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梏仙

第二章 “十孫”的殺機

梏仙 焱小曲 2536 2022-06-07 13:19:24

  深夜,安魂香燃燒殆盡。

  醒來的姜歡,一眼就看到了床邊的油燈和粗瓷碗盛著的米湯,眼眶不禁有些溫熱。

  雖說是再世為人,下意識地與這個世界有些疏離,但是畢竟并非鐵石心腸。這個世界的嬸娘對自己極其親厚,不由得他不感動。

  姜歡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瓜葛就越深。這次沒能回去,難道是天意?”。

  隨后輕輕地抬了抬手腕,依然有些酸痛,但已經(jīng)可以活動了。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被饑餓感占據(jù)的姜歡慢慢坐起身來,準備端起床邊的米湯。

  突然,只聽得窗邊“啪嗒”一聲響,一支手持寶杵、背生雙翼的石猴出現(xiàn)窗欞上。

  “十孫??!”,姜歡一驚,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在夜闖祠堂之前,姜歡做了很久的功課。“十孫”這種守護雕像其實就像地球世界的智能監(jiān)控機器,雖說是智能但仍然是機器,沒有自主意識和自主行為,只能按照設(shè)定好的陣法發(fā)揮作用。

  與地球世界的機器不同的是,“十孫”是用特殊礦土捏制而成,靠內(nèi)部鑲嵌的靈精驅(qū)動,其中雕刻的陣法則是它的指揮中樞。

  按理說,受陣法束縛,“十孫”是不能離開守護范圍的,怎么跑到這來了?

  來不及細想,窗欞上的石猴雙眼逐漸泛起令人迷亂的紅光,手中的寶杵尾端滋生銀白色的電火花,在深夜的黑暗里十分醒目。

  要攻擊了!!

  虛弱的姜歡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要知道“十孫”守護雕像是看家護院的絕佳機械,極為擅長精神攻擊,眼睛發(fā)出的紅光能夠迷亂神智,寶杵上的電光則能直擊識海,雖然很少致命。但嚴重時會摧毀識海,把被攻擊者變成白癡。

  “返回地球計劃剛看到一點希望,就要‘不成功先成仁’了么”,姜歡內(nèi)心充滿了不甘。

  十孫雕像寶杵上的電光逐漸變成了拇指粗的電弧,隨著雙目中紅光一閃,一道強電流朝著姜歡沖了過來。

  “真倒霉啊,就這么完蛋了...換了個世界還是這么失敗,穿越者的福利一樣都沒我的...啊”,第二次被“十孫”打暈的姜歡沒有發(fā)現(xiàn),這次的電弧粗了很多。

  姜家祠堂屋檐上,“十孫”悄無聲息地回到原位,仿佛從來沒有挪動過。

  ......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斜陽已經(jīng)快要完全沉沒了。

  奇怪的是,雖然被“十孫”第二次攻擊,姜歡卻沒有昨天那樣強烈的澀疼感和酸痛感。

  從姜王氏口中得知,老族長和教諭大人上午又來了一次,雖然對姜歡沒有醒來表示疑惑,但平穩(wěn)的呼吸和平靜的識海依然讓族長和教諭大人很放心,除了再次點燃一根安魂香外,并沒有其他的治療動作。

  “難道產(chǎn)生免疫力了?這玩意也會產(chǎn)生免疫力嗎”,姜歡很是不解,不過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沒有自主意識的雕像竟然越過三里的距離來追殺(追打),姜歡不禁想到了地球世界的電影《人工智能》。而更當務(wù)之急的是防備十孫再來,誰敢擔保不會出現(xiàn)第三次追殺。

  “煥哥哥,煥哥哥”,甜糯的童聲在窗外響起。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跑進來一個身著樸素卻明眸皓齒,約么三四歲的小姑娘。

  聽到“煥哥哥”,姜歡不由得嘴角上揚。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名叫姜英,是姜王氏的親生女兒,姜歡的堂妹。

