　　陳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你拉著我干嘛？我單槍匹馬的過去，豈不是送死？”

　　柳如煙的手稍微松了一點，隨后又堅定道：“至少去幫忙報警吧！”

　　陳涯兩只手抓住她的臉頰肉，就像她平時抓住三味線的腮肉一樣，揉圓搓扁用手盤了幾個來回，一邊說：

　　“你還真是說什么就信什么?。磕氵@個鑒別能力，基本上告別社會生活了！”

　　柳如煙這才意識到什么，嘴巴被他捏成魚唇形，發(fā)出奇怪的聲音：“你騙我？”

　　“誰讓你太好騙了？”

　　柳如煙懵懵懂懂的，等回到小區(qū)門口，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個大當(dāng)，并開始認(rèn)真考慮要不要生氣。

　　看到那家熟悉的24小時便利店，陳涯意識到了什么，回頭問：

　　“餓不餓？”

　　“好餓好餓?！绷鐭熣f。

　　“餓你剛才怎么不說？”

　　柳如煙吸了一口氣，把小肚子鼓起來，摸著說：“我試著這樣忍耐?！?p>　　陳涯看了一眼：“別鼓了，你鼓著讓我很有一拳捶上去的欲望?！?p>　　柳如煙迅速把肚子收了起來，臉卻鼓了起來：

　　“你沒有愛心。”

　　“再說我沒有愛心，就不請你吃飯了?！?p>　　兩人進了便利店，柳如煙和白天的時候幫助她的那個店員撞了個對眼。

　　“歡迎光……臨?！?p>　　陳涯徑直走過：“你想吃什么？”

　　柳如煙偷偷用眼神跟那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泡面?！?p>　　陳涯回頭看了她一眼：“泡面就夠了？”

　　柳如煙想了想，說：“還想吃香烤脆脆腸?！?p>　　“以你的閱歷，確實也就只能點出這么幾個東西了?！?p>　　柳如煙很不服氣，但陳涯幫她泡好面之后，她又覺得對方人很好。

　　倒是那個店員站在那里，看上去很失落的樣子。

　　她吃東西的時候，陳涯抱著雙臂，用審問的語氣說：“你打定主意不回去了是吧？”

　　“嗯?！绷鐭燑c頭。

　　“死外面都不回去？”

　　“總有辦法的?！绷鐭熖痤^，“我已經(jīng)計劃好了?！?p>　　“說說你的計劃?！标愌哪樕蠏熘I刺的笑容，但因為比較帥，容易讓人看入迷。

　　“晚上可以睡在網(wǎng)吧。”柳如煙掰著手指，“白天當(dāng)網(wǎng)管，我知道網(wǎng)管可以有免費的泡面吃?！?p>　　“嗯……嗯……”陳涯點著頭，聽她講。

　　最后，他瞇著的眼睛睜開：“說完了？”

　　“目前就這些?！?p>　　“我的評價是，活不過3天?！标愌恼f，“除非你身體是鐵打的?！?p>　　柳如煙不服氣，但她沒辦法反駁。

　　他又說：“這種程度的計劃，還不如找在便利店遇到的小哥哥幫忙?！?p>　　她的臉一紅，想起了白天的事，小聲說：“你怎么知道？”

　　陳涯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跟蹤我？”柳如煙又問，心中浮現(xiàn)怪異的感覺。

　　“我猜的?！?p>　　柳如煙說：“你怕我出事，所以一直跟蹤我，對吧？”

　　“呵呵?！?p>　　陳涯打著哈哈，柳如煙斜眼滿臉狐疑看著他。

　　她現(xiàn)在有點了解陳涯了。

　　對方三句話里夾著兩句開玩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不過他越是這樣含糊其辭，也越有可能是真的。

　　“我說對了，對不對？”柳如煙盯著他。

　　“對什么對？吃你的?！?p>　　柳如煙低頭吃面。

　　不知道為什么，被跟蹤了，她一點都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心頭甜絲絲的。

　　香烤脆脆腸，居然是甜的。

　　“你今天還去我那兒睡吧。”陳涯說。

　　……

　　第二次到陳涯家，柳如煙竟有些忐忑。

　　和昨天不同。昨天自己是睡著了被抱過來的。

　　今天是自己跟著過來的。

　　也就是說，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跟著陌生男子去他家里。

　　想到昨天自己被他抱回家，柳如煙又感覺臉上發(fā)燙。

　　進屋后，陳涯伸了個懶腰，說：“今天你睡沙發(fā)。昨天睡了一晚上沙發(fā)，可把我腰給酸的?！?p>　　“嗯?！?p>　　陳涯盯著她的臉：“讓你睡沙發(fā)，你會不會不滿意？”

　　“不會啊，”柳如煙天真搖頭，“從來沒睡過，感覺很舒服的樣子。”

　　她坐在沙發(fā)上，用力壓了壓，十分柔軟。

　　陳涯把被子和床單一股腦扔在她旁邊，說：“然后，去給我把你扔在我房間的襪子給洗了?！?p>　　“啊！”柳如煙捂住嘴，紅著臉跑到他房間，把自己丟下來的白絲連褲襪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

　　“你就這么扔了？”陳涯詫異地看著她。

　　“這東西不就是穿一次就扔嗎？”柳如煙歪頭。

　　“啊這……好吧?！标愌挠杂种?，“反正裸腿也挺好看?！?p>　　柳如煙緊張地收了收裙子。

　　陳涯回屋了，她開始脫衣服。

　　她還從來沒有過把同一套衣服穿兩天，更別提內(nèi)衣物了。

　　現(xiàn)在內(nèi)褲穿在身上，她都感覺癢癢的，恨不得扔掉。

　　陳涯出門，手里拿著一套睡衣：“你先穿我這套舊的吧……”

　　話沒說完，就跟剛剛把衣服脫下來，半裸的柳如煙眼神相交。

　　陳涯把睡衣扔到了她身上：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故意想看。再說昨天都看過了?！?p>　　柳如煙把搭在臉上的褲子扯下來，看著他離開的地方，腮幫子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