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新政府
同一時刻,該市市政府大樓內(nèi)外各個部門混亂忙碌,各種機(jī)器、資料被裝箱搬上汽車運走。撤離的國民黨中央軍軍官與政府要員們都十分沮喪,執(zhí)勤衛(wèi)兵被新來的士兵接替,后來者最大特點是每人腰間都掛著一柄大刀。
大風(fēng)突起,所有能飄起來的東西都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給本就人心惶惶的場面添上了更加前途未卜的作料。
適時,日軍在與南京鑒定協(xié)議成功滲透到華北后,以軍事力量為后盾,在經(jīng)濟(jì)上加緊掠奪,在政治上制造分裂,從而策動華北五省自治,意圖制造第二個滿洲國,并且毫不掩飾其狼子野心,很快找到新借口,步步緊逼。
南京在內(nèi)憂外患下,只得妥協(xié),簽署了另一份屈辱條約,其主要內(nèi)容為:取消國民黨在華北的所有黨部、撤退中央軍等等。至此,南京在形式上放棄華北,由中日雙方共同推選的軍閥出身的71軍楊少德接管!
71軍的組成非常凄慘。他們是當(dāng)年軍閥混戰(zhàn)時的殘部,各派各系,各門各部,老少中青猶如一鍋大雜燴,直到被正規(guī)軍收編后才有了番號。他們沒錢沒地盤,窮困潦倒,不管到哪兒都寄人籬下,士兵們別說軍裝就是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破破爛爛的跟要飯的差不多,被友軍當(dāng)成流匪的次數(shù)十個手指頭外加十個腳指頭也算不過來。就這他們還在軍長楊少德的帶領(lǐng)下于兩年前跟日軍好好的干了一架。
那時候日軍突襲邊關(guān)要塞,71軍在跟他們的對抗中,自知武器裝備一天一地,必須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出其不意才有機(jī)會活下來??伤麄儗嵲谔F了,怎么才能出其不意呢?土辦法,人手一把大刀,或耗光日軍火力或小股突襲,從肉搏玩命中硬拼。結(jié)果,冷兵器在近身搏斗中充分發(fā)揮力量,盡管傷亡慘重,可還是讓他們贏了,且一戰(zhàn)成名,從此“大刀軍”成了71軍的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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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大樓已經(jīng)全部由衣裝一新的71軍官兵接管。
在親衛(wèi)隊的保護(hù)下,坐著輪椅的顧問曹介民陪著匪氣十足的軍長楊少德走向大樓,后面跟著數(shù)名高級軍官。
他們倆的年紀(jì)都在45歲上下,跟楊少德粗放肥胖的身材不同,曹介民瘦消鋒利的氣質(zhì)被一副眼鏡遮擋,竟然透出一種別樣的儒雅,他雙腿殘疾,但輪椅上瘦長的上半身即便是坐著也是松柏般的筆直,從骨子里就昭示出他曾經(jīng)身為一名軍人的硬氣。
“他奶奶的,老曹,好多孫子都說咱71軍是暴發(fā)戶,我這軍長實際上就是雜牌軍的頭,最擅長趁火打劫,那我還就告訴他,老子就是了怎么著,你們現(xiàn)在還不如我呢!”
楊少德玩弄著兩粒色子故意大聲的說著。
他后面這幾句話是故意說給正在撤離的中央軍聽的。
中央軍都是老蔣的嫡系部隊。
他們聽了這話都很氣惱,其中就有人要發(fā)火被身邊的人勸阻,拉拉扯扯的上車走了。
曹介民則關(guān)注著其他事,說:“老楊,你這玩笑可開大了,子杰被你弄哪兒去了?”
楊少德哈哈大笑,問眾軍官:“你們覺著方子杰現(xiàn)在穿上衣服了嗎?”
