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最近很煩躁。
自打來到艾卡西亞,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一番左右逢源終于將自己和七七安穩(wěn)了下來,打算好好休息那么幾天,卻又被空兵部隊架到了火上烤了起來。
雖然這個火是自己要趟的,但徐冉怎么想都不爽。
好在雖然站在了臺前,但自己這番豪賭,也讓空兵部隊欠了自己一份人情,空兵部隊家大業(yè)大,自然不會昧下自己這份人情。
即便前線的空兵部隊主力不認,那么士官學院的空兵系也跑不掉。
總的來說算不上火中取栗,只能說各得所需罷了。
發(fā)布會的稿子自己早就滾瓜爛熟,前些日子也是讓徐冉擔驚受怕了許多,輿論中的那番誅心之言屬實讓許然心里沒底,畢竟他在協(xié)約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說了這個聯(lián)合王國的鐵血女皇,性子冷酷,手段狠辣已經(jīng)是起源大陸公認的評價了。
徐冉生怕這位女皇不按常理出牌給自己來個斬立決,說起來徐冉前些日子在艾卡西亞游覽時見過斬首的刑具,比起前世中故國的劊子手,聯(lián)合王國的斬首刑具更像是法蘭西的斷頭臺。
讓那玩意斬首應(yīng)該不疼吧,一瞬間就死了,不過據(jù)說即便被斬首,自己的意識還是會存在一段時間?這玩意靠譜么,給出這個理論的人也沒死過,他怎么知道?
徐冉一到緊張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那些天思維發(fā)散的他一直在課堂上走神,徐冉惹得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
這自然是永遠青春美麗可愛的徐七七小姐的功勞啦!
小丫頭十分聰明好學,空兵系的課程她一點就通,即便沒有基礎(chǔ)知識架構(gòu)的課程,她也能通過自學來迅速入門。
而在徐冉那日開課時發(fā)現(xiàn)自己學習晦澀后,七七便對哥哥的功課上了心,每天晚上都會專門檢查徐冉的課業(yè)情況,
一方面是怕哥哥跟不上學業(yè),另一方面便是小丫頭的私心了,多年呵護自己的哥哥終于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了他弱小的一面,七七又怎會放過這個壓過哥哥的機會,趁機作威作福呢?
徐冉心中自然也是清楚小丫頭的心思,寵溺妹妹的他也就順水推舟,給七七一個顯擺自己的機會。
那日徐冉自作主張,晚上便被七七賞了幾個二指禪,小丫頭見到傷勢又心疼得淚眼盈盈,結(jié)果第二天徐冉就都好了。
徐七七當時就驚了,抓著徐冉胳膊上看下看,一雙如玉的小手上下揉捏著,還以為是哥哥在胳膊上貼了什么東西,直至不信邪的小丫頭又在上面扭出一顆青豆出來才作罷。
于是本是一片好意見不得妹妹哭的徐冉這下子算是惹了大禍,徐七七徹底展現(xiàn)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只要徐冉讓她不高興,回到家里就是一通二指禪,
左右這個臭哥哥體質(zhì)好,惹得自己心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氣呼呼的七七想起自己淚眼盈盈的樣子更加羞惱了,次日晨又在徐冉身上種了兩顆青豆。
“徐先生?您有在聽我說話么?”
