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面前站著一個人,一個忽然就出現(xiàn)非常突兀的人。
黑白金晚禮服,拿著把劍。
上一秒他還在慶祝團滅鐵軍訓練基地的戰(zhàn)果,下一秒,這個人就出現(xiàn)在眼前。
仿佛這人本來就在這里。
二話不說就把他砍了。
“詭、詭、詭劍王道!”
原野幾欲驚駭,眼珠子都要凸的掉下來。
大魏士兵集體石化。
開玩笑,現(xiàn)在大魏上下誰不認識王道。
一聽說此人要到大魏,鄰居家的貓都瘋了,全國上下都飄滿了此人的肖像畫,三歲小孩八十歲老太大字不識一個都認識他,晚上八點宵禁,就差全國禁行了。
皇主天天噩夢,皇宮里集體失眠……
這么BOOS級別的人物,就這么遇到了。
悲哀了。
王道的那一劍從右肩砍到了左胯。
眼睛絲毫不夸張的看到心臟和腸子混到了一起,原野幾乎被切成了兩半。
一想到昨晚太奶托夢,現(xiàn)在真的要見太奶了,原野艱難的捂住自己的傷口好讓自己不是那么的痛苦,卻發(fā)現(xiàn)只是徒勞。
他喘著氣卻發(fā)現(xiàn)有些窒息,空氣越來稀薄。
那一劍已經(jīng)分割他的肺。
王道蹲下對他說道。
“帶我去見你們的將軍,這場戰(zhàn)爭的指揮者!”
原野沒有動。
王道動了。
原野只看見一道光,一道很純粹的光,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這道光
但他知道怎么去形容接下來他眼前恐怖的一幕,對,就是恐怖,他腦海里只有這個詞匯和一片空白。
跟隨他的大魏士兵全部倒在地,左右打滾哭天搶地哀嚎著。
上千人哀嚎,聲欲震天。
他們腰以上的部分和腰以下的部分完全分家,上千人被同腰斬。
血流了一地,到處是殘尸,大武士兵的血和大魏士兵的血融到了一塊,匯成溪流涓涓向下。
地獄,這里就是地獄。
“帶我去,我給你個痛快??!”
原野手一張,空間門開。
火焰滋滋滋滋焚燒著殘破的幕布,構(gòu)筑起支架燒的掉下來,光影一明一暗搖曳著照在兩人的臉上,在喊殺聲中跳著神秘的舞蹈。
原本干凈整齊大武軍帳,葬身在戰(zhàn)火中。
冷無涯揮著刀左砍右砍在滿是魏狗的軍營里沖殺著。
手起刀落,敵人一個一個不斷倒在他腳下,血染透了他的鎧甲,他此刻是戰(zhàn)場的殺神。
閑余雜,花外影,林可欣在各自的戰(zhàn)場與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重復著相同的事,殺敵,殺敵,殺敵。
刀砍卷了,就換槍捅,這里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和生命。
殺到力竭了,也停不下來,也無法停下來,停下就被亂刀砍死。
源源不斷的魏狗從空間蟲洞中涌出。
“裂功成,二十年過去,你跟不上時代了!!”
火場中心,大將軍徐瑞和裂帥裂功成的四周空出了大片空地,沒人在這里廝殺。
火光倒映著大將軍徐瑞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大魏士兵有七萬,擁有空間武裝總會有那么幾人。
襲擊大武訓練基地,必會引得裂功成向救,這時候大武鐵軍的軍營必會空虛……
一擊即中。
他是這么做的,只是沒算到裂功成回來了。
“我們,大武大魏之間,做個了結(jié)?。 ?p> 裂功成勾勾手,氣勢全開,架起格斗式。
很意外,雙方主力現(xiàn)在都已到達現(xiàn)場,大魏主力軍不斷從空間蟲洞中涌入。
決戰(zhàn)就這么開始了。
大將軍徐瑞率先搶攻。
任脈未開,是他終生的遺憾。
武裝一開,縱然風云榜上無名,也為武道巔峰。
徐瑞手無兵刃,揮拳而上。
裂功成亦是沒有寸鐵,以拳對之。
結(jié)結(jié)實實碰撞在一起,強橫的勁風以徐瑞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激蕩。
疾風知勁草,強橫的氣浪橫推野草,卷的漫天紛飛。
“素聞,裂帥裂功成為人正直,幽蘭獨醉打榜四十位風云人物把把平局!”
