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難言。
我一直以為看不清楚的,是窗外搖曳的樹——它的影子。
而這次見面,我才恍然明白,我看不見的,摸不到的,和晃來捕捉的,是一個人。
從始至終,只念一人。
我想到一個成語,叫不清不楚。而不清不楚的最佳代言人,就是我們。
鳥兒眷戀深林,天性使然。我眷戀他,在現(xiàn)在卻更像一廂情愿。
時間替他回答,也替我作證。只突然一刻,我曾經(jīng)歌頌的愛情,與現(xiàn)實成為反比。
我想,越美好越荒唐,最終都只梨云夢遠。
我寄山水一夢,卻困山中難辭其咎。當我回過頭來,他已然逃竄,而我久久如一,了無戲言。
再念此次見面,并非蓄謀已久,算是巧合—一個人為制造的巧遇。
上午剛到酒店,下午便接到電話,他說要見一面。
我的驚喜是溢出了頭,然幾年未見,真就一切未變?少不了多半隱憂。
說實話,我對他的聲音都陌生了三分,我們生疏至極,我騙不了自己。
可真如死亡般宣告我們之間的死亡,我似乎于心不忍。
去或不去?思量再三,我還是前去。盡管我深知我們已無話可說,可我還是死性不改。
不同從前般的忐忑,這次我很平靜,不是平靜,是坦然。
我坦然面對,志在必得,相信我封存的心臟,可以蓋過一切思念。
為何如此?我想大概是時間的功勞。
蠶蛻變的結(jié)果是成為蝴蝶,而我成為了一個想為自己跳舞的人。
是?。繛樗宋?,實在難堪。是自私嗎?大概是吧,是嗎?我顧影自憐。
只怪他帶給我的影響,我怎么也擊退不了。
年少的眼睛,發(fā)現(xiàn)美;現(xiàn)在的眼睛,拼命逃竄卻逃無可逃。
留著悸動不安后的遺憾,像女媧補天一般讓我生難,輕而易舉。
我無數(shù)次想,我們見面會如何寒暄?見到故人,尤為歡喜,我想是好久不見。
可他沒有,沒有開口的寒暄,只是現(xiàn)實的鋪墊。
我們在現(xiàn)實里生存,就要向現(xiàn)實屈服。
我問來意,他說偶然知道我在這座城市。
我理解成路過,我猜一切只是順便。他是順便來的,我也是順便答應的。
他問我過得怎么樣,我說一切都好。
可現(xiàn)在我想,什么是我的一切?什么就一切都好?
是全世界都有缺陷,我拼命縫補,最后發(fā)現(xiàn),縫補的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是我的天馬行空,困在深淵?
還是我期待的春天到來后,又期待秋天?
大概都是,可是什么都好,就我不好。
一年四季,春花寒冬,夏蟬秋雨;整整一天,二十四分。
我盡力不那么糟糕,可依舊與他形同陌路。
我始終想不清楚,他是年少天真,不敢開口的膽怯;還是年少輕狂,不愿一棵樹上吊。
我猜都不是,他不愿錯過,又深知會錯過,因為我們一樣,沒人知道,除了我們。
我們在一個十字路口,遠近徘徊。
或許多年后,我回憶,依然會缺乏勇氣。
一個能讓我留戀長久的人,我不愿說他半分差錯,也不愿做了斷。
可不清不楚,才是最好,或許他們會永遠困惑不解。
而在此,我引用顧城詩一首,方表達我的情懷。
“你不愿種花,你說,我不愿看他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jié)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p> 也如他所言:“我早已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p> 一切沒有答案,錯過的終究會錯過。
魔仙堡盛世白蓮花
世界有殘缺,我拼命縫補,卻只能顧自己一畝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