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太妙了,不愧是我
不是,你這么年輕你憑什么?。??
就憑你相貌不錯,一戰(zhàn)便可得這些軍士崇拜?
程昱也是軍政兩項皆明之人,這一番話當然明白其中含義。
虎豹騎之中,補滿一千人何等概念?
等等,補滿?
就是說他本來就有幾百人為宿衛(wèi)了?
這是什么寵信!
主公好像很欣賞他啊,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帶不了虎豹騎。
程昱眉頭一皺,頓時懂了。
兗州謀士多庸才!還看不起這年輕人。
他眼光很長遠!
荀氏三人為入幕之賓,其中荀彧和荀攸都已經(jīng)占據(jù)了極其重要的位置。
若是荀瀟這么年輕再立功勛,便真的成了曹氏麾下第一大族,日后容易產(chǎn)生黨羽,或者說讓主公過于依賴。
一旦如此,日后遲早是要削弱荀氏勢力。
因此會遭受打擊。
這荀瀟分明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是以才會逐級擢升,不愿平步青云。
主公為了補償,就以暗中宿衛(wèi)擴張為賞賜。
這么想,那就全明白了……
這一千人,便是荀瀟卸任的補償,明降暗升啊……
耐人尋味。
程昱在一旁默默思索,同時也打破了一個士族該有的氣度,稍稍傾斜上身想再多偷聽一點。
可惜,曹純笑著拍了拍荀瀟的肩膀,“差不多就這樣了,晚上等你。”
“好,子和先去。”
荀瀟展顏一笑,淡然點頭。
兩人馬上轉頭看向了程昱,曹純一愣,笑容頓收,道:“先生何故這般前傾站著?”
“我,我腰身疼痛?!?p> “哦,注意休息?!?p> 曹純抱了抱拳,“我先回軍營了?!?p> “將軍走好……”
程昱老臉一紅,趕忙躬身行禮。
等他走后,程昱的笑容越發(fā)的謙和,做了個“請”的手勢,“正如方才所言,在下于軍營之中,早就聽說了文伯的事跡?!?p> “稱一句少年英豪不為過,風流倜儻,瀟灑論斷,敢橫擊千里,令人敬佩?!?p> “能接任文伯之職,在下夙夜興嘆,不知如何能服眾,現(xiàn)在想來,難以望君項背,汗顏吶……唉……”
嗯???
荀瀟和典韋偷偷對視了一眼。
這小老頭……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
正堂內(nèi),曹操看兩人進來,當即笑了起來,對荀瀟招手道:“來得正好?!?p> “文伯,天子送來了詔書,任命我為兗州牧,兼領豫州牧?!?p> “我欲上表求封,你想要個什么官位?”
曹操樂呵呵的笑著,現(xiàn)如今長安天子身邊之人,都是不足為懼。
兗州強盛,盛在民心穩(wěn)固,屯田興亡,商道逐步復蘇,兵馬也好招募,曹操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他們不敢不聽,曹操上表要請封官位,也只是求一個漢廷正名。
名正則言順。
荀瀟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在下才疏學淺,還是暫且做好份內(nèi)之事?!?p> “好,好好……”
曹操笑了笑,然后看向了程昱,“仲徳,年關之后,領兵馬至濟北附近,先行準備糧草輜重?!?p> 冬日行軍嗎?年關之后……好歹還是讓將士們在家中度過了一個年關。
倒是也不錯。
“喏?!?p> “嗯,你先去吧?!?p> “我……”程昱抬起頭來,下意識的看了看荀瀟。
怎么他就可以。
我也想一起……
剛來,就傳一個命令就走了,荀瀟卻好似有說不完的話,而且人家明顯不想立功太多!
“好,在下先行整軍?!?p> 程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不多時,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曹操為荀瀟擴軍至千人的話。
將軍為典韋。
聽從荀瀟調遣,負責訓練死士宿衛(wèi),護兗州刺史部各大重要人物的妻小安危。
如此一來,荀瀟明面上是治中從事,可暗地里……比很多曹氏宗親的將軍都要高了。
也是一號厲害人物,還好我昨夜及時收住了嘴,這一千宿衛(wèi),以后就算沒有功勞,也有逐年累月起來的苦勞。
而我,若是要迎頭趕上這荀氏之人,應當不算太難。
“總不能,我兗州內(nèi)部還能出事吧?呵呵,可笑……立功之事當是我多?!?p> 程昱苦笑搖頭的想道,兗州如今安寧到這個境地,怎么可能會有內(nèi)亂。
……
此時,陳留郡中。
張邈府邸之內(nèi),已再次收到了陳宮的密信。
兗州境內(nèi)如今大軍在握,不斷積蓄兵馬,各地太守唯有守軍千余,乃是鄉(xiāng)勇組成,其余都在曹孟德手中。
想要造反,難上加難。
是以,信中陳宮所言之計,乃是等待時機。
曹操圖徐州之心,逐漸為人所知,徐州陶謙年邁,卻還有所手段,可以安定當?shù)厥孔灏傩?,募兵得以壯大,又可囤積糧草待機遇。
此時,張邈的弟弟張超在對面跪坐,壓低了身子湊近而來,目光期待,道:“怎么說?”
張邈瞇著眼,想了很久。
將書信忽然扣住,深深嘆息。
“依舊要等待時機?!?p> “就怕瞞不住了!我等以陳留御敵為由,募兵三千余人,如今日夜操練,只告知兩千余,若是被人察覺……”
張邈:“……”
“不怕,”他沉默片刻,何嘗不是心中忐忑,一旦被發(fā)覺,估計立即就會被攻下,到時候自己全家都跑不了。
唯有……等曹操不在的時候。
“他的虎豹騎,虎賁,以及曹仁、曹洪所率的兵馬不能在境內(nèi),明年開春,曹操必定會去攻徐州?!?p> “畢竟,他已查探多次,想攻徐州。”
“但徐州,又何嘗不是想攻兗州呢?”
張邈神情淡漠而悠遠,慢慢地將書信捏住,“不用擔憂,再多囤兵便是,我與呂布已見過?!?p> “自有誓言在,里應外合自可奪兗州,現(xiàn)如今,孟德并沒有起疑?!?p> “今后也不會,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我們會反叛,畢竟我等,乃是鮑信死后最后一批支持他的人?!?p> “那那些兵馬,年關若是被人捅出來,只怕是……”
“去交給他?!?p> 張邈忽然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
張超仿佛沒聽清楚,愣住了片刻,連忙追問:“什么意思?”
“如果你這么怕,那就把招募兵馬全部給他,我們只留兩千守于陳留?!?p> “再請孟德派遣將軍駐于南側,以防備揚州袁術再來犯。”
“大哥你這話,你……”
“認真的,多一兩千兵馬,有什么用呢?不如讓孟德安心,感動?!?p> “他越是信任,到時候背刺之時就越安全?!?p> 張邈笑了笑。
忽然下的決定,讓他一瞬間輕松了很多,兵馬不在多。
而是暗中拉攏士大夫中人,結成同一黨羽,日后一同響應,便可以在頃刻間,改兗州天地。
太妙了,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