思維發(fā)散的徐冉一愣,有些失焦的眼睛視線頓時清晰過來,眼前一個尖嘴猴腮的小眼紳士映入眼簾。
只見他拿著紙筆,本子上寫著只言片語,胸口的馬甲口袋上插著兩根水筆,袖口被漿洗得干凈,幾縷線頭搖曳在空氣中,意味著眼前這人經(jīng)常伏案寫作。
是的,眼前之人便是《泰姆報》的一名記者,徐冉這些日子被煩擾的罪魁禍首之一。
這幾天空兵系的波塞爾教授給自己傳話,說明了女皇的態(tài)度,并告知了空兵系的猜測,徐冉結(jié)合了自己的想法分析后,料定女皇定是自信空兵部隊不會背叛自己,所以才有此做派,便也放下了心。
這時恰好也趕上了士官學院的假期,陳永寧等人早早便回去了家中,江澈臨走前想邀請七七去她家里做客,七七心心念念想要回到那個只有她和哥哥的小房子里,便婉拒了江澈的好意。
江澈倒也不以為意,只道少女擔憂哥哥過些天的發(fā)布會,想要多陪陪罷了。
誰道回到家中,一波一波上門求見的客人便將家門口給堵住了,這個自報是哪個貴族家門的,那個自報是某部門官員的,著實把徐冉和七七兄妹驚到了。
一連兩日,徐冉家中門庭若市,從早到晚沒個清凈,在來訪客人的旁敲側(cè)擊中,兄妹二人也將他們的來意猜了個七七八八。
徐冉此時身負著空兵部隊新聞發(fā)布會發(fā)言人的身份,不便將來訪客人一一逐出門去,這才忍了足足兩日,終于將那些貴族門閥,高官巨商等人手應(yīng)付過去。
至于這些報社的記者們,徐冉一連應(yīng)付了兩天,也沒有那個耐性了,一個恍惚便神游天外了。
“沒什么可說的了,你們的來意我也都清楚了,我想作為記者,你們自有能耐從這兩天來訪的客人中獲得消息,我累了,不奉陪了,請回吧!”
徐冉搖了搖頭,臉上連一個偽善的笑容都懶得擠了,冷冷地說了兩句,便起身將眼前的記者送了出去。
記者自是不甘,這兩日他蹲守在徐冉住所旁,從那些上層人士的人手中聽見了只言片語,但哪有當事人親口訴說來的清晰明澈。
但幾番掙扎之下,他只覺拉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堅若磐石,驚愕之下瞥向少年的手臂,臉色訝然。
在他看來,如此力量的手臂應(yīng)是肌肉炸起,從視覺上就有著一種力量的沖擊感,可目光看去,竟然是一只肌肉勻稱的手臂,不由得呆住。
呆愣之下,轉(zhuǎn)眼間就被徐冉從客廳“送”到了門口,這個少年打開門,擠出一個讓人看去如沐春風的笑臉,只聽得少年在身旁說道:
“很高興能與各位媒體朋友相識,各位紳士的談吐令徐冉十分折服,但是這兩日來訪的客人太多,我的身體和精神太疲憊了,這位《泰姆報》的記者就是最后一位客人了,從現(xiàn)在開始,明克街15號不再接見客人了,我要為過些天的發(fā)布會做準備了,你們也知道的,這很重要!”
說罷,他松開了鉗住身旁記者的手,輕輕一推,然后便關(guān)上了門,將門外的嘩然隔之門外。
那位《泰姆報》的記者看著門外蹲守的各個同行們,紳士的外表下,一雙雙眼睛逐漸閃爍著看見獵物的光芒,他不由得渾身一顫,心里暗罵著身后房屋的主人沒安好心,不動聲色地整理著身上地衣衫。
然后趁著門口的同行們沒反應(yīng)過來,拔腿便跑。
后面反應(yīng)過來的媒體同行們一愣,頓時反應(yīng)過來,拔腿邊追。
喧鬧聲中,明克街15號一連兩日的吵鬧終于重歸寂靜。
站在街道不遠處的工人們看著熱鬧,嘖嘖有聲,見鬧作一團的記者們消失在街道盡頭,沒有了熱鬧可看,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那個房屋的主人好年輕啊,看著比我孩子還小。”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貴族少爺,那氣度看著就高貴?!?p> “就不許人家少年有成,自己掙得一份家業(yè)?”
“呵,我不信!”
……
氣氛熱鬧的工人們步伐都變的輕盈,一方面是早回家的歡喜,另一方面是又見識到了不少其他工友不知道的事情,明天上工又有了新的談資。
隨著工人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明克街的街道上又落上了雨滴,雨勢逐漸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