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蘭柯佩爾與他的鐵衛(wèi)們和烏薩斯巡查隊鏖戰(zhàn)正酣,而這時,在距離阿麗娜的村莊大概十公里處,有三名薩卡茲正在踏著風雪前行。
這三名薩卡茲看上去很是特殊,不像是一般的薩卡茲雇傭兵。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薩卡茲貴族男子。
從他的一些種族特征來看,蒼白的面容,略尖的耳朵,猩紅的瞳孔,而且并沒有獸耳和獸角,毫無疑問,是一位血魔。
血魔貴族男子看上去很年輕,面龐陰柔卻俊朗,溫潤如玉,他的頭發(fā)很特殊,頭頂為純白,往下開始慢慢漸變?yōu)闇\灰,到發(fā)端末梢則為純黑色。
他穿著一半漆黑一半潔白的長袍,上面掛著一些零散的黑色,紅色緞帶作為裝飾,并未佩戴任何例如貴族刺劍之類的武器。
或者說,他自己,就是最強的武器。
他身上帶著一股刻入骨髓般的優(yōu)雅——也許殺戮時的風格也會是如此。
而兩名身著白衣的薩卡茲也不同于一般的薩卡茲,在他們白衣的各種縫隙和袖口里,一條條猩紅色像是蛇一樣觸手伸了出來。
他們跟在血魔貴族男子的兩側,落后其一步左右的距離,以示尊重。
“……哦?”
就在這時,眼前的血魔男子突然停了下來,隨后在空氣中嗅了嗅,而他身后兩名白衣薩卡茲也沒有說話,就是停了下來。
“我聞到了,這附近有血腥味,而且混雜著我同族的味道,呵……聞上去氣味還不小,十有八九是在和不止一個人戰(zhàn)斗?!?p> 血魔男子一邊鼻翼輕輕翕動著,一邊說道:
“呵,沒想到在烏薩斯這個鬼地方也能遇到我的同族,我盲猜這位同族一定混得很差,稍微有點起色的同族都在維多利亞和萊塔尼亞這兩個地方了。”
跟在他身后的兩名白衣薩卡茲依舊沒有說話,他們白衣的身形和這片蒼白的大地連為一體,就像是兩座不動的雕像。
“我先過去找找這位同族,你們兩個在這里等我?!?p> 血魔貴族輕撫領口,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趣地神色,他側過頭,對身后兩個白衣薩卡茲說道。
對他而言,這冰天雪地里難得遇到一點有意思的事情,他不會錯過的。
“大君殿下,今天上午我們約的是烏薩斯皇帝費奧多爾,您這樣會不會……”
可這時,站在他一旁的另一位白衣薩卡茲有些猶豫地說道。
“呵,別跟我提那個蠢貨,和弗拉基米爾比起來,這家伙簡直就是個可笑的弄臣,今天我去的目的本來也就不是談一些開心的事情。”
一旁被稱為大君殿下的血魔男子似乎根本就不把烏薩斯皇帝費奧多爾當一回事,他之前有點興趣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語氣不屑地說道。
“曼弗雷德那邊我可是放心得很,卡茲戴爾的重建已經擺上日程,特雷西斯也對黃金儀式有了不少線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p> “現(xiàn)在我去做的反而是一些我認為無關緊要的小事,難得遇到一位血魔,我去找找這位同族,很快就會回來了?!?p> 那名白衣薩卡茲聞言便欠了欠身,不說話了。
“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點有趣的事情了,同族,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血魔貴族自顧自喃喃道,隨后整個人化為一道血影,朝著蘭柯佩爾所在的位置飆射而來——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其速度,只能聽到一陣風嘯。
……
而鏡頭一轉,此時,蘭柯佩爾和他的鐵衛(wèi)們與烏薩斯巡查隊的戰(zhàn)斗已經接近尾聲。
因為蘭柯佩爾之前挖的雪坑和自己出其不意地在人群中暴起將他們的陣容很快打亂的緣故,開局難度已經大幅度降低。
再加上有拉達這個人型暴熊,能打能抗,真理在一旁使用源石技藝進行輔助的幫助下,鐵衛(wèi)們已經開始出現(xiàn)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打到現(xiàn)在,這四支烏薩斯巡查隊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百多人只剩下十來個人還在苦苦支撐,而自己的鐵衛(wèi)也只是三四個人重傷,十幾個人輕傷,甚至都還沒有出現(xiàn)戰(zhàn)損。
而且蘭柯佩爾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低估了自己的鐵衛(wèi)們。
他們雖然是礦奴出身,但是實力也并沒有非常差勁,尤其是經過了真理的軍事訓練后,每個人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如果是烏薩斯巡查隊的普通巡查兵,三個鐵衛(wèi)對付就足夠了。
而如果是薩卡茲則更加生猛,一對一就行了,如果是兩個薩卡茲一齊圍攻,戰(zhàn)斗甚至會在一分鐘之內結束!
怪不得明日方舟上的世界觀里,薩卡茲這個種族,雖然被許多人歧視,稱他們?yōu)槟ё謇校踩菀鬃兂筛腥菊?,但是實力變強的速度真的很快?p> 咔噠噠噠噠噠噠……
而此時,真理的文學風暴領域已經開始出現(xiàn)了快要崩散的跡象。
“安娜姐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拉達和蘭柯佩爾哥哥吧!”
