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讓他進來
“我......”
鐘離楚楚嚼動嘴里塞滿的食物,騰出空隙來說話,
“我這是光明正大的吃?!?p> 她理直氣壯。
精致小臉上,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像只倉鼠。
洛承看著她,很想上去捏兩把。
他也不是真想餓死她,這吃也吃了,他還能真把她怎樣么?
“還不趕緊滾上來!”
鐘離楚楚被他吼得一哆嗦,也不知道是自己偷吃心虛,還是男人的威懾力太強。
她下意識跟上去。
到了黑漆漆的臥室,鐘離楚楚才后悔自己為什么會要聽話的跟上來。
“愣著做什么,過來換藥?!?p> 洛承已經(jīng)當著她的面,拉開浴袍束帶,剝開浴袍......
還真不把她當外人。
“你暴露狂?”
鐘離楚楚一雙美目閃過惡心,驚嚇得扭過頭,背對他。
“能看到我這樣標準的健美身材,是你十輩子的榮幸?!?p> 他的口吻像是在賞賜她一般。
身后有輕微的聲響,鐘離楚楚擰緊眉頭,“你別過來!”
她帶著防備轉(zhuǎn)過身去,身后空無一人。
男人已經(jīng)躺進黑金絲絨沙發(fā),身形修長,肌肉飽滿緊實,豐富彈性,完美的一副人體藝術壁畫。
“過來。”
洛承命令她,指了指地上的醫(yī)療箱。
意思是讓她換藥。
“你把衣服穿上,死變態(tài)!”,鐘離楚楚沒敢看他,她才不要過去。
那像什么話!
“看都看了,還裝什么矜持?!?p> “我沒有!”
“沒看,你捂眼睛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沒穿?”
“你!”
鐘離楚楚瞪住他,“你無恥!”
黑色的臥室,暖橘色的柔光,英俊的男人,嬌美的女人,氣氛恰到好處的撩情......
洛承躺在沙發(fā)里,幽暗的眸隱喻難耐,他如雄獅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獵物,“怎么,沒見過男人?”
沒見過才好,干凈。
鐘離楚楚心一橫,放下遮擋眼睛的手,又不是她光著,她怕什么?
要羞也不該是她羞,丟人的又不是她!
放下手的那一刻,鐘離楚楚還是怔住,大腦一片空白。
說真的,這是她第一回全須全尾的看男人。
她強作鎮(zhèn)定面對沙發(fā)里的人體藝術,這么仔細一瞧,單從身材來說,這男人的體魄從頭到腳都很有料!
肌肉一塊塊的很有型,全身精壯散發(fā)成熟男人獨有的荷爾蒙氣息。
如果,他只是一副畫的話,會更賞心悅目。
鐘離楚楚精致的眉頭擰在一起,強忍著會長針眼的想法,
“換臉上的藥,需要脫成這樣?”
“誰告訴你只換臉上,還有這兒?!?p> 洛承抬了抬修長健美的腿,她看到他腳上的燙傷。
皮都破了,嫩肉暴露在外。
鐘離楚楚心里不太是滋味,她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燙成這樣。
一雙腳現(xiàn)在還是通紅通紅的,每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
算了,誰叫他犯賤,竟敢當眾輕薄她,當是教訓吧。
“怎么?看得太入迷,想撲上來了?”
洛承翻了個身,平躺著,飽滿緊實的腹肌更為凸顯。
鐘離楚楚要吐了,怎么有人會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見多識廣如她,此刻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鐘離楚楚牙一咬,強作鎮(zhèn)靜。
不就是男人的身體嗎?看了又什么樣,只虧不賺!
哦!錯了,只賺不虧!
“就這?瘦不拉幾的,你好意思拿出來展示?!?p> 她癟癟嘴,露出嫌棄的表情。
洛承的臉一黑,大受打擊,面色難堪,陰霾密布。
欲望當頭,仿佛被人用冷水潑下!
“瘦?”,他質(zhì)問她,“不如你親自來感受感受。”
“齷齪!”
鐘離楚楚提起地上的醫(yī)藥箱走向沙發(fā)尾端,抬起他的腳,絲毫不溫柔。
“嘶!輕點!蠢女人?!?p> 鐘離楚楚剛抬起他的大腳,還沒揭開腳底紗布,那那人就嘰哩哇啦的叫喊。
她聽得煩,手也輕了些。
只是……這是不是傷得有點嚴重。
鐘離楚楚握著他的腳踝,一手拿著棉簽無從下手。
怎么腳底還有這么長的一道傷疤,血跡還在,應該處理的時候比較潦草。
是昨晚踩到碎瓷片劃傷的么?
洛承感覺到腳上沒有冰涼的藥膏涂上來,雙肘支起上半身,睨著沙發(fā)那頭的鐘離楚楚。
剛想催她趕緊上藥,腦子里忽然回響她剛剛的話。
「瘦不拉幾的,你好意思拿出來展示?」
“你難道見過比我還威猛的男人?”
