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簡凡迫不及待沖進(jìn)第一鍋店里的時候，驚得端著盆的桃花尖叫了一聲，差點和她撞個滿懷，爾后又是喜悅地喊著，叔、叔，表哥回來咧！
拿到通知的當(dāng)天就奔回喜沐市了，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到下午四點多了，這次實在心里急，連香香都沒有來得及見一面。
再看此時的簡凡，筆挺筆挺的警服穿著，說不出地光鮮，三強(qiáng)、水生、桃花圍上來了，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簡凡一喊餓了的時候，三個人手忙腳亂地進(jìn)了廚房端著大碗盤子碟子給簡凡擺了三菜加倆大饅頭，又是興高彩烈地圍了上來！一個月沒吃家里的菜，胃口大開，蘿卜燴紅燒肉、白菜寬粉條加上一碟青腌芥菜絲，吃得唏律律津津有味。
集訓(xùn)地伙食雖然不錯，可要比家里的那可差得不是一個檔次。加上回家的心情和胃口俱是大開，邊吃邊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著桃花、水生、三強(qiáng)他們?nèi)齻€好奇地問，老店里出了這么個警察還真是好奇的很，興致來了，都還小心翼翼地摸著警服的質(zhì)地，眼光里不無羨慕，簡凡也樂呵地看著仨人，脫了帽子扣桃花腦袋上，把個桃花扣成警花了，本家?guī)讉€說笑著，直到簡忠實出來才各自忙活去了。
老爸笑吟吟地，還是那副老樣子，不慍不火的，手里端著盤切成薄片的鹵肉放到的簡凡面前，看著簡凡狼吞虎咽地吃著，笑著道：“小凡，要回來怎么不打電話呀？看把我兒子餓得！”
“我……”簡凡正要把事由說說，不過猛地剎住了車，老爸這脾氣太好，你說咋就咋，跟他說也不管用，關(guān)鍵是得跟老媽說，想了想，笑著挾著塊嘗著說道：“我想你唄！哎喲，爸，您這豬頭肉做得又有長進(jìn)了??！”
半透明的豬皮連著油汪汪的肥肉和香噴噴的瘦肉，前味是脆香滿口、后味有淡淡的藥香，蘸上蒜泥醋，自然是無上的美味了，簡凡邊嘗邊咂吧嘴，不過嘗著猛地又想起這么個事來，這份不起眼的配方曾經(jīng)給賣了五萬塊這事還一直瞞著家里呢，除了被妹妹宰四千、又被班里的女生宰了一千，買了個手機(jī)花了一千多，尚留著四萬多沒法處理呢，簡凡一直想把這錢給爸媽，可是一直都開不了這個口！
老爸很節(jié)儉、老媽比老爸還摳，雖然從小簡凡不覺得花錢緊張，可也沒怎么寬裕過，這要是一下子拿幾萬出來，估計把老爸嚇壞都說不定，老媽更不得了，能揪著你審上三天三夜！這事一擱下又跟著集訓(xùn)，還真沒想起來。
兒子在贊揚(yáng)，老爸只是笑笑，饒有興趣地看著簡凡的警帽。
不過簡凡這心里可有了小九九了，小心翼翼地拐彎抹角地問道：“爸，您說咱們爺倆鼓搗這配方，要是賣的話，能賣多少錢？這配方我可出了不少主意，將來產(chǎn)權(quán)算我的啊！”
“呵呵……好好，你的，店都給你行了吧！你警察都當(dāng)了，還稀罕這小店呀！”簡忠實慈愛地笑笑，又想起兒子的問話來，搖著頭說道：“這方子我沒事了就琢磨，還是不行，真正解決不了溫度和自然發(fā)酵的問題，它是一文不值。羅家祖上我以前不相信他們御廚的傳說，不過后來我深信不疑了，要說我在爐邊灶跟前呆了二三十年，水平和味道都可以了，可我還是不敢用松香，一用怕去不了毒吃壞人！古人還是有他的獨到之處啊，要不怎么會興盛十幾代不衰呢?。俊?p> “哇，這么逆天啊，能難住我老爸十幾年？”簡凡打趣著，看著老爸不無恭維地說了句：“爸，您說這古人，難不成比現(xiàn)代人還聰明??？”
