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罷,見天色不早,李彥哄著姜糖睡去,才回到自己房中。
他端坐在桌前,閉目冥想,體會著那道劍氣的奧妙。
他用心神控制劍氣浮在身體表面,如同一道薄膜。
天地間的元氣自所有的皮膚毛孔涌入,生生不息。
元氣與身體內(nèi)的精血結(jié)合,為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李彥終于了解,為何先天高手能持久戰(zhàn)斗而不知疲倦。
雖然連一流高手階段都未曾達(dá)到,甚至根本不知道所謂一流高手的“內(nèi)力”是什么東西。李彥卻已經(jīng)提前體會到了真氣的妙用,如同直接從小學(xué)跳到了高中。
先天破體無形劍氣之中,還蘊含著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意。
自己頭上仿佛高懸一柄利劍,殺意十足,淬煉著自己的魂魄。
“好東西?!?p> 李彥暗贊一聲,不愧是星級特殊物品。
對于系統(tǒng)所給的功法與物品等級,他也有個大致的推測。
最開始的起解拳沒有標(biāo)注等級,等到推衍出飛云脫銬拳與九翻鴛鴦腿時,功法開始有辰級的標(biāo)注。
辰、星,李彥思忖片刻,似乎日月星辰最符合這個系統(tǒng)的等級命名方式。
如果以此類推,上面應(yīng)該還有月級與日級的功法與物品,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星級的先天無形破體劍氣,已經(jīng)能達(dá)到先天高手出手的效果。
不知月級與日級出現(xiàn),又會多么玄奇?
恐怕都是堪比先天之上的手段了吧。
想到這兒,他忽然來了興致,在腦海中苦苦搜尋著李飛關(guān)于先天之上的只言片語。
眼前恍惚一下,記憶浮現(xiàn)。
一個和藹的中年人,面如冠玉,鬢如刀裁,兩側(cè)幾縷如泡面般的卷發(fā)垂下,溫和地笑道:
“先天其實是個籠統(tǒng)的稱呼,具體來說,初入先天是在神藏期,凝練五臟,打通九竅,接引天地之力,真氣生生不息?!?p> “有些功法還可以幫先天高手將真氣凝于武器之上,甚至從身體中射出真氣傷人?!?p> “神藏期之上是天象期,出手時牽動風(fēng)雨雷霆,引動天象變化,到這個階段,已經(jīng)開始超脫肉體凡胎?!?p> “再往上呢?”
“不要好高騖遠(yuǎn),你這輩子能到個先天,爹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李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
“父親,你是遼東第一武道天才,可我卻是個武學(xué)白癡,怎么都學(xué)不會你的一招半式,你不生氣嗎?”
小李彥有些沮喪地看著面前的父親。
“人皆養(yǎng)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愿孩兒愚且魯,無災(zāi)無難到公卿?!?p> 眼前的幻影吟著詩煙消云散,灑脫之意十足。
李彥笑了笑,自己的老爹竟是個佛系家長。
想到李飛瀟灑的樣子,心道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裝逼的原因找到了。
老爹是個逼王,自己當(dāng)然要子承父業(yè)!
是的,就是這樣,不接受反駁!
他心中各種戲謔的想法閃個不停,對李飛這個父親多了一重認(rèn)同。
更多的記憶也涌現(xiàn)出來,與這具身體的融合也進(jìn)了一步。
但李飛生死不知,他也只能嘆息一聲。
“老爹啊老爹,失蹤這么久了,你究竟在哪兒啊,能不能讓我也體會一下當(dāng)武二代的快感啊!”
自己勇猛精進(jìn),有一腔血勇不假,可是如果能躺平抱大腿,誰愿意奮斗啊。
將雜念壓下,見時候不早,李彥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
日光從東南方照射進(jìn)來,透過半透明的窗戶紙,斑駁的淡黃與橫縱交織的陰影落在李彥身上。
李彥一躍而起,穿著整齊,打算去街頭逛一圈,順便巡視一下二房的店鋪。
姜糖聽到聲音打開屋門,就要跟他外出。
兩人剛走到正院,忽聽得門外轅鈴響動,隨后就是墨白的一聲大吼。
“大少爺回來了!”