低沉的聲音傳來,鐘離楚楚抬頭見他正盯著自己。
眼神中有著質(zhì)疑。
“當然!”
鐘離楚楚爽快回他,絲毫不拖泥帶水
“......”
洛承瞬時下頜繃緊,臉色黑沉下去,“誰?”
鐘離楚楚上好藥,用紗布全方位包住他的腳,“什么誰?”
洛承咬著牙,眼底冒燒起燎原的大火,“比我威猛的那個人!是誰?”
鐘離楚楚手上動作頓了一秒,抬起眼皮看他,嗓音散漫,“很多人都比你身材棒,臉蛋好?!?p> “......”
洛承撐著沙發(fā)的雙手暴起青筋,臉一寸一寸的拉下。
鐘離楚楚視若無睹,繼續(xù)添油加醋,“難道你沒看過男子健美大賽?”
看你還有沒有臉拿你這普普通通的身材來展示。
“二十多年都活在自己的一方狹隘天地中,你的世界還真小?!?p> 洛承陰沉的臉越來越難看,身體緊繃也越來越僵硬。
他玩兒過不少女人,還沒有那個女人能在他這里清醒過。
他的身材會差?
“嘶……你會不會,不會滾蛋!”
鐘離楚楚正給在系紗布,可能手上力道有些緊,弄疼了他。
洛承突然抬腳踢她,不偏不倚正好踢到她被他捏得紅腫的手腕。
鐘離楚楚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不敢動彈。
他突然的一腳踢得她的手腕發(fā)麻,緊接著是一陣鈍痛。
鐘離楚楚忍著痛站起來,丟掉手里的藥膏。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會!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伺候我,我沒那個機會學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給他換藥是無聊的事?
“那從現(xiàn)在起,給我好好學!”
洛承冷聲朝她下達命令。
“我憑什么要學???”
她才不要學,學來干什么?照顧他換藥?
做夢吧!
“這都是你害的!你還敢拒絕?”
洛承抄起手邊一個抱枕就朝她扔過去。
鐘離楚楚沒來得及躲開,抱枕砸中她的臉,不疼,卻很沒面子。
“我什么時候害你了,你腦子有毛?。俊?p> 那不是你自己沒站穩(wěn)嗎?誰那么脆弱一推就倒。
“昨天晚上,你推我!”,洛承大聲吼道,滿目怨憤。
“那還不是你自己蠢?一推就倒,你是林黛玉嗎?”
鐘離楚楚不甘示弱吼道。
“……”
洛承愣了下,竟突然找不到反駁的詞。
“強詞奪理!”
鐘離嗤一聲,“你還會成語?”
“……”
空氣安靜下來,洛承壓抑著體內(nèi)的怒火,重新躺回沙發(fā)里,眼皮沉重閉合。
咬肌鼓動,他極力平息著怒火。
這叫什么事?
他吵架吵輸了?
放屁!
他是懶得跟女人計較!
氣氛一下子從爭吵中平息,靜得怪異。
鐘離楚楚感覺情況不對,悄悄打算離開。
再說,和一個暴露狂待一起算怎么回事?
一轉(zhuǎn)身,身后傳來響動,洛承煩躁得扯了扯臉上纏繞的紗布。
大手一拉,紗布掉落,左邊鼻翼延至右邊臉頰的一道傷口顯露。
因為用過特效藥,傷口已經(jīng)收合,只余粉紅的傷疤。
傷疤蜿蜒盤旋在他英俊的臉上,如一道特殊的粉紅印記,反而增添迷蒙神秘感。
畢竟是傷到了臉,無論是對于男人還是女人來說都是重要的門面。
鐘離楚楚心里有那么一點過意不去。
她還保持著悄悄溜走的怪異姿勢,見洛承看過來,尷尬道,
“我,去幫你倒杯水?”
“過來!給我上藥?!?p> “……”
鐘離楚楚收回跨出去的步子,站在原地沒動。
他是要她換臉上的藥?
還是別了吧……
本來就不對付,還貼那么近,她怕忍不住抓爛他的臉。
“要我在說一遍?”
“你臉上的傷看起來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上藥。”
“我有說是臉需要上藥?”
洛承跨坐起身,絲毫不知羞恥,畫面骯臟至極!
鐘離楚楚撇開臉去,避免污染自己的眼睛。
“你就沒有一絲的羞恥心嗎?”
“為何要有?”
“......”
行,算你狠!
“這只腳?!保鹨粭l腿放在茶幾上,示意她換藥。
鐘離楚楚看了眼走過去,拿過醫(yī)療箱,蹲在他的大足面前,翻出藥瓶子找到燙傷藥。
有了前車之鑒,她這回一點一點的給他抹藥膏,半點不敢用力。
生怕他突然踢她一腳。
那她這只好的手腕也得廢。
男人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包括每一個微表情。
良久,他開口。語氣明顯不悅問她,
“你看過很多男人?”
“……”
關你什么事?