“這個不好說，各有局長吧，就拿中醫(yī)做比較啊，雖然衰了，可你讓它消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真正沒有中醫(yī)醫(yī)理和中藥，就是很多種美食的做法都要消亡不少！別看不起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比如喜沐市燉菜，傳承有幾百年了吧？從泥胎火到鐵皮鍋，再加上中藥熬的底料湯，工序就放明了，你用現(xiàn)在的不銹鋼和高壓鍋也燉不出這味道來！哎……”簡忠實不無得意地說道。
只要涉及到做菜做飯，父子倆差不多，一個比一個能擺活，一說起來就說到自己喜歡的擅長的事上了。
“得得，爸你又來了！”簡凡打斷了老爸自夸燉菜的話，湊上來又轉(zhuǎn)回了那個話題上：“您說咱能不能就著把現(xiàn)在這方子賣了換倆錢花，您看啊，咱們的鹵醬料子泡制出的豬頭肉、耳朵還有雞鴨什么的，我嘗著可比外頭什么壇子雞、九九鴨味道要好多了！咱們一賣，先變成錢怎么樣？有了錢，您繼續(xù)向下干！”
簡凡這話其實是在誘導(dǎo)，如果老爸同意，那么拿出私藏的那點錢正是貼給家里。不料這話急得簡忠實一瞪眼：“賣?。磕恪悴豢尤寺?？”
簡凡道：“這怎么叫坑人呢？東西擺在這兒呢，咱們能做得出來呀？”
簡忠實笑著搖搖頭：“呵呵……你賣的時候告訴人家一年只能做三分之一時間，人家還會買嗎？里面有多少毛病你不比我清楚？就這還是這兩年才解決了不臭缸的問題，稍不慎就是一缸臭醬，你要賣了，人家回頭找麻煩你擔(dān)得起嗎？”
簡凡一下子蔫了，這里面還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只有父子倆知道，簡凡壓根沒敢告訴蔣九鼎，雖然擺出了一副誠信的架子說了一堆缺陷，但自知和羅家醬方相差甚遠(yuǎn)，幾個關(guān)鍵的缺陷簡凡卻是沒有敢明言，一是怕蔣家笑話自己父子倆十幾年做不出一道菜來；二是怕蔣九鼎知道了實情，怕是連五千也不愿意出了！而那個時候，對于蔣九鼎排出的五萬塊錢，確實也動心，至于推辭嘛，純屬故作姿態(tài)！
簡凡當(dāng)然無從知道蔣九鼎已經(jīng)憑著這個小方子掀起了多大的風(fēng)浪。只是一直覺得揣著的那五萬塊錢有點棘手，不僅燙手而且心里也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悄悄瞥了一眼老爸，簡凡不敢多言了，雖然木訥，可老爸原則的性還是有的。想了想，不敢再討論這個話題了，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那爸你說，要是真正的羅家醬方值多少錢？”
“一樣！也是不值一文！”簡忠實道。
“喲，您今天這理論新鮮啊！”簡凡驚訝了。
簡忠實臉上微微地笑著，卻是緩緩道：“就是一道菜一種做法而已，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羅大御廚當(dāng)初琢磨出來這個配方是想保后世衣食無憂，后世的羅家富在這個上面、可毀也毀在這個上面，羅家因為這個配方屯積起了錢財，要不招人嫉才是怪事呢？要我說呀，當(dāng)初這個配方應(yīng)該公布于世，讓它變成大眾美食，而羅家呢，可以挑揀其中的精髓來做傳承，那樣就不至于惹來后世的奇禍了。不過說這些有什么用，門戶之見嚴(yán)重在老一輩里向來如此………哎，小凡，我聽店里原先的伙計老六說，省城里現(xiàn)在又流行著什么羅家醬肉了，你見沒？”
簡凡“呃”地被嗝了一下，有幾分慌亂地說道：“沒有?。?？我一直在集訓(xùn)地遠(yuǎn)郊，門都沒出過。你見過了啊，爸！”
不用說，心知蔣九鼎八成拿這東西吆喝上了。簡凡只怕老爸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賣了配方。
“見不見吧，這十幾年，冒充羅家醬坊的攤子不少，能做下一年來的都稀罕！”
簡忠實語帶不屑地說了句。
簡凡悻悻無言了，賣配子換錢的事又不敢開口了。像老爸這號人，基本上就是那種窮也怕、可富了更怕的那類，腦袋里比喜沐市剛玉鍋還結(jié)實，要跟他說那事，還沒準(zhǔn)會被氣成什么樣子！
