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
黑蛇猛然再次噴出幾口漆黑的血液,祂本來沒有血肉,可祂附著在了塔露拉的身上,證明祂已經(jīng)在某些方面變成了凡人。
嗤啦??!
白晝所形成的的長劍猛然拔出,塔露拉的身軀上卻沒有一絲傷口,這把劍直接攻擊的,是黑蛇這個古老而惡毒的靈魂。
長劍抽出之后黑蛇的狀態(tài)明顯變得比以前虛弱了不止一星半點,可想而知這一次受的傷對黑蛇來說有多重。
嗡——
而在黑蛇扭曲膨脹的陰影之后,白晝破曉而出,赦罪師李格從中飛躍出來,無數(shù)道陰影形成鎖鏈想要把李格拉回去,卻被他一劍蕩開!
叮呯——
漆黑的暗影被李格劍上的白晝燙灼,發(fā)出陣陣刺耳的嘶鳴,它們在黑蛇的身后瘋狂甩動,發(fā)出巨大的音爆聲!
“蘭楓!”
李格一個縱躍便來到了蘭楓的身邊。
“多余的事情等會兒再說,現(xiàn)在祂正是最虛弱的時刻,戰(zhàn)斗結(jié)束后我會想辦法幫你想辦法抽離那個異常的靈魂意志?!?p> “現(xiàn)在我們必須阻止祂,我能感知到祂的陰影正在瘋狂蔓延,這樣下去會給這片大地帶來難以想象的后果!”
蘭楓用力晃了晃腦袋,單手持劍站立在李格的身側(cè)。
“呵……看來我這一次真的失算了,沒想到你居然還以這種形態(tài)存在,赦罪師,看來薩卡茲諸王庭被這片大地上所有人針對不是沒有原因的?!?p> 此時,黑蛇嗆咳這鮮血,祂從未感到如此虛弱。
李格看向他,說道:
“黑蛇,人性中的確有惡的存在,但你僅僅因為一場惡行,便肆意去教唆塔露拉認(rèn)為這個世界的人民都是愚昧的,都是殘忍的,都是滿帶惡意的?!?p> “但是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永遠(yuǎn)不缺乏追逐陽光的人,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如此,你想以我的死去告訴塔露拉,傷害他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因為他們都是惡行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是?!?p> “無數(shù)善良的人,正直的人,因你而死,火焰本用來帶來人們溫暖,你卻用它去肆意焚燒鮮活的思想和美好的心靈?!?p> 咻——?。?!
李格驟然間揮出一劍,血色的夕陽之上升起一輪更加耀眼的白晝。
嘶嗷嗷嗷嗷嗷——
黑蛇身后的陰影感受到前所未有地灼痛,它們扭曲盤繞如同被光曬到的穴居動物。
“——??!”
黑蛇已經(jīng)受到了巨大的損傷,只是抵擋李格的攻擊都變得有些吃力。
“這股白晝和光……哈哈……你該去倫蒂尼姆,讓赦罪師王庭的墨典·契修恩把首席赦罪師的名號讓給你……啊,可惜你已經(jīng)死了?!?p> 祂抵擋著李格白晝的炙烤,對他說道。
“你的詛咒必須在今日斷絕,黑蛇?!?p> “烏薩斯不再需要你去帶領(lǐng)它再一次走上過去惡毒和殘暴的道路?!?p> 蘭楓看著黑蛇,大聲說道:
“我們?nèi)蘸髸ьI(lǐng)烏薩斯走向另一條路,另一條并非以惡毒和殘暴鋪就的路!”
黑蛇發(fā)出一聲咆哮:
“烏薩斯輪不到你們來插手!”
“這片國度因為我而昌盛,即使毀滅,也應(yīng)經(jīng)由我手!”