眾軍官都呵呵的笑出來,其中的劉秘書看表:“這都快兩小時了,按他吹的應(yīng)該穿上了,要不然全身上下連根線都沒有,光溜溜的,哈哈……”
曹介民看著他們壞笑,很無奈:“我說老楊,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場賭你也下了注,子杰什么人性你可能還不清楚,我就沒見他有收不回來的賭帳?!?p> 楊少德不以為然,哈哈笑著:“問題是他贏得了嗎?劉秘書,廣場那邊怎么還沒信兒?不是說離這兒不遠(yuǎn)……”
不等劉秘書回答,就見另一名軍官領(lǐng)著身穿日軍軍裝的柴田信一走來。
柴田信一約莫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不算典型的日本人長相,國字臉很是方正,不拘言笑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很是板正,人畜不得靠近。
他行禮,中國話很好的說:“您好,楊軍長,哦,對不起,從今天開始應(yīng)該改稱您為楊市長。我是關(guān)東軍駐華北屯軍情報部部長柴田信一,首先,我代表土肥圓機(jī)關(guān)總長向您入駐華北重要城市道賀,其次,您差人回贈給我國天皇的禮物——乾隆夜明珠正在送往本國大使館的路上,我奉命前來請您共同見證這象征雙方友誼的重要時刻!”
楊少德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收斂笑容,聽完對方的話,眼中更是閃過毫不掩飾的戾氣,但終歸在曹介民的阻攔下沒有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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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租界,方子杰開車駛出街角,盯梢的幾個71軍士兵好不容易從不同方向找過來,但都是出其不意,只能望車興嘆,苦惱不堪。
“得,徹底跟丟了?!?p> “這回去可怎么跟司令交代?!”
“照實說,方子杰太神了,就是再加一個排的兄弟也未必看得??!”
方子杰開車行駛在大街上,周邊景物讓他懷念,卻絕不停步。
電話撥通的聲音,幾聲響過之后,傳來對方一口純正法語的聲音:“您好,這里是法國巴黎酒店?!?p> 方子杰也同樣用法語說:“你好,請幫我轉(zhuǎn)客房經(jīng)理?!?p> 電話里的人禮貌的回答:“我就是?!?p> 方子杰:“你好,我是本市新任市長楊少德軍長的私人秘書!”
電話里的人反映了一下,依然用法語說:“哦,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楊市長?”
方子杰:“楊市長的一位朋友希望住到你們酒店,最好是頂層套房?!?p> 電話里的人保持著不卑不亢的說:“非常榮幸,我保證屆時一切順利!”
方子杰:“那就好,這位朋友叫杰克方,他入住期間的所有費用由楊市長所屬的市政府親自負(fù)責(zé),最后一并結(jié)算。”
電話里的人:“沒問題,杰克方先生肯定會有一個愉快的入住經(jīng)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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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法國巴黎酒店門口,方子杰停車。
門童幫著開車門,殷勤的用中文問候:“您好,先生,這里是法國巴黎酒店?!?p> 鼻子高挺的客房經(jīng)理如同電話里的聲音一樣,恭敬有禮的領(lǐng)著方子杰上電梯,進(jìn)入頂層套房并詳細(xì)介紹:“……頂層套房是我們酒店的自豪,不管您需要什么,應(yīng)有盡有,非常方便。這邊是露臺,可以俯視臨近的英租界和日租界?!?p> 方子杰從對方手里接過房間鑰匙:“謝謝!”
客房經(jīng)理:“方先生……”
方子杰不等他說下去,就插話說:“叫我杰克!”笑容可掬的看他胸前名牌,親切的稱呼:“托尼!”
客房經(jīng)理露出笑容:“好的,杰克先生,你沒帶行李?”
方子杰:“還在路上?!?p> 客房經(jīng)理善解人意,服務(wù)到位,立刻說:“那我讓禮賓部為您準(zhǔn)備個私人購物吧!”
方子杰:“太好了,謝謝你托尼!”
客房經(jīng)理:“樂意效勞!“禮貌的離開。
方子杰環(huán)視套房,笑容滿面,開心的推開拉門走上露臺,遙看所有景致,最后將目光鎖定在右手邊飄著日本國旗的日租界。
方子杰:“乾隆夜明珠——在那兒?。?!”
?。ū竟?jié)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