父子倆正說著，門外的自行車聲音響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進(jìn)來一位女人，簡凡一抬眼卻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樂滋滋地叫了一聲：“媽！”
正是老媽，桃花一打電話老媽就奔著來了，大冬天里，穿得是黑呢子大衣，顏色很老氣，不過穿在老媽身上可一點都不老，還是那么漂亮。特別這時候看著兒子，臉色笑得仿佛是春天提前來了，上前一把拉著兒子不容分說拽起來，高興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翻，爾后是不無幾分滿意地說道：“嗯，不錯，這警服挺合身的！穿上這身，我兒子可更帥了。集訓(xùn)受罪了吧？吃得好不好？這次回來住幾天？”
老媽說著，嘴里早蔥花嗆油鍋劈劈叭叭說了一串問題，說著的中間還憐愛地捏著兒子的臉蛋，有點不放心地說道：“喲，瘦了啊，肯定伙食不好………對了，簡凡，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用再回去了！”
話說這距離產(chǎn)生美，要在家天天呆著，沒準(zhǔn)老娘是橫眉豎眼沒個好話，可要是一月半月不在家，再見了這親得可不得了，老娘樂得就差像小時候一般抱懷里了。
“媽……回來就跟你說這事呢？”簡凡今天可是有事回來，臉一變，馬上委曲無比，悻悻的摸著口袋，把那張早揉了無數(shù)遍的報到通知遞到了老媽手里。
??！刑警隊……爸媽湊著一看，倆個有點怔了，好像不是聽他二叔說回縣城里嗎？
老爸和氣，也不太懂這里面的事，還樂呵地評價了句，喲，留市里了？我兒子真行??！
簡凡一聽，沒治了，老爸這隨遇而安的精神就是天塌下來也樂呵呵一臉笑。
看著爸媽，簡凡作了一副苦臉說道：“爸，媽，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哦，每天除了和死人打交道，就是和搶劫的、殺人的、盜竊的還有強(qiáng)奸的打交道，反正就是除了不和好人打交道，和什么都打交道，特別是和壞人打交道，我……我不想去！”
啊……這??？
夫妻倆一下子被難住了，互相看了看，如果真像兒子說的那樣，還就得考慮考慮了。
簡凡看著爸媽臉色猶豫了，馬上又是加著砝碼，很緊張很神秘地說道：“媽，我聽說，一大隊光在去年一線犧牲了三個警察，受傷的十幾個，受傷的都沒好，出門就挨槍子，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斷了，那地方工作呀，經(jīng)常是豎著出了門，回頭橫著就被抬著回來了！”
反正是不想去，這越危言聳聽的厲害說不準(zhǔn)就越有機(jī)會。簡凡把道聽途說的東西添油加醋地給老媽老爸講。
“?。。俊边@話嚇得梅雨韻驚叫了一聲。不過馬上省到了一個情況，喲了句：“你……你不是不想當(dāng)警察專門嚇唬爸媽吧？那有你說得那么夸張！”
簡凡一聽慌言快扯破了，更是鄭重?zé)o比地旁征博引道：“媽……你天天關(guān)學(xué)校里你知道什么呀？你想想啊，你不常說現(xiàn)在社會上壞人多嗎？您天天看十二臺那法制頻道，販毒的、殺人的、搶銀行的可多了，刑警隊的天天抓壞人，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你敢保證沒有個意外?！€有前段時間金伯利金店搶劫案，那歹徒當(dāng)場開槍打死了一個、傷了倆個；現(xiàn)在這年頭，誰怕警察呀？人家歹徒見了警察照樣開槍，還專打刑警隊的！”
簡凡神色凜然，掰著指頭數(shù)危險系數(shù)，越說越危言聳聽，越說越繪聲繪色，老媽老爸聽得俱是心驚肉跳、一臉苦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非常難為一般。