【黑蛇身后扭曲的陰影驟然膨脹起來,甚至壓過了李格的白晝】
“我當(dāng)過這個國家的老師。”
“我傳遞知識和思想,假如他們想要權(quán)利,那么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爭取,若是他們想要陰謀,也同樣能從我傳授的知識里找到最合適的技巧?!?p> “我當(dāng)過這個國家的政客?!?p> “我撒播愚昧的種子,因為我深知,教化他們,智者的良言如同駭人的毒藥,當(dāng)用愚行使他們盲目,只有盲目才能滿足他們自我的傲慢和貪婪?!?p> “我也當(dāng)過這個國家的劊子手。”
“我?guī)硭劳龊涂謶?,因為這個國家需要它來消滅內(nèi)耗和爭端,議會和邊疆駐軍也需要我來調(diào)解二者的關(guān)系——以鮮血和碎肉?!?p> “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我為烏薩斯所付出的一切!”
“這個國家需要我,我才存在?!?p> 【黑暗】
【更加強大的黑暗從黑蛇身后陰影處流瀉而下,化作漆黑的雨滴,交錯在漆黑的烈焰之中】
【烏薩斯的國土在哭泣】
盡管黑蛇的本體已然被白晝灼得遍體鱗傷,但祂嘶聲吶喊:
“若是活活烤死一名慘嚎的嬰兒便能換取這個國度一年的存續(xù),我會去做?!?p> “若是用馱獸活活將一名善良的老人踐踏至死便能換取這個國度五年的昌盛,我會去做?!?p> “若是用磨盤活活將一名正直溫柔的老師活活碾碎成猩紅的肉沫,便能換取這個國度十年的繁榮,我會去做?!?p> “黑蛇不死,不是因為我有著自我存續(xù)的意志,而是烏薩斯必須活下去?!?p> “這個國家,這個名叫烏薩斯的國家永遠(yuǎn)需要一名神祇,做著最臟最臭的差事,受到最惡毒的口誅筆伐,承擔(dān)一切目光短淺的報復(fù)?!?p> “你們兩個薩卡茲怎么會懂?去治理一個已經(jīng)垂暮老朽卻仍想迸發(fā)生機(jī)的國度??。∧銈儍蓚€普通人怎么會懂,去讓一片已經(jīng)枯寂的土壤迸發(fā)燎原的星火??。 ?p> “你們怎么知道這片大地的遼闊?你們怎么知道烏薩斯需要面對的一切潛在的威脅?你們怎么知道烏薩斯真正的癥結(jié)所在???!”
“帶烏薩斯走上所謂的‘沒有惡毒和殘忍的另一條路’??。 ?p> “說這樣的話……你們……也配?!?。。?!”
【風(fēng)暴】
【漆黑的烈焰和陰影交織成毀滅一切的風(fēng)暴】
“李格,你能讀到我的靈魂,而我亦能感知你的思想?!?p> 塔露拉的雙目已經(jīng)變得純黑,如同無晝的夜。
“你說,你想弒神?”
嗚——?。。。?!
突然間,陰影破開白晝,漆黑的風(fēng)暴旋轉(zhuǎn)開,黑蛇身后扭曲膨大的觸手也極速分叉蔓延,如同陰暗的網(wǎng)絡(luò),迅速遮蔽了這片天空。
“不好,蘭楓,我們頂?。?!”
李格驟然覺得壓力猛然來到了自己這邊,而且一來就是如此迅猛。
“好,李格,你我一起?。 ?p> 蘭楓也只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襲來。
嗡——
咻——
蘭楓猛然全力揮出滔天的血浪,而李格也拼盡全力加大白晝的輸出,白晝中混雜著猩紅色的血色對撞向黑蛇掀起的漆黑風(fēng)暴。
轟隆隆隆——?。。。?!
仿佛數(shù)以萬計的雷霆同時響徹天空,二者對撞的威力這一次已經(jīng)超出了空間的承受限度,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出現(xiàn)了崩碎的跡象。
“蘭楓,再加大輸出??!祂似乎正在拼死一搏??!如果我們頂不住這波攻勢,我們就會在這片陰影下湮滅得渣都不剩一點??!”
