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鏡頭推回原位。
在與魏彥吾交戰(zhàn)過后,不死的黑蛇站在廢墟的正中央,周圍的煙塵裹挾著灰燼四處飛舞,如同代表枯萎和寂滅的蝴蝶。
“魏彥吾……真不錯……甚至耗費(fèi)了我的本源力量來抵擋這一次的攻擊…”
祂開口,是在贊嘆嗎?
任何揣度神的思想的想法都是愚蠢的,沒有人知道黑蛇此時到底在想什么。
魏彥吾最后一擊,盡管偏轉(zhuǎn)了鋒芒,其可怖的威力依舊讓黑蛇甚至使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來抵擋,將身后的陰影化為了最堅(jiān)固的盾。
瓢潑的暴雨在此刻也得以止歇——祂和魏彥吾的最后一擊甚至破開了天空中的烏云,朝著四面八方炸了過去,方圓百里之內(nèi)再無一片云彩。
黑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那把長劍已經(jīng)斷成了幾截,自己握著的只有一把光禿禿的劍柄,不過,這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呼啦。
祂身后的陰影觸手迅速在那把斷劍上凝聚,上半截的劍身再一次出現(xiàn),只不過這一次的劍身的顏色,漆黑如墨,散發(fā)著邪惡的氣息。
嘭,嘭,嘭。
而此時,遠(yuǎn)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黑蛇轉(zhuǎn)過身,凝視著朝自己前行而來的高大身影。
“您來了,先生。”
祂直至如今也依然尊稱愛國者為先生。
愛國者在黑蛇身旁停下,他的女兒霜星也一樣站在他的側(cè)邊,看著眼前已經(jīng)不再掩飾自己的黑蛇。
“……我能看出來,你們不知為何擺脫了礦石病的折磨,說真的,我很高興,這片大地上理應(yīng)被苦難折磨的人有很多,但你們絕不配?!?p> 祂走近,距離愛國者和霜星的距離不過三米。
“我想你們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那么我就不多做虛偽的言辭?!?p> “歡迎你們,愛國者,霜星?!?p> “我代表這片名為烏薩斯的國度擁抱你們?!?p> 然而,愛國者只是揚(yáng)起手中的大戟,往前一掃??!
轟?。?!
電光火石之間,黑蛇將陰影所鑄之劍抬起,對撞向愛國者的大戟。
嘩啦啦啦——
在那一刻,黑蛇將陰影連通腳下的大地,這片祂生存的國度,愛國者的大戟沒有擊退祂分毫,只是祂身后的廢墟揚(yáng)起近百米的煙塵和碎屑。
祂的目光從愛國者的大戟上移開,看向愛國者本人,說道:
“先生,您已恢復(fù)接近全盛,可喜可賀?!?p> 愛國者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黑蛇,說道:
“直到此時,你還稱呼我為先生?”
他逐漸發(fā)力,黑蛇的腳步正在往后傾移。
“因?yàn)槲易鹁茨?,愛國者,我尊敬您?!?p> 黑蛇回應(yīng),這一次祂的語氣沒有絲毫虛假與奉承。
“……你敢現(xiàn)在和我說所謂‘尊敬’二字?”
面對黑蛇的話語,愛國者語氣如同堅(jiān)硬的鋼鐵。
咔啷?。?p> 黑蛇的劍和愛國者的戟分離開來,而祂沒有猶豫,繼續(xù)說道:
“不,愛國者,我直至現(xiàn)在,也依然尊敬您。”
“即使您將您的大戟插入我的胸口,攪碎我的心臟,我也依然尊敬您,烏薩斯再沒有人比你更當(dāng)?shù)闷疬@一份尊敬了。”
愛國者說道:
“你派遣烏薩斯的亡靈,圍攻我和我的女兒,還有我的戰(zhàn)士。”
黑蛇說道:
“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試煉罷了。”
“如果只是這么一場試煉都無法通過,你怎配得上烏薩斯的愛國者之名?你麾下的戰(zhàn)士又怎配得上感染者之盾、感染者之矛的稱呼?”