家丁們簇?fù)砩先?,牽馬的,問好的,忙成一團(tuán)。
一群丫鬟鶯鶯燕燕,蜂擁著走到門口,圍成一圈嘰嘰喳喳。
“大少爺最近吃的可好?睡得可好?”
“沒汀蘭在身邊服侍,睡得怎么能好!”
就聽得有年輕人的聲音哈哈大笑。
“大少爺真偏心,只知道哄汀蘭姐,都不理我們這些庸脂俗粉?!?p> “這可錯怪我了,我對你們一視同仁,我這人你還不知道么,從小臉盲,分不清楚誰漂不漂亮。”
“柳家論功行賞,只要你們能干,柳家養(yǎng)你們一輩子!”
“大少爺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嘶溜?!?p> “不走了,黑風(fēng)寨的商路打通了,我在家好好待一陣子,陪陪你們,紅兒你可要把握住機會啊。”
“誒呀,大少爺真討厭。”
李彥皺起眉頭,這群人把府門擋的嚴(yán)實,只能待會兒再出門了。
“好了好了,待會兒再說,我先回屋換身衣服,在黑風(fēng)寨幾天,這身衣服都發(fā)臭了。”
人群轟然散開,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人分開丫鬟們,帶著人群向里面走去。
經(jīng)過李彥身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
“府里新來了家???我好像沒見過你?!?p> “在下李彥,錢夫人的繼子?!?p> 李彥漠然的說道。
早在入府之時,錢氏就已經(jīng)致信給柳承宗。
柳承宗回信也很快,表示一回來之后就給李彥入族譜。
柳府之中遍布柳岸的耳目,他不信柳岸不知道這件事。
“原來你就是李彥。”
柳岸發(fā)出不明意味的一聲嗤笑。
“我聽他們說了,我那二娘不知從哪里領(lǐng)回來個繼子,父親也是糊涂了,竟然就這樣認(rèn)了下來。”
“遠(yuǎn)方子侄?誰不知道我那二娘家中一脈單傳,這種鬼話也就糊弄糊弄外人罷了。”
周圍的丫鬟家丁紛紛低下頭來,裝作沒有聽到。
這話的潛臺詞,不能細(xì)琢磨,也不敢細(xì)琢磨。
李彥橫眉冷對,這大少爺似乎來者不善。
不對,按道理說,似乎自己才是這柳府的來者。
他靜觀其變,不發(fā)一言。
剛?cè)敫烷_腔,這特么不是幾句口角就能打發(fā)的。
眾人都在眼觀口口觀心,只有沈汀蘭仗著是大房嫡系丫鬟的身份,在旁邊勸道:
“大少爺,您舟車勞頓,先行去歇息吧?!?p> 她最近在寧遠(yuǎn)城,可知道李彥這條過江龍有多兇猛。
惹到他的人,要么殘了,要么廢了,要么死了!
“不急,我身為府上的大少爺,自然要保證府中的風(fēng)清氣正,不允許不三不四的人混進(jìn)來?!?p> 柳岸哼了一聲,又指著姜糖問道:
“這個小丫頭片子,又是誰的種?”
“該不會也是你從外邊撿回來的繼女吧?”
見李彥眼睛已經(jīng)瞇了起來,他笑道:
“不好意思,似乎戳到你痛處了?我那二娘出身小商賈之家,從小喜歡撿些破爛,和我娘親出身大族截然不同。”
“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你們這一枝是一脈相承啊。”
李彥搖搖頭,他緩緩道出一句話來,讓眾人臉上齊齊變了顏色。
“你自詡為上流人,卻滿口下流話。不知道你這習(xí)慣,是不是也是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