眼看真理就要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古米連忙箭步沖上前,就準備扶著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的真理退出戰(zhàn)場去休息。
“很好,鐵衛(wèi)們,再加把力……把他們全部滅殺!”
蘭柯佩爾也是渾身浴血,他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烏薩斯巡查隊的人了,用力甩了甩沾滿了鮮血和腦髓的頭發(fā),整個人開始逐漸緩過神來。
“?。。。?!”
就在這時,蘭柯佩爾只聽見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甚至音色都已經出現(xiàn)了變形,不再像是人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不只是蘭柯佩爾,幾乎所有人都順著那個方向望去:
嘩嘩嘩嘩嘩嘩——
只見遠方不知何時竟然涌過來了一片無比恐怖的血潮,而一名烏薩斯巡查隊隊員此時腳下已經被血潮吞噬,正在痛苦地慘叫著掙扎著。
而蘭柯佩爾借著自己比其他人強的視力仔細一看,臉色驟變:
那些血潮竟然是無數手指粗細的猩紅色蠕蟲!
這些蠕蟲的口器呈現(xiàn)旋轉的鋸齒狀,只要咬到你身上,就開始發(fā)了瘋一樣地一邊吞噬血肉,一邊往你身體里鉆??!
那名烏薩斯巡查隊隊員在上百只猩紅蠕蟲的啃噬下,幾乎連十秒鐘都沒撐下來,整個人連骨頭都不剩下直接融化在了血潮里。
而且那種熟悉的薩卡茲巫術氣息,不會錯的,絕不會錯。
這是血魔的造物,而且極為精深,蘭柯佩爾只能從巫術本源上感應到這是同族的造物,但對于內部復雜的巫術結構一概不知。
這是一種統(tǒng)治性的強大,凌立于蘭柯佩爾所處的血魔階層。
如果說開始的內衛(wèi)就已經讓蘭柯佩爾感到不可思議了,那么這一次迎來的敵人更是蘭柯佩爾做夢都難以想象的。
“鐵衛(wèi)們所有人全體后撤一千米??!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p> 蘭柯佩爾果斷讓所有鐵衛(wèi)全部后撤,一股不祥的預感從他心中不斷泛出。
就在蘭柯佩爾正在飛速思考如何應對這些可怖的猩紅蠕蟲的時候,一道強勁的破空聲傳來:
咻!!
隨后,一道猩紅色的殘影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掠至自己眼前五六米的距離,非常優(yōu)雅地停住了身形,年輕的血魔貴族男子就這樣凝視著蘭柯佩爾,眼神中閃過一絲趣味。
而隨他一同而至的還有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蘭柯佩爾整個人幾乎被這股濃郁的血腥味壓得連退七八步。
等到他穩(wěn)住身形之后,滿臉駭然之色。
一種猛烈的直覺開始瘋狂在自己腦神經里攪動:
快逃!!
可是另一種更猛烈的直覺瞬間將這個直覺蓋過:
逃不掉,絕對逃不掉!
如果說當時蘭柯佩爾遭遇內衛(wèi)時,內衛(wèi)所給他的壓力就像是一座大山,那么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血魔貴族,給他的壓力就仿佛是一片無邊血海。
“實話實說,這片戰(zhàn)場讓我失望?!?p> 血魔貴族輕輕一勾手,一只扭曲可怖的猩紅蠕蟲便輕輕繞上了他的指尖。
“這些殘爛的血裔不過是鮮血的王庭在刻畫咒文時無意間滴落的幾滴廢血而已——你們駁雜不堪的血脈卻也能讓它們得到最劣等的滿足?!?p> “身在烏薩斯的小血魔,難道這樣粗劣,不雅,低俗的殺戮,也能讓你有狩獵的快感嗎?”
他只是降臨,空間就開始變得粘稠,如同一個正在被輕輕擠壓的漿果——而一旦破開,里面的粘稠的汁液就會全部爆出。
那一定不會是什么好景象。
“報上你的名字,我的同族?!?p> 而血魔貴族就這樣邁著輕巧的步子朝前走來,他身后無邊的血嗣發(fā)出窸窸窣窣地爬行聲,讓人毛骨悚然。
這些血嗣,都是他的血液,他的血液,是活的。
他的血液本身就是巫術,每一滴都是。
“蘭柯佩爾·佐思特?!?p> 蘭柯佩爾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此時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他的體力已經在之前的大戰(zhàn)中消耗不小,現(xiàn)在他正抓時搶刻地恢復自己的體力。
“狄修斯·布拉德?!?p> 血魔貴族也同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遠離卡茲戴爾已久,離群索居的佐思特家族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問血魔王庭里的事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連王庭之主的名字也會遺忘。
狄修斯·布拉德。
一切血裔的歸屬,生命橋梁之上的主宰者。
當代的……薩卡茲血魔王庭之主,血魔大君。
“第一次會見就能聽到我的真名,你該感到榮幸,同族?!?p> 就在蘭柯佩爾神色極其凝重的同時,只見眼前這個叫狄修斯的血魔貴族,不,血魔王庭的大君瞇起眼,微笑著說道:
“來吧,同族,在戰(zhàn)士的領域上,我只用三成的實力,和你來一場即興廝殺?!?p> 他腳下的血嗣發(fā)出嘩嘩的聲音,猶如一片浪潮般的鼓掌聲。
“可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