簡凡卻是知道老爸一輩子老實巴交、老媽雖然對子女嚴(yán)厲，可除了咋唬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基本也能劃到膽小的那一類里，說不想當(dāng)刑警肯定說不通，可要說刑警這么危險，就不用說，老媽肯定不讓去！看著爸媽被說動了，簡凡趕緊拽著老媽的胳膊哀求道：“爸、媽，您去跟我二叔說說，當(dāng)警察就當(dāng)警察，咱到縣里當(dāng)不好嗎，干嘛非到市里，再說刑警隊那么危險，我……真不敢去！我回喜沐市多好，白天上上班，沒事溜出來還能幫幫爸！……媽，你說呢？”
梅雨韻聽到此處，想了想下定了主意，拍拍兒子肩膀坐下來，不無幾分憐愛地摩著兒子頭，還像小時候看兒子一般，很決然說道：“要真這么危險，咱不去了，媽養(yǎng)活你………媽可就你這么一個兒子，這和平年代，我總不能把我兒子送這危險地方吧！誰愛去誰去，咱不去………”
簡忠實還是面有難色，囁喃地說了句：“要不，再讓老三活動活動………我打個電話！”
“打什么電話呀，走走，咱們一起去！”
老媽這說風(fēng)就是雨，拉著老爸就走！
聽著門外破六銘車發(fā)動的聲音，簡凡是心里樂開花了，暗想著：咱家老娘，說歸說，罵歸罵，可關(guān)鍵的時候絕對護(hù)著兒子不含糊地！
過了好一陣子，老爸回來了，說著二叔想想辦法，這下子，更讓簡凡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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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心就在家里放心了若干天，早把報到的事扔過一邊了！這幾天簡凡又回復(fù)了老樣子，早起買菜、上午下午陪著老爸樂呵呵地做菜賣飯，看樣還真是樂不思蜀了，唯一心里的疙瘩就是偶而能看到老爸沒來由地長嘆一口氣，有時候坐著發(fā)愣，簡凡心里暗想著沒準(zhǔn)是事情被絆住了，幾次張口要詢問又愣生生地剎住了。
一直在家里磨蹭了一周，這天晚上打烊關(guān)了店里，回到了一中小區(qū)家里的時候，看著城關(guān)警察局那輛警車也在，簡凡這樂了，這是二叔的車，經(jīng)常就這上下班開著公車當(dāng)私家車使，心里一高興，三步并做兩步奔著上樓了等著好消息。
剛開門，臉上的笑還沒有消散就愣了，爸媽一臉愁容地坐在沙發(fā)上，旁邊二叔正端著茶杯，三個人看樣說很久了，煙灰缸里扔了一堆煙屁股，一見簡凡進(jìn)門，二叔簡忠誠擺著手叫著：“過來、過來，就等你了！”
簡凡亦步亦趨地站過來和爸媽坐到了一起，狐疑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二叔一臉不善，爸媽卻是有意躲著目光，簡凡這心里咯噔一下，八成這事沒戲！
果不其然，二叔虎著臉，幾分慍怒地問道：“小凡，你老實跟叔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叔，我……我不想當(dāng)刑警！你看………你看我這樣，我也當(dāng)不了刑警呀？”簡凡無奈地說道。
“誰天生就能當(dāng)了警察啊，還不都是練出來的，你二叔我十七八上還是放牛娃呢？現(xiàn)在不照樣當(dāng)局長嗎？………我說你可真可以啊，誰告訴你一大隊一年死了仨、傷了十七八個？一天心思凈用在這個上……這謠是你這么造的嗎？”簡忠誠說著就訓(xùn)上了。
“叔，反正那活挺危險的，我不想去！”簡凡說著，耍小脾氣了。
“什么不危險?。砍燥垞嗡廊?，喝涼水還噎死人呢？工作這事，容得著你挑肥揀瘦嗎？你以為你爹媽是市長縣長、你叔是局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斤兩有多重，你自己掂量過沒有？給你爸媽出這么大難題？”二叔一副恨之入骨的態(tài)度教訓(xùn)著。