“今日,武裝者徐瑞特來領(lǐng)教裂帥的高招。”
徐瑞率先發(fā)難,鞭腿橫踢下盤,裂功成側(cè)身下拍,應對的是輕輕松松。
一擊不成,徐瑞轉(zhuǎn)身進肘,橫砸太陽穴,裂功成抬臂格擋,又不成,徐瑞進步,雙指彎曲,二龍戲珠,直戳雙目。
裂功成后仰,同時踢他下盤。
徐瑞雙手內(nèi)扣,接住這一腳。
裂功成順勢旋轉(zhuǎn)踢頭。
兩人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幾十回合。
他武功路數(shù)走的是剛猛迅疾之路,擊打的是人體最薄弱的部位。
可打了幾十回合,裂功成見招拆招,防守的密不透風,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身手不錯?。 贝蚨分?,裂功成不忘點評。
戰(zhàn)斗武裝的存在,將徐瑞的力量等級拉到和他同一層面。
拋去陣營立場,裂功成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有個對手總比菜雞互啄的強,這也有利于整個社會水平的提高。
然而徐瑞帶給他的驚艷并不多。
畢竟二十年前他見過的天才太多了。
而且這是戰(zhàn)場,不是贊揚的時候,擒住徐瑞讓傷亡降到最低。
徐瑞忽得大笑起來,裂功成的話輕飄飄落到他耳朵里,像極了嘲諷。
月光下,他的面容逐漸猙獰,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他的鎧甲雪白透亮,在月光下發(fā)出微弱的光。
光應在他的眼睛里,徐瑞的眼睛發(fā)著金黃色的光。
眼前的世界變了,變得只有黑白兩色,周圍的樹木由灰變得更灰,撕殺的將士倒地,鮮血變得更黑。
落在裂功成身上,他能看見氣息運轉(zhuǎn)帶來了光華流動。
裂功成體內(nèi)的經(jīng)脈猶如章魚張開旋轉(zhuǎn)的雙手,像老樹的根扎在血肉里。
他的氣息在流轉(zhuǎn)時,從心臟處,金色的氣息經(jīng)由經(jīng)脈送達至右手,像極了遠古須彌怪物的手臂。
除了右手臂,其他地方全部是黑的,沒有半點光芒。
這就是是幽蘭獨醉嗎,徐瑞嘴角咧到天上。
界視,他武裝的能力,可以讓他看穿對手的氣息運作。
這就好辦多了。
能看穿對手的運動軌跡,就算他是裂功成又如何。
“左擺”
徐瑞向右略閃,果然擦過迎面而來的拳頭。
裂功成上步下砸,提前知道裂功成進攻路線的徐瑞架拳格擋,一拳轟出。
“什么”,裂功成防守不及,被打飛出去。
兩手撐地,翻滾旋轉(zhuǎn)起身。
臉頰火辣辣的灼燒感讓他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被人打飛。
“這就是他的能力”,裂功成皺緊眉頭,略微有些棘手,那發(fā)光的眼睛他也注意到了。
“哈哈,裂功成,我贏了,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者終將屬于我們大魏!”
徐瑞向裂功成走去,手一張,遠處插在死尸上的長槍,就吸附過來。
“去死吧!”他露出殘忍的笑容,直接持槍砸下。
?。??裂功成滿臉問號,我只是一時失誤而已,你憑什么認為能拿下我,誰上來會放大招。
轟?。?p> 一聲炸雷從天而降砸在二人中間。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殺掉裂功成的機會,徐瑞自然不想放棄,可直覺告訴他,
不退就死!
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徐瑞心一橫,腳步一踏,很不甘心向后躲去。
裂功成雙臂放在胸前抵擋。
硝煙散去,一個人緩緩浮現(xiàn)出來,背對著他。
一個拿劍的劍客,估計現(xiàn)在沒有人不認識他。
“詭劍王道?!?p> 裂功成和徐瑞不約而同叫出聲,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怎么在這里?
他來這里做什么?
裂功成瞇著眼,忽而舒展開眉頭,輕吐一口氣,整個人輕松起來。
他好像不是沖著自己來的?。?p> 與裂功成輕松狀態(tài)的不同,徐瑞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握槍的手微微出汗,呼吸都變快了許多。
戰(zhàn)火透著月光燃燒著,王道的目光自始至終沒從自己身上移開。
“你,先生想做什么!”
徐瑞被盯的心中發(fā)毛,話到嘴邊,還是用了敬語。
這樣,可能,單方面緩解下自己的精神壓力。
畢竟他捉摸不透這位劍客的行事風格。
“你是徐瑞?。 ?p> 徐瑞看到眼前這位劍客拿出張羊皮紙,看了自己一眼后繼而看向羊皮紙,而后又看了自己一眼,并進行比對。
自己要交代在這兒嗎?。?p> 徐瑞心中泛著苦笑,開了武裝后他的力量達到了武道巔峰,可在面對眼前這位劍客時他依然感到無力。
就仿佛有座山壓在自己身上。
不能犯怯!
不能犯怯!
徐瑞,你不能犯怯!
“對,是我!!”
“先生有什么事嗎?”
