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爺爺余荃已經(jīng)出診回來了,正在書房中翻閱著一本厚厚的醫(yī)書。
見到余恪回來,余荃頭也不抬:“今兒學拳學得怎么樣???”
余恪答道:“師父今天教我站童子樁。”
余荃微微頷首:“不錯,童子樁很適合用來打根基。好好練,別怕吃苦?!?p> 說著,余荃又問道:“昨天交給你的《養(yǎng)善書》看了嗎?”
余恪點了點頭:“已經(jīng)背下來了?!?p> “背下來了?那本《養(yǎng)善書》有三千七百多字。你一晚上就背下來了?”余荃抬起頭,神色詫異的望著余恪。
“爺爺若是不信,可以考考我?!庇嚆∽孕诺?。
穿越以后,雖然沒覺醒什么金手指,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力變強了很多,幾乎可以做到過目不忘。
就連腦海中關(guān)于前世的一些模糊記憶,也變得十分清晰。
他甚至能輕易地想起高中和大學期間學過的任何知識。
“那你把里面的養(yǎng)氣之法,背給我聽?!?p> 余恪按照要求背了一遍,一字不差,余荃聽后神色有些激動。
“沒想到發(fā)了兩天燒,沒把你腦子燒糊涂,反而讓你變聰明了,真是難以置信。我行醫(yī)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種事兒?!庇嘬鯎嶂?,嘖嘖稱奇。
“你既然已經(jīng)背下來《養(yǎng)善書》,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余恪將書中幾處晦澀難懂、難以理解的地方一一道出,余荃也耐心回答。
“嗯,不錯,將你理解的內(nèi)容,一一說與我聽,看看有什么錯漏之處。”
交流了一個多時辰,夜?jié)u漸有些深了,余荃露出疲乏的神色。
余恪見狀便不再請教,告別爺爺,回到自己的臥房。
洗漱一番后,余恪坐在床榻上,打坐修煉《養(yǎng)善書》中的養(yǎng)氣之法。
修煉了半個多時辰,精神感覺有些倦怠,便沒再練習。
脫去衣物蓋上被子,一覺睡到天亮。
時光如梭,很快一個月過去了。
余恪每天上午和霍元甲、農(nóng)勁蓀一起去私塾讀書寫字,下午則到霍家拳館修煉童子樁功。
晚上則在余荃的指導下,練習養(yǎng)氣之法,或是研習醫(yī)術(shù)。
不得不說,余家身為中醫(yī)世家,家里的醫(yī)書十分豐富。
《人體五行論》、《正骨推拿》、《針灸聚英》、《經(jīng)絡(luò)全書》、《穴位圖》……
《本草綱目》、《傷寒雜病論》、《千金方》、《黃帝內(nèi)經(jīng)》……
各種各樣、各門各類的醫(yī)書加起來至少有上千本,其中還有不少孤本珍本。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專門針對一些疑難雜癥的珍貴藥方。
說實話,余恪對于醫(yī)術(shù)的興趣,一點也不比武術(shù)來的小。
因此,他每天除了讀書識字和練武以外,還花了不少時間來研習醫(yī)書,讓余荃頗為欣慰。
雖然他是個成年人,但穿越以前日常使用的都是簡體字。
繁體字有很大一部分不認識,閱讀一些書籍時十分吃力。
而且他幾乎不會用毛筆寫字,寫的字跟涂鴉一樣,所以去私塾學習還是很有必要的。
每日辰時,他和隔壁得到霍元甲一起去一里外的私塾里,在私塾里學到午時,也就是七點到十一點。
私塾不大,里面的學童都是附近的富家子,攏共二十多位。
教書先生姓唐,是道光廿四年中舉的舉人。因官場不順,索性辭了官,回到津門開了一家私塾。至今已有近三十年,老先生也已年近花甲。
余恪雖然在學堂里學習很認真,但由于字寫得實在太差,讓唐老先生很不滿意。
這一個月來雖然進步不小,但在學問上也偶有錯漏,課堂上被提問時答錯了,吃了兩頓竹板炒肉。
唐老先生雖然嚴厲,但在治學態(tài)度上十分嚴謹負責,也并不是腐儒酸儒之流。
余恪打心底里尊重和佩服他。
自從余恪拜了霍恩第為師,霍元甲總是纏著他,希望余恪教他練武。
余恪沒答應,但也在下午習武之時,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師父霍恩第,為何不讓霍元甲練武。
原來不讓霍元甲練武有兩個原因。
一來霍元甲先天有哮喘之癥,不適合練習吐納法,稍有錯漏,便會加重病癥。
二來霍恩第希望霍元甲能好好讀書,最好將來能考上舉人當個官,脫離逞勇斗狠的武夫之流。
古人的思想就是這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畢竟武功練得再好,最多也不過當個將軍,還不是要看那些文官老爺?shù)哪樕鍪隆?p> 自宋朝時就是這樣,更何況異族當皇帝的清朝呢?
知曉了原因,余恪也不好越庖代俎教授霍元甲習武,況且他自己練武還沒多久,哪有本事教霍元甲?
于是他便告知霍元甲,只要他讀好書,至少把字練好,功課不能落下,霍父就會教他習武。
霍元甲聞言耷拉著腦袋,灰心喪氣。
讓他認真讀書,跟要他命差不多,他哪里會愿意?
于是霍元甲便依舊私下里偷看霍恩第練武,學個一招半式,私下里偷偷練。
霍恩第其實心知肚明,但也沒辦法。
霍家是開武館的,霍元甲性子倔,除非把他鎖房子,不然怎么可能防得住親兒子偷學?
為此,霍恩第每次提到這個獨子,都會表達出對兒子霍元甲前程的擔憂。
余恪便勸道:“既然元甲不是讀書的料子,又癡迷練武,不如讓他繼承師父您的衣缽算了?!?p> “一來,習武強身,只要小心糾正,練習吐納法時便不會引發(fā)氣疾?!?p> “二來,現(xiàn)在這世道愈發(fā)混亂,練好武藝,便有了自保的能力。”
“三來……”
霍恩第擺了擺手,打斷道:“唉,元甲要是有你一半懂事,為師也就讓他練武了??伤宰犹?,心無靜氣,做事情總急于求成,又怎么練得好武呢?”
余恪笑道:“師父,不如這樣,讓元甲每天和我一起練字。我跟他說,什么時候把字練好了,您就教他練武?!?p> “練字最忌諱心不靜,能培養(yǎng)靜氣?!?p> “只要字練好了,就說明元甲可以習武了,如何?”
霍恩第面露思索之色,半晌后道:
“也罷。不過我看元甲的性子,沒個兩三年可練不好字啊,到時候再習武也有點晚了。”
余恪面露微笑:“師父,元甲雖然定力不夠,但也能夠做到持之以恒。我覺得要不了幾個月,就能把字練好的,不信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