簡忠實夫妻倆臉色有訕訕，半天沒有插進(jìn)嘴來。簡凡傻眼了，囁喃地說著：“二叔，你了解我，你看我這性子，真不是當(dāng)刑警的料，我也不知道誰瞎了眼了，就把我派那地方去了！我……”
實在有點理屈詞窮，簡凡真給噎住。
“哎………”簡忠誠長嘆了一口氣，脫了警帽捋捋頭發(fā)無奈地說道：“小凡，不是叔要訓(xùn)你，到今天這份上，叔有些話還不得不說說你了，你就沒有給你爸媽考慮考慮？你就沒想想？你從小到大不爭氣，你爸媽操了多少心？就沒想想，上了個三流大學(xué)，讓你爸媽把十幾萬家底都扔進(jìn)去了，你不心疼呀？下面還有個上大學(xué)的妹妹，他們?nèi)菀酌矗俊腋嬖V你，你是怎么當(dāng)警察的啊！不要真以為你是瞎貓逮著死耗子了，現(xiàn)在社會上找不著工作的瞎貓可多得去了，別說市里，縣里都一摟一大把，就你現(xiàn)在還是個實習(xí)警察，真正到轉(zhuǎn)正，還沒準(zhǔn)得燒多少香！………你看看你爸，一年掙錢不比我少，看他累成什么樣子了，看他抽得多少錢的煙，看他一年到頭休息過幾天沒有？還有你媽，你就沒發(fā)現(xiàn)，你媽身上換過新衣服沒有？家里老的容易么？我說你這么大了，是不是沒想著體諒過你爹媽的辛苦呀？”
簡忠實抿著嘴埋怨了句：“老三，你跟孩子說這個干什么？”
“?。。窟@……爸！媽！……媽，你們……”
簡凡一回頭，臉苦苦地，拉著老媽的手，老媽的臉色頗為不好，很為難為難的樣子。
兒子大了，或許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能為兒子遮風(fēng)擋雨，這種力有不逮的時候，會讓父母覺得非常難堪且難受！
簡忠誠可不依不饒了，虎著臉道：“哥，嫂子！兒子不能這么老慣著！這都二十幾了，放過去早成家養(yǎng)兒養(yǎng)女了！簡凡，你給給我聽好嘍，這是叔最后一次管你，給你改派，叔和你爹媽都沒這本事，還就是刑偵一大隊，還就是你最不愿意去的。你要心疼你爸媽，老老實實去上班去！沒有你說的那么玄乎！”
簡忠實在咂吧著嘴，梅雨韻攬著兒子肩膀有點無語，簡凡聽得犯怔。二叔見一家三口都沒發(fā)言，悻悻地起身了，回頭看了簡凡一眼冷冷地撂了一句：“簡凡，我給秦隊長請假了，明天讓你報到去，這么多天，你應(yīng)該想明白了，要去叔親自送你；要不去，你呆著吧，讓你爸媽養(yǎng)活你，我也懶得再管了！”
說著搖著頭就告辭出去了，送走了二叔，簡忠實回頭一看母子倆還偎在沙發(fā)上，搖頭嘆氣著。
梅雨韻撫著兒子，也是有幾分無奈地說道：“簡凡！一直是媽給你當(dāng)家，這次你當(dāng)家吧，爸媽聽你的……不愿意就別去了，媽想著這刑警隊也危險的慌！”
簡凡發(fā)怔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沒有說話！
梅雨韻半晌無言，愛憐地?fù)嶂鴥鹤樱煞蜻M(jìn)臥室了，進(jìn)了臥室還湊上門看了一會，兒子一直傻坐在那兒，一直都沒有吭聲說話………
過了一個小時……
過了兩個小時……
過了三個小時，快到凌晨了，梅雨韻出來無言地攬著兒子，愛憐地說道：“小凡，去睡吧，別想了，真不想去就別去了！爸媽再想辦法！”
簡凡，沉吟了一會才輕輕地說了一句：“媽，二叔說的對！我去吧。其實沒有那么危險，我只是膽小害怕。要不去的話，再找一個工作，對我來說也很困難！對不起，媽媽……我不知道你們花了這么多精力培養(yǎng)我，我還沒懂得珍惜，也沒體諒過你們！對不起……”
話音里有點顫抖，就差一點點撲到老媽的懷里哭上了，梅雨韻心疼地捧著兒子的臉，她感覺得出，還是個孩子，還是那么地?zé)o助，這種感覺讓她總是沒來由來覺得一陣心疼！
輕輕地說了句：“別說了，睡吧！要覺得不合適就回來，爸媽也不愿意看著你有危險！”
母子倆說著，又說了很久才各自回房去睡了，可這一夜，都沒有睡著…………