鐘離楚楚沒抬頭看他,也能感受到那雙質(zhì)問的視線,全身不自在。
她沒應,拿紗布準備包扎時,無意間抬眸見他還在盯著她。
鐘離楚楚冷睨他一眼,“你把眼睛閉上?!?p> 她才不要回答這個無恥的問題。
這算什么事?
她要怎么說?
說沒看過別人,你是我第一個見過的裸男?
反正她是說不出口。
洛承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像被什么堵住。
待看到她粉紅的臉頰時,轉(zhuǎn)而勾唇,“你害羞了?”
我羞你個大頭鬼,又不是我沒穿!
鐘離楚楚頓了下手中的動作,是嗎?
她臉紅了?
難怪覺得熱。
哪個正經(jīng)人面對這種事不臉紅?
怕也只有他了,說脫就脫,完全不帶猶豫的。
神經(jīng)!
變態(tài)!
“嗯,臉紅了。”
她這時候除了承認還能怎么樣?
臉紅這種擺到明面上的事,太明顯,矢口否認都不行。
隨便吧。
紅就紅吧,又怎樣!
“哈哈哈!”,洛承狂妄的大笑幾聲。
“還說你不是暗戀我?”
“……”
鐘離楚楚包扎好他的腳,起身,“好了。”
她收拾好面前一堆的棉簽和剩余紗布,找垃圾簍準備扔。
“這里?!?p> 洛承從茶幾后面拿出垃圾簍,也不遞給她,就放在自己面前。
鐘離楚楚看出他的陰謀,不就是想讓她過去,然后摁住她……
他的反應她一直都看在眼里,才沒有笨到送到他嘴邊去。
鐘離楚楚站在茶幾后面抬手一拋,將垃圾扔進垃圾簍。
“嗯……”
屬于男性的粗喘落入她的耳中,鐘離楚楚心下一驚,掉頭就跑。
不等意亂情迷,呼吸粗重的那人反應過來,她便跑得沒影了。
洛承癱坐在沙發(fā)上,睜開眼望著打開的臥室門,空蕩蕩的房間。
心底蒙生一陣失落。
他的欲望還在疼痛中,前所未有過的炸裂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膏的作用。
房間里殘留她發(fā)間的幽香,洛承敏感的嗅覺捕捉到她的氣息,漸漸消散的欲望瞬間回籠。
“該死的!”
他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會憑空,
還是如此地劇烈......
如果真正擁有她,很難想象他會不會失控淪陷。
洛承嘴里尊著國粹,忍著腳底傷口傳來的疼痛也要折騰起身,十萬火急奔向盥洗室。
樓下,鐘離楚楚足足洗了半小時的手,才從洗手間出來。
無論怎么洗,都感覺自己的手沾上一股藥膏味。
叮叮叮?。?!
叮叮叮......
急促的門鈴聲拉響。
別墅里回音空曠,空寂的滲人。
鐘離楚楚拿著順來的藥膏正在涂抹紅腫的手腕,聞聲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誰來了?
心臟緊縮一陣。
難道是家族的人發(fā)現(xiàn)她了?
“還不出去開門?!?p> 鐘離楚楚回頭,洛承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下來。
灰色的休閑裝,身影高大挺拔,頭發(fā)濕漉。
又洗過澡了?
鐘離楚楚目光從他腳上掃過,還能走?
他腳上的傷光看著就夠心驚膽戰(zhàn)的,這人還滿不在意的到處走?
她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提醒他好好休息,安生靜養(yǎng)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也沒那個好心。
“我去開?”
鐘離楚楚震驚,她去開門,不合適吧,“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鐘離楚楚已經(jīng)沉溺大海,尸骨無存,你現(xiàn)在只是長得像她的一個仆人?!?p> 洛承低頭,忽然發(fā)現(xiàn)她紅腫的手腕,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很快撇開眼,冷聲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包庇鐘離家族的罪犯,縱使罪犯犯了多大的罪,包庇的那個人一定會比罪犯死得更慘。
這是人盡皆知的規(guī)矩!
有人敢挑戰(zhàn)鐘離的權威,這是對勢力龐大的鐘離家族的侮辱!
鐘離楚楚揉著順來的藥膏,在手腕上沒涂抹開,嘟囔,“反正我不去。”
她才不要去冒這個險。
如果來人是鐘離家族的私人衛(wèi)隊克林頓,她連轉(zhuǎn)個背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干掉了。
“切!”,男人冷哼一聲,肩頭撞開她,落坐在黃金長椅上。
鐘離楚楚踉蹌兩步,如果不是狂塞了幾口食物,恢復了些體力,她現(xiàn)在怕是站都站不穩(wěn)。
她剛想出口譴責他的無禮行為,男人已經(jīng)打開平板接通畫面,上面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人。
鐘離楚楚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番。
明明平板就可以遠程開門,還讓她去外面開門。
視頻里,蔚海在別墅門口探頭探腦,“承哥,是我,快開門。”
“你來干什么?”,洛承冷聲道,顯然不是很歡迎。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