李格對蘭楓說道,語氣因為過于用力而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好,我知道了!”
蘭楓也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去輸出,如果不是自己接管了這副身體所發(fā)揮出的實力要比原主人弱一籌,他們這一次的攻勢角力應(yīng)該會輕松些。
但是正如李格所說,在這之后,蘭楓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嘩啦啦啦啦啦——?。?!
二者再一次加大的攻勢之后,對撞的余波就掀起了無比強勁的颶風(fēng),方圓上萬米的云朵都被吹散,紊亂的氣流席卷了每一寸空間。
……
而此時,在地面上,愛國者和他的盾衛(wèi)們正死死抵住攻擊的余波,不讓它們傷害到身后的戰(zhàn)士,難以想象僅僅只是攻擊的余波愛國者就出動了自己麾下所有的盾衛(wèi)去抵擋。
“大尉!白光!天上那股白光越來越亮了!!”
一名盾衛(wèi)的雙足已經(jīng)深深陷入了地里,他的雙臂已經(jīng)完全彎曲,盾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可他依舊沒有退縮一步。
“撐住,戰(zhàn)士們,相信蘭柯佩爾……”
愛國者扛著身上依舊愈演愈烈的黑蛇的詛咒也仍在抵擋吹來的風(fēng)暴,他看向天空中那另一道如晝般的身影。
“還有……另一位戰(zhàn)士?!?p> 即使有著愛國者和盾衛(wèi)進(jìn)行抵擋,一些比較弱小的戰(zhàn)士還是被攻擊的余波給震得出了內(nèi)傷,所有醫(yī)師都在忙碌,甚至是分身乏術(shù)。
“李格……李格回來了??!”
一名叫做雅各布的整合運動欣喜若狂,他眼含熱淚看向天空中高懸的白晝。
“李格是誰?雅各布,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聽你念叨?!?p> 一名后期才加入的整合運動看向他,詢問。
“……”
而雅各布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仰視著天空。
……
而此時,在半空中。
黑蛇的攻勢和李格,蘭楓的攻勢幾乎將這片天空化為了黑夜和白晝兩個極端。
“不對……??!蘭楓,黑蛇不是在拼死一搏,而是!!”
突然,李格似乎發(fā)覺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大聲提醒。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嗤咻咻——?。?p> 大約過了半分鐘后,二者的攻勢全部消散,足以遮蔽天空的陰影和黑蛇身后扭曲膨大的不可名狀的漆黑觸手也全都消失了。
……
……不。
它們并沒有消失。
它們坍縮在了塔露拉的軀體上。
塔露拉的身體被一席漆黑的長袍所裹挾,這面袍子看似普通,卻能夠從似乎是絲織的表面看到有什么一絲絲的東西正在蠕動。
這一幅黑色的長袍似乎是某種可怖的活物。
此時,盡管塔露拉已經(jīng)蘇醒,正接近全力地反抗著黑蛇,但是也無濟(jì)于事了,黑蛇已經(jīng)強行封鎖了自己的內(nèi)心,再也無法聽到塔露拉的聲音。
長袍的后方,掀起一道黑色的披風(fēng),上面如同活物一樣勾勒出一條吐信盤蛇的圖案。
塔露拉手中所握住的漆黑長劍在這一刻則徹底成型,看不出是由什么金屬或者其他什么材質(zhì)打造的,所有光線經(jīng)過這把長劍均無法被折射,在一旁避行。
塔露拉的眼睛此時已經(jīng)變?yōu)榱藦氐椎暮谏?,沒有一點屬于人的生機(jī)。
黑蛇仍然存在,蘭楓和李格都能感受到。
只是,雖然沒有了鋪天蓋地的陰影和身后扭曲盤繞的觸手所帶來的壓迫感,現(xiàn)在的黑蛇所附體的塔露拉給人的感受是一種徹底的詭異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