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溪用白根子換了些錢之后,她就知道想用這條路子賺錢很不切實際。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跟風(fēng)的人總是那么多。無本生意,更是會引起人們的關(guān)注。
當(dāng)一家子吃過飯,給換來的小雞仔做好窩,整好需要攜帶的采集工具上了山后,才突然發(fā)現(xiàn)本是寂靜無語的空山,此時卻充斥著爭吵聲,還有石頭與鐵器相碰撞的聲音。聽那意思,似乎是兩家挖白根子時發(fā)生了碰撞。
“姐,怎么辦?”一看見這么多人,本來準備努力挖藥的宋雪頓時急了,手緊緊抓著籃子,眼巴巴地看著宋溪。
其實看到這么多人,確實是出乎宋溪的預(yù)料之外。她想著,這件事兒至少會有三四天的緩沖期,怎么你就突然出現(xiàn)了那么多人?還有,照他們這樣的做法,她真的怕有一天這山上再沒有白根子。
略一想,宋溪說了聲“走”,就率先往陽光不充足的密林走去。那里也許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昨日那老者給自己說了幾種藥草,全是春季和冬季可以采挖的。如今天這樣的情況,恐怕那白根子的價錢要壓低很多。她得另想法子!
“他們憑什么?那明明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宋裕抿著小嘴,眉毛倒豎,眼睛里是怎么都掩飾不住憤怒!
宋溪對于宋裕的嘟囔充耳不聞,她只是低著頭,仔細地看著可能會出現(xiàn)藥草的地方。那老者說了,石蒜喜歡陰濕的地方。所以她才毫不猶豫地掉頭往這里走。
知道她她用白根子賣錢的人除了趙嬸子她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趙嬸子是個厚道的,她不信她會說出去。何況昨日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暮色沉沉,趙嬸子即使有趙奶奶幫著做些家務(wù),她也忙不過來。家里的幾只豬,還有成群的雞鴨,她沒有那個功夫去嚼舌頭。
村子里的人為了省錢,吃完飯就早早地睡下。誰也沒那個功夫聚到一起閑聊。而且,趙嬸子的為人她是認可的。她相信她不會說出去。估計是自己去賣藥的時候被村里人看到了吧?
“姐,是不是趙嬸子說出去的?我去找她!”宋裕一刻沒有閑著,想來想去,就覺得是趙嬸子泄的密。憤恨之下,掉頭就想去找人算賬。
“回來!”劉氏驀地低喝出聲。“別說不是你趙嬸子說出去的,就是真是她,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咱們困難的時候,你忘記你趙嬸子是如何幫咱的么?你還想找人算賬?你有什么理由?”
宋裕被劉氏這么一番斥責(zé),紅著眼睛低下了腦袋,不一會兒,那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看起來好生委屈。
本來準備教訓(xùn)弟弟的宋溪,聽到劉氏的訓(xùn)斥,嘴角一勾,低著頭繼續(xù)尋找那之前從沒見過的藥草——石蒜。再沒搭理過幾人。
自從知道兒子的劣跡,劉氏對待宋裕再沒有之前的寵溺,而是嚴厲非常。稍有不好,便是一頓斥責(zé)。從沒有受過這種待遇的宋裕,愣是被劉氏訓(xùn)斥哭了幾次。
“哈哈哈!找到了!”驀地,宋溪清悅的笑聲傳入正擰著的幾個人耳中。那里面的愉悅,滿滿溢出。宋溪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石蒜是花徑先葉而出,說是有三十公分左右。而眼前的這棵,那花徑少說也有十幾公分。地下的鱗莖想必也小不到哪里去。
“娘,你們過來?!?p> 待幾人都圍了上來之后,宋溪一邊講解需要注意的地方,一邊用竹片輕輕刨開周圍的土。直到石蒜的鱗莖全部出來,宋溪才松了一口氣。
“姐,按你這樣的挖就可以是么?”
“嗯。挖的時候小心些,別破壞了石蒜的鱗莖。”見宋雪問,宋溪叮囑道。
“那是用鐵鍬,還是用竹片?”劉氏問道。
“竹片也就兩個,小雪和小裕就找根枯枝,用鐵鍬削尖了,就用枯枝來挖?!眮淼臅r候,宋溪注意過,竹片也就那么兩片,鐵鍬就一把。這倆小的畢竟手勁兒沒個輕重,破壞了鱗莖,那這棵石蒜也就白白浪費掉了。木制的應(yīng)該還好些。
“嗯?!彼窝?yīng)了一聲,就在邊上的灌木叢里巡視起來,兒宋裕還是低著頭,抽抽噎噎。
幾人分頭挖,直到正午才匆匆回家。而宋溪跟劉氏打了一聲招呼就往白陌家走。
“你可有仔細思量我今日教你的東西?”看著宋溪動作熟練地翻炒著菜,白陌冷不丁地問道。
?。克墒敲α艘簧衔?,直到現(xiàn)在才騰出時間來給他做飯,哪里有時間想什么?
“沒想?”白陌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我錯了?!彼蜗纱嗟卣J錯,仔細想想,她真的能找時間思考的。挖藥的時候,她本可以一邊挖一邊想的。
“一個月之內(nèi)我不會再教你什么別的東西。你自己看著辦?!?p> 看那語氣似乎是宋溪一日沒有想透,一日沒有學(xué)會,那他今日所講的一切就會一直持續(xù)下去。不是他不講,而是看那被教之人學(xué)習(xí)的程度?;A(chǔ)打不牢,哪里能有真正的成就。
“我知道了。”宋溪低聲說道,她不該想著把今日的事帶到明日去。忙?這真的不是理由!在古代的這些日子,她竟然忘記前世種種的思考習(xí)慣,懶散到不愿意去想?想到此,宋溪愣是出了一身的汗。她這是怎么了?竟然不知道思考了?
“這是你的事兒,勤奮不勤奮,學(xué)不學(xué)的會,跟我沒有關(guān)系。”白陌還是冷著臉。
做好飯,宋溪默默收拾了一下廚房,把飯菜給端到正屋,才默默退出去。
白陌估計是氣極了,連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更別提告別之事。
走出院子,宋溪望望天上飄著的白云,一時間悵然若失。
面容雖是呆呆的,但宋溪的腦子卻在高速運轉(zhuǎn)。迅速將最近需要做的事情過了一遍,按事情的輕重緩急排了一下序,愣是擠出了幾個時辰來。
不管怎樣,要學(xué)就要學(xué)到極致,她不愿意做那半瓶子晃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