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忠犬徒兒莫瘋批(1)
“師尊,師尊!扶風師兄他……”
長泠剛從內(nèi)殿出來,她那位小弟子就匆匆忙忙跑來,她抬手對著他的腦門兒彈了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為師就這樣教你的?”
小徒弟捂著腦門兒,小臉兒都皺在一起,“師尊,是扶風師兄,他又被靖詞長老懲罰了,現(xiàn)在在山門口跪著呢!”
她眼皮突突一跳,“怎么不早說!”
小徒弟:“……”
他沒來得及說,就遭了一記爆栗!
長泠顧不得指責,便急忙趕去山門口,她的那位大弟子扶風,也是這個世界的祩尋,此時正板板正正地跪在那里,靖詞的戒尺絲毫不留余地地落在他身上。
而跪著的那人腰桿挺得筆直,緊握著拳頭,一聲也不喊痛。
見狀,長泠皺眉,她施法攔住靖詞的戒尺,擋在扶風面前,音色偏冷,“你在做什么?”
“仙、仙尊……”
看到長泠,靖詞的底氣弱了幾分,都知道這位仙尊護短地緊,也就是趁著她閉關(guān),他才敢教訓(xùn)扶風,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快就出關(guān)了。
他收回戒尺,微微垂首道:“芍白仙尊,扶風私自帶弟子下山,按天山戒律,理應(yīng)受到懲罰,還望仙尊明察?!?p> 聞言,長泠微微挑眉。
這天山派幾百條戒律都是原主,也就是現(xiàn)在的她設(shè)立的。
天山派由她一己之力創(chuàng)辦,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門派戒律清規(guī)森嚴,按理來說,扶風觸犯門規(guī)理應(yīng)受罰,但是因為他的身份,靖詞以公謀私也不是不可能。
長泠淡淡睨他一眼,靖詞心虛地垂首,她轉(zhuǎn)身面向扶風,“私自下山著戒尺百丈,你可知罪?”
扶風畢恭畢敬地跪在她面前,俯首道:“弟子知錯,還望師尊重罰!”
“不是這樣……”
她的那位小弟子著急的想要替扶風辯解,長泠一拂袖,那小弟子便只剩下支支吾吾的聲音,說不出話來。
長泠這才轉(zhuǎn)身對靖詞道:“他既已認罪,便不勞靖詞長老,本尊親自動手?!?p> 靖詞心口憋著一口氣,也不敢反駁,只能拱手認栽,“仙尊深明大義,既然仙尊現(xiàn)已出關(guān),扶風理應(yīng)受到仙尊管教?!?p> 可天山派誰人不知,長泠是出了名的護短,現(xiàn)在把人帶回去,恐怕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長泠笑著沖他微微頷首,“靖詞長老有心,那人本尊就帶走了。”
靖詞哪有話語權(quán),他瞇眼笑著,看著長泠把扶風帶走,走之前還不忘提上她那位小徒弟。
到了她的朝明宮,她這位老實巴交的大徒弟,撲通一聲直接給她跪下。
長泠嘶了聲,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半步,她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能成為祩尋的師尊,能有現(xiàn)在這待遇,她狠狠給君小小點了個贊!
她微微正色,正準備開口,便聽扶風道:“是弟子無能,師尊剛出關(guān)就給師尊惹了麻煩,還請師尊重罰!”
“不是,不是這樣的!”
一旁她的小徒弟纖潼忙為扶風辯解,“師尊,不是大師兄的錯,明明是……”
“纖潼!”
扶風皺著眉打斷他。
可長泠拂袖坐下,對纖潼道:“繼續(xù)說。”
纖潼年紀在他們天山派最小,又是芍白的親傳弟子,故而所有人都溺愛他,將他也養(yǎng)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就對扶風還有幾分敬畏之心,但是長泠發(fā)話,他便無所顧忌,“明明是靖詞長老的弟子,強行拉著師兄下山的,靖詞長老不罰他的弟子,只懲罰大師兄一人,這不公平!”
“是嗎?”
長泠微微挑了下眉稍,姿態(tài)慵懶隨意的拿起面前的茶杯,淡淡地問道:“都有誰一同去了?”
纖潼也不怕得罪人,告狀一流,“是長澤師兄和青鸞師兄慫恿的,他倆拉著大師兄!”
全程,扶風都未著半言。
于是長泠主動問他,“纖潼所說可是真的?”
扶風低著頭沒吱聲。
“本尊問你話呢!”
長泠稍稍提高了音量,扶風連忙拱手,“師尊恕罪!弟子身為天山派大師兄,沒有攔住師弟們下山,本就有罪,請師尊責罰!”
“……”
這孩子,怕不是受虐狂吧!
她都沒說什么呢,他自己一口一個懲罰!
君小小卻在這時插話,“因為他是天魔呀,跟你們天山派本就不共存,他當然事事小心?!?p> “天魔?”
“對哦!”君小小跟她解釋,“當初那場天人大戰(zhàn)中,芍白殺不掉他,就只能親自動手封印了扶風的記憶和法力,為了能得知他的情況,她就將扶風養(yǎng)在身邊,為保他的封印松動時,她好第一時間采取行動,可芍白心善,扶風在她身邊養(yǎng)了數(shù)百年,對這個徒兒養(yǎng)出了感情,舍不得傷他,最后竟讓他釀出大禍,芍白也因此喪命?!?p> “……”
長泠沉默了會兒,看著扶風的方向,但是目光卻不聚焦,她又問:“他、現(xiàn)在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以后真的會謀逆嗎?”
君小小說:“那可說不住哦,雖然當時芍白將他的身份換了,但是不知是誰傳出風聲,說他就是天魔,消息亦真亦假,導(dǎo)致她在天山派他可是備受欺辱,保不齊以后懷恨在心,就造反了呢?!”
“嘖!”
她皺了皺眉。
可扶風還以為是長泠對他的所做所為不滿,他頭低的更低,“師尊……”
他的聲音拉回長泠的思緒,她忙抬起頭,起范兒道:“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若有下次,不必事事都招攬在自己身上。”
扶風抿抿唇,沒有開口。
長泠嘆了聲,微微搖頭,對他招了招手,低聲道:“過來!”
他抬頭,謹遵著師徒之儀不敢僭越。
“過來!”
長泠又說,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扶風這才起身,亦步亦趨的靠近她。
長泠拉著他的手臂讓他轉(zhuǎn)過身去,就看到他身上那襲白衫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她深深皺眉,“你是本尊的徒弟,不是任人擺布的,下次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直接報本尊的名諱,我看還有誰敢欺辱你!”
“就是就是!”
一旁的纖潼附和,這一招他用的最是得心應(yīng)手,合派上下,無一人敢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