愛國者一聲怒吼:
“冠冕堂皇!!”
“就沖你此舉,黑蛇,你渾身上下,有幾根骨頭,夠我折斷?!”
黑蛇說道:
“我沒有骨頭,愛國者,我只是流淌在這片土地上的一種意志,僅此而已。”
“但現(xiàn)在這并不是重點(diǎn),愛國者,請您召集戰(zhàn)士們,準(zhǔn)備進(jìn)入大炎作戰(zhàn),這一次我們將會帶領(lǐng)烏薩斯迎來一次真正的新生。”
愛國者大喝道:
“愚蠢!你不切實(shí)際的癡夢會把烏薩斯帶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黑蛇看著愛國者,說道:
“我不明白,愛國者。”
“無論是高盧的長旗先鋒,還是維多利亞的蒸汽戰(zhàn)士,亦或是卡西米爾的銀槍天馬,北原的異種邪魔,都無法讓您崇高的勇氣退怯半分?!?p> “可為何這一次,您不敢與我一同見證這一最偉大的國度進(jìn)行一次最偉大的崛起?”
愛國者咆哮一聲:
“——住口!!”
“你也許的確度過漫長的歲月,陪伴烏薩斯走過萬載千秋,但你沒有把你的目光投向大炎的深處,你根本就對那里一無所知!!”
“甚至,你現(xiàn)在的舉動將會把烏薩斯徹底葬送,你和那些扭曲邪惡的北原異種沒有區(qū)別!!都會葬送這個名為烏薩斯的國度!!”
他將手中的大戟握緊,厲聲暴喝:
“怪物,現(xiàn)出你的原型?。 ?p> 嘶吼……
塔露拉的身軀后方,扭曲的陰影發(fā)出無言的咆哮。
“……你讓我很失望,愛國者?!?p> 黑蛇眼里終于流淌出了一絲真正的情緒。
“我本以為你能理解我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p> “你的視野終究狹隘,兩百多年的行軍也許讓你的武力有了突破性的進(jìn)步,卻并沒有讓你多增長見聞和格局?!?p> “愛國者,你只是局促于感染者這一身份的軍人,我卻是烏薩斯一切的見證者。”
“我為了拯救你們看不見的廣大土地,哭號著的人民而奔波,你們卻因?yàn)槲易龀龅囊幌盗斜匾獱奚胍穸ㄎ覟闉跛_斯所做的一切?!?p> 沒等黑蛇說完,在愛國者身旁的霜星就厲聲大喝:
“夠了??!”
“你說的拯救,不過是屠殺,散播痛苦,施加傷害和欺騙,更何況,你從來就沒有把感染者當(dāng)做是人,你所做的一切只會讓烏薩斯這個帝國變得更加殘忍和歹毒!”
“你不過是個面目可憎的陰謀家!”
“你沒有資格占據(jù)塔露拉的身體!”
霜星直視著塔露拉,目光如同堅(jiān)冰一般:
“我會冰封你,把你永遠(yuǎn)地凍起來,扔到這片大地最黑暗的深淵里,永遠(yuǎn)不見天日,口渴卻不得水,饑餓卻不得食,想要活下去就被陰影一口口啃噬,想死卻被寒冰阻滯!”
“我不會原諒你,雪怪小隊(duì)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你,你對我的隊(duì)伍,你對這片大地的感染者,你對塔露拉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法被原諒的!!”
黑蛇轉(zhuǎn)過頭,對霜星說道:
“……原諒?可笑,你也配原諒我?銀發(fā)的卡特斯?寒冰是凍裂了你的舌頭?使它分叉?變得惡毒而污濁?”