  因為姜歡年長三歲,平日里姜王氏又要做工養(yǎng)家,所以經(jīng)常由姜歡照顧,兄妹之間感情甚為親密。

  奶聲奶氣的小姑娘總是把一聲讀成四聲,歡哥哥就變成了“煥哥哥”。

  看到姜英蹣跚又急匆匆地向床邊跑過來,擔心她磕到床沿,姜歡連忙下得床來雙手接住。

  “煥哥哥,母親說你受傷了,你傷到哪里了呀,疼不疼”,姜英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擔憂。

  “好英兒,哥哥沒事。你不是在外婆那里嘛,誰送你回來的呀?”,姜歡問到。

  “昨天英兒就想回來看哥哥了,可是外婆不讓英兒回來,英兒今天自己回來了”,姜英紅撲撲的臉蛋既帶點委屈還有些自豪。

  看到姜英虎頭鞋沾滿上的泥土,姜歡頓時明白了,英兒定然是知道自己受傷后,吵鬧著要回家但外婆不準,就獨自從兩里外的外婆家私自跑回來了。

  這些距離對一個成年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一個三歲的幼兒來說不亞于一場馬拉松了。更何況路上萬一出點什么差錯,那才真的是悔之莫及。想到這里,姜歡眼角不禁有些酸酸的。

  “英兒以后不許再一個人出門了啊,外婆和媽媽會擔心的,哥哥也會擔心的啊。英兒還記得哥哥講的西游記的故事么,哥哥可是孫悟空轉(zhuǎn)世,銅頭鐵骨,有七十二條性命,就連‘十孫’也是我兒孫呢”,說著姜歡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逗的姜英咯咯咯笑了起來。

  “哥哥騙人!孫悟空會飛,哥哥不會飛!”,姜英憨態(tài)可掬的反駁道。

  “誰說哥哥不會飛的。哥哥不但能飛過空間,還能飛過時間呢”,姜歡不無自嘲的說。

  “哥哥,什么是空間,什么是時間呀?”,姜英好奇地仰起頭說。

  “嗯...我們能住在這個房子里,就是因為有空間;而有白天和夜晚,就是因為有時間咯”,面對這種物理學哲學的中心問題,地球世界很多物理大牛都不能準確定義,姜歡只能糊弄一下小姑娘了。

  “哦,這樣啊,那我不喜歡時間”,姜英嘟嘴道。

  “為什么呀”,姜歡問道。

  “英兒不喜歡晚上,英兒怕黑。哥哥你說的,都是因為有時間才會有晚上”,姜英一臉認真的說。

  “好吧,都是時間惹的禍...”,姜歡笑著說。

  兄妹二人談笑間,夜色已經(jīng)悄悄來臨,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隱約看到夜空中的幾顆星。

  “哥哥,媽媽怎么還不回來呢,我餓了”,姜英說道。小姑娘下午跑了這么遠,現(xiàn)在已是又累又餓。

  姜歡心疼不已,見嬸娘遲遲不回,便對姜英說:“英兒乖,你先睡一小會兒,哥哥去給你做碗蔥油面吃?!?p>  “嗯嗯,哥哥做的面最好吃了”,姜英乖巧地點了點頭,姜歡給英兒蓋上薄被便出了門。

  廚房就在對面房間。因家境清貧,姜家的廚房其實只是三面圍墻中間搭了一個灶臺。

  姜歡熟練的刷洗鍋臺、架起柴火,就要燒水煮面,回頭望了一眼屋內(nèi),小姑娘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已經(jīng)逐漸入睡,呼吸變的綿長。

  “在地球世界沒有當過父親,卻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得到了一種亦父亦兄的體驗。不過,感覺也挺不錯”,姜歡自語道。

  地球世界的姜歡雖然一事無成,但是卻有一手好廚藝,是家中的廚藝擔當。事業(yè)低谷、工作不順時,一頓美食是最好的解壓良藥。

  晚秋蟋蟀和蟈蟈的聲音也幾乎消失,只有嗶啵嗶啵木柴燃燒的聲音。

  “嬸娘怎么還不回來,按理說,這個點該下工了”,姜歡自語道。

  姜歡將炸好的整根小蔥從鍋里挑出來,整齊的碼在面上,金黃微黑的小蔥十分誘人,正準備端回房里去。

  就在此時,只聽“啪嗒”一聲,手持寶杵、背生雙翼的“十孫”又出現(xiàn)在了窗欞之上,面朝床榻、目露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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