徐瑞強撐著說,活了三十年,從來都沒這么緊張過。
“是你就好”
劍客邊說邊拋過來一樣東西。
穩(wěn)穩(wěn)入手,一塊黑木符印。
“原野?。 ?p> 徐瑞叫了出來,沒有誰比他更熟悉這塊黑木符印,出征時他親自將這枚象征著指揮者的黑木符印交到原野手中。
“你交給他的任務完成的不錯,駐守在那里的大武七千名士兵基本上死絕?!?p> “呼,那就好!”
徐瑞眉頭上挑,得意的看著裂功成,彰顯著自己勝利者的姿態(tài)。
裂功成的臉色并不好,任誰聽到七千人被殺,誰都會這樣,更何況那是訓練生,軍隊未來的新鮮血液。
“那原野呢!!”這話是裂功成問的。
“死了,三千名大魏士兵都死在了那里?!蓖醯勒f話時很平靜,沙啞的聲音沒泛起一絲波瀾。
王道不喜歡救人,他沒出手訓練營那七千名鐵軍士兵的性命。
但他為那七千名士兵報了仇。
“他們是被我殺的,殺人償命,你現(xiàn)在就可以找我報仇”
王道很認真的看著徐瑞,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忽然間,這個劍客捂著嘴咳嗽了起來,拿開手,手心中全是血。
月光下,徐瑞反而陷入了沉默。
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擺在面前。
怎樣才能打的過王道?。?p> 即使眼前這個劍客受了傷,他還是提不起一點對戰(zhàn)的想法。
他派出去三千人?。∪耍。?p> 那是開了武裝的三千人,三千個武道巔峰!!
擁有著他也數(shù)不過來,擁著有亂七八糟能力的武道巔峰!
可結(jié)果呢!
“先生,對我而言,我承認,我殺不死你”
“反而先生殺我卻是易如反掌。”
“先生不是健談之人,卻和我廢話半天?!?p> “你想要什么??!”
徐瑞將那塊令牌放進口袋中,坦然的看著王道。
“你很聰明!”
王道說。
“你現(xiàn)在,撤軍?。 ?p> ?。???
徐瑞迷惑了。
搞半天,就這?。?!
“我說過,梁渡和沈鈞是我殺的??!”
王道說。
“我殺他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要殺韓益??!”
“韓益,是我朋友?。 ?p> “懂?。 鄙硢〉穆曇艉龅锰Ц邘讉€分貝,王道瞇著眼看他。
“懂,懂?!?p> 徐瑞嚇得一激靈,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大魏皇主為兒子和部下報仇,無可厚非。”
“冤有頭債有主,想報仇,回去告訴他,我王道親自去找他?!?p> “咳咳,但若以此借口發(fā)動戰(zhàn)爭……”
“我會把所有戰(zhàn)爭計劃的制定者砍了再找他?!?p> 王道嘴角溢著血,一把揪起徐瑞,一字一頓道。
“叫他們停手?。 ?p> “是,是!!”
徐瑞眼睛里充滿恐懼,哆哆嗦嗦吸一口氣,大吼。
“停止作戰(zhàn)。”
聲音蕩千里,如同驚雷,震人發(fā)聵。
戰(zhàn)場所有人忽得停下了殺戮。
當然落下的刀沒來得及收多了幾個冤死鬼。
“大魏收兵?!?p> 徐瑞發(fā)布命令道。
“我們走”
進入空間蟲洞時,徐瑞看著裂功成,眼睛里充滿著不甘,仿佛再說你不是憑本事贏我的。
但他最終什么都沒說。
大魏士兵幾乎是被大武士兵扔的石頭頭盔一路砸進空間蟲洞的。
最后一名大魏狗灰溜溜的走掉時,他們爆發(fā)出滔天的歡呼聲,扔掉手中的武器彼此相互擁抱著,慶祝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左右這場勝負的男人,卻在此刻選擇離場。
大武的士兵紛紛退后為王道空出一條寬闊的路。
劍客走的很慢很慢,但前方?jīng)]有人阻擋他。
大武士兵目送著他。
“你要走嗎!”
裂功成追上來問。
“此間事已了,我沒有留下的必要?!?p> 劍客轉(zhuǎn)過身看著他。
“可你的傷”
“你去大魏會死的?。 ?p> 同為武道巔峰,沒有人比裂功成更清楚現(xiàn)在的王道傷的有多重,那傷是深入靈魂的疲憊,無法逆轉(zhuǎn),無藥可救。
“這是我的事!”
“告訴韓益,老了就待在家中養(yǎng)老,別成天做著來前線送死的白日夢?!?p> 劍客不在看他,轉(zhuǎn)身向前行去。
前方,一望無際的林海。
“另外,替我向卷入這場戰(zhàn)爭紛爭的人說聲抱歉??!”
“此事因我而起,我會解決??!”
劍客擺擺手,咳嗽著步入了林海中。
月光照不進,林海中很黑很黑,看不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