“你產(chǎn)生太多幻覺了,霜星,我要?dú)⒛銈儯贿^像是烤肉?!?p> “更何況,我只是在教育她,教育塔露拉?!?p> “你們根本不知道塔露拉遇到了什么,痛苦這個詞匯里到底包涵了多少東西,這片國度已在飽受苦難的煎熬,非感染者也好,感染者也罷,都是如此。”
“我只是想用一場戰(zhàn)爭換取他們彼此之間的平等,你卻譏笑我,霜星,你真是可悲至極,你的大腦和冰坨沒有區(qū)別?!?p> “我已為塔露拉鋪好了路,那些為塔露拉而死去的烏薩斯戰(zhàn)士們,也只是她腳下堅(jiān)實(shí)道路的一部分,統(tǒng)治者從來理應(yīng)踏上這條血流滿溢的道路?!?p> “塔露拉是我合格的繼承人,不,這一次她的表現(xiàn)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出我的預(yù)期,你要知道,霜星,如果這副軀體不愿意,我是什么也做不到的?!?p> 呼啦啦——!!
霜星直接一把冰矛擲向塔露拉身后的陰影,可是眨眼間就被吞噬。
黑蛇甚至沒有絲毫慍怒的神色,祂輕輕撥開臉上殘留的一點(diǎn)冰屑,說道:
“很好,霜星,雖然我并不知道你和愛國者是如何擺脫了礦石病的糾纏,但現(xiàn)在你的狀況亦是前所未有的好?!?p> “只是很可惜,這副軀體和心靈已經(jīng)完全歸我所有,烏薩斯的歲月中我曾無數(shù)次復(fù)蘇,而這一次是我最強(qiáng)盛的一次?!?p> “無論是你也好,愛國者也好,都無法阻止我?!?p> “你們無法阻止烏薩斯的興盛?!?p> 呼咻!!
而就在此時,遠(yuǎn)方一道身影掠過廢墟,從天而降,站在了愛國者和霜星的旁邊。
“我來了,大尉!”
而此時,蘭柯佩爾也到了,他因?yàn)檎粞Ч耐嗜?,他恢?fù)了一段時間并交代了鐵衛(wèi)們一些任務(wù),才趕上了愛國者和霜星。
蘭柯佩爾終于站在了黑蛇的面前。
祂比游戲中更具壓迫感,烏薩斯的陰影在祂身后延綿成漆黑的迭岳。
是的,這就是烏薩斯意志的化身,流淌在這片雪原千載未亡的惡魂,烏薩斯不死的黑蛇,亦是烏薩斯的神靈。
“……”
蘭柯佩爾的確能夠感受到那股從靈魂深處涌上來的悚然。
是的,自己的確在面對一位真正的神靈,即使是祂降下的投影,也仍舊讓蘭柯佩爾極度不安,但他沒有猶豫,依舊站了出來。
他站在愛國者的身旁,對祂說道:
“你將失敗,黑蛇?!?p> “如愛國者所說,你根本不清楚大炎的底蘊(yùn),就輕易發(fā)動一場不計(jì)后果的戰(zhàn)爭,甚至這場戰(zhàn)爭將會席卷整個泰拉大陸。”
“你沒有一點(diǎn)資格去侵占塔露拉的身體,她為感染者而戰(zhàn),你卻為戰(zhàn)爭而戰(zhàn),為暴戾而戰(zhàn),黑蛇,你的詛咒必須在今日斷絕??!”
黑蛇看向蘭柯佩爾,德拉克的紅瞳閃爍著火光,祂語氣更加惡劣:
“你又是什么東西?”
“你有什么資格敢這么和我說話?薩卡茲血魔王庭之中那幾個老不死的紅眼病都不敢對我出言不遜,你又在薩卡茲血魔王庭中名列第幾?”
“啊……我看出來了,你甚至不是長生種?!?p> “知道嗎,血魔九成以上都是長生種,而剩下的不足一成……甚至沒有資格稱為血魔,我們有一個專屬的稱謂給他們?!?p> “‘劣等血奴’?!?p> 劍。
黑蛇再一次將劍揚(yáng)起,指揮塔已經(jīng)不在,祂也不再需要了。
“如果你們當(dāng)真要與我為敵……”
火。
更加洶涌的火焰從祂腳下迸發(fā)。
“那就讓烏薩斯的一切把你們埋葬吧?!?p> “……”
“你